堅如磐石的龍城注定今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此刻被官府的人打掃的干干凈凈,重新布置上了很多花卉。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事情,客棧的老板已經不知去向,住在客棧里的人已經亂作一團,城外幾匹駿馬策馬揚鞭,飛一樣沖進夜色。
蕭家,此刻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除了幾個男丁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剩下的就是夜色下那些被陰處拉長的影子,
榮兒卸妝以后,安靜的躺在床榻之上,那夜色從窗戶的縫隙里透過來,榮兒穿著淺色的綿紗衣服,襯托的小臉越發的白皙,只是今晚窗外的風聲很大,榮兒也毫無睡意。
這時只聽房間“搜”的一聲,榮兒警惕性立馬起來:“誰。”只見一道月光沖了進來,明晃晃的刀尖刺進了床榻上的柱子,榮兒急忙拔下柱子上的尖刀,從刀頭上取下一張紙,紙上寫到:“查蕭家三叔。”
“蕭家三叔。”榮兒想到當年隨楚蕭回家時。蕭家三叔是一個不善言辭。總是愛笑的那個人。對人和顏悅色。他不是在京城經商,好像生意還不錯,蕭家弟兄三個,蕭楚父親蕭遙子是邊疆的將軍,二弟蕭核子早年離家,生死未卜,好多年已經不回家了,有人說他客死他鄉,有人說他在皇宮里當了太監,具體是什么,誰都不知道,三叔蕭明子,家中老幺,據說當年也是浮夸子弟。家里的人把他都當寶貝。尤其是蕭楚奶奶最疼愛的兒子。
只不過后來蕭家不斷出事,蕭奶奶莫名的死去,蕭遙子在邊疆被殺,蕭明子負氣離家,蕭家蕭母掌權以后,蕭明子自立門戶去了京城,經商以后似乎和京城的一些人關系密切。和蕭家斷了聯系,他怎么和蕭家又有聯系。榮兒想著這些不知不覺天色發亮,榮兒才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的龍城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街上還是花團錦簇,人來人往。午后,倆個打扮的像店小二模樣的人走進客棧,揚言找老板,但是除了店小二什么人都沒有了,小二哆嗦的看著倆個來人說:“客官,不好意思,我們老板出遠門了,有什么事情等他回來說。”榮兒打量著客棧,確實,客棧冷冷清清,榮兒也知道問不出什么!經過一夜,好像所有的事情像翻篇了。
榮兒和丫鬟小雨走出客棧,榮兒昂起頭看著火辣辣的太陽直射過來,榮兒用手擋了一下,這時候一輛看似很氣派的馬車從身邊“沓沓”的走過,丫鬟小雨悄聲耳語,“蕭家三叔”。榮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馬車轎子非常氣派,外觀精美華麗,裝飾著金黃色的流蘇和繡花,轎子的四角都立著精美的木雕,上面刻著龍、鳳、獅子等吉祥圖案,頂篷用華麗的綢緞覆蓋,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轎子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蕭家三叔的馬車在旁邊的茶館茶店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位仆人,一會功夫從茶館提著一包茶葉出來,車上似乎有人,但是自始至終沒有出聲。榮兒整了整衣袖,大搖大擺的從車的旁邊走了過去。
里面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輕輕的撩開車窗上的簾子,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奇怪了,剛剛明明有人蹭了一下車轱轆,現在卻什么都沒有,蕭三叔心里疑惑,這幾年一直很太平,從來沒有出現差錯,是自己多疑了,還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按說不可能,蕭家幾乎對他這個三叔已經很陌生了,而且每一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怎么可能被人盯梢!蕭三叔彈了彈身上的衣襟,坐回原位,但心有不安,街上的人還是不少,來來往往的人吆喝不斷,好像昨天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車繼續往前走,眼看已經快到了龍城的大門,轎子突然左轱轆斷鏈,眼看轎子側翻,里面的人就會人仰馬翻,然下一刻里面的人騰空而起,瞬間從轎子里鉆出來,躲在人群里的榮兒頓時心里一緊,蕭三叔有功夫。只見蕭三叔穩如泰山的落在地面。
蕭家三叔。頭發已經兩鬢斑白,那俊朗的面容有些消瘦,犀利的眼神四處搜尋,黑色的外袍將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榮兒和丫鬟小雨往后挪了挪,靠在旁邊的賣烤紅薯的地攤上,一人拿了一個紅薯蹲在地上吃。看似倆個不相干的人。
車夫下去打量著車輪說到:“老爺,走的時候檢查的時候好好的,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蕭家三叔明知道這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氣的臉色有點猙獰說到:“去,馬上找一輛車過來,今天務必回京。”
車夫立即尋找其他車輛,蕭三叔似乎怕人認出來,一直掩飾著自己的面容,然而就在此刻,一陣風竄來,一群騎馬的人從城外進來,帶頭的人一看就是一個莽夫,龍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從外面進入龍城的人,無論是馬車還是騎馬,到了入口處就得下馬下轎,如果城里的人從里面出城外,就不要下馬下轎,所以這些人進來以后都紛紛下馬。
帶頭的莽夫說:“弟兄們,今天來龍城大家好吃好喝,聽說龍城是一個人杰地靈的地方,還有很多美女。我們吃飽喝足了再上路。”其他人紛紛下馬,應和道:“大哥,我們聽你的。”說著這些人牽著馬進入龍城的主街道。
榮兒立馬來了主意,然后跟著馬隊靠近了前面的莽夫說:“大哥,大哥,您要住客棧嗎?”莽夫一看這個店小二還挺俊俏的,也不好意思推脫,說到:“大哥我是路過,不住店。你們這里哪里有最好的酒館。”榮兒給丫鬟小雨使了一個眼色。丫鬟小雨立即上去說:“大哥,小子領你去。”說著小雨前面走,后面馬幫的人跟著走了。
榮兒似乎就是一個給客棧拉生意的店小二,東張西望,榮兒看見蕭三叔站立不安,手捂額頭,焦躁的神情不言而喻。榮兒慢慢吞吞走過去說:“客官,您需要住客棧嗎?我這里也好幾處上等的客棧。”話還沒有說完,蕭三叔已經不耐煩的說:“去,去,我不住客棧。”
榮兒還是鍥而不舍的說:“客官,看您初來乍到,我們龍城可是寶地,你看我們。。”
話還沒有說完,蕭三叔一臉怒意:“滾。”
榮兒看似被嚇的哆嗦,身體瑟瑟發抖的說:“客官,你不住就不住,為什么喊這么大聲。”
這時候附近的人慢慢朝這邊擁過來,七嘴八舌的說到:“就是,住不住無所謂,不要對人家店小二喊。店小二也不容易”“是啊,看這個人穿的也是像個不俗的人,說話倒挺俗的。”“就是,現在這些老爺呀,出來就是橫行霸道。”眼看這些人七嘴八舌的樣子越說越起勁。
榮兒不由自主眼淚下來了,蕭三叔看著榮兒流著淚,頓足道:“你,你,”說著扯著起榮兒的衣領剛想發作,榮兒立馬哭出了聲音,而且越來越大,人圍的越來越多,蕭三叔被氣的臉色煞白,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氣的一把推開榮兒。榮兒立馬蹲坐在地上。周圍的責備聲越來越多。
榮兒也見好就收,哭哭啼啼的走了,蕭三叔氣惱的踢著身邊的轎子,一只手捶打在轎子上,立刻轎子上的柱子四處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