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了目光,禮貌地笑著:“挺好看的,像我們學校的帥學長。”
被我夸贊,余泰手足無措,但難掩他的開心:“你喜歡就好。”
我面色一正,停下腳步:“我喜歡?為什么一定要我喜歡?”
余泰表情僵住,眉心微皺:“楚楚,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故作不解:“僅僅是朋友嗎?你為了我做這么大的改變,花了這么多心思,只是為了和我做朋友?”
他喜歡我的憨樣子,全世界都看得出來好吧!
余泰局促不安,攥緊了拳頭,又松開,似下了什么決定。
斂容屏氣,說道:“楚楚,我知道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互相還不是非常了解。”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非常踏實。”
“我以前以為最開心的事就是又開了一家分店,或者又賺了多少錢。”
“可是自從遇到你,我感覺我人生的重點不一樣了。”
“在淄博那七天,我看見了一道光,能驅(qū)散我內(nèi)心陰暗的陽光。”
“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我這種人,但我想試試為了你去改變。”
“或許我目前還沒資格做你的好朋友,咱們可不可以先從普通朋友做起。”
“楚楚,說實話吧,其實我,我對你一見鐘……”
我打斷他還在喋喋不休的話語:“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是提前寫好的,背了很久吧!”
“你,你看得出來?”他奢望地看著我,好像覺得,我能明白他的真誠用心。
我笑了,卻是不屑地笑。
他這種滿嘴都是TMD的人,能做到出口成章,要說沒有提前下功夫?qū)懜遄樱矶疾恍拧?/p>
“泰哥,你自己也清楚,你和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我承受不起你的用心。”
“你外表是變了,可你還是你。”
“雖然山體滑坡的時候你救過我一命,但你曾經(jīng)扒光我衣服把我綁在凳子上侮辱我的畫面,我這輩子也忘不掉。”
“我在淄博愿意照顧你,只是為了感謝你山體滑坡時你救了我,并為了感化你,不想讓你以后再傷害其他無辜的女孩兒。”
“我和你最好的狀態(tài)就是不要有任何關(guān)系。”
“感謝你對我們學校的贈書,我會把你的這份貢獻記在心里,以后我會做個有用的人,更好地回饋社會。”
“言盡于此,希望再也不見。”
話罷不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轉(zhuǎn)身快速離開。
看到遠處散步的帥學長,我歡快地叫道:“張鳴鶴,等我一下。”
余泰伸出想要拉住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卻連我的頭發(fā)絲都沒抓到。
張鳴鶴回頭看來,見是我,笑容可掬地對著我招了招手。
我跑過去,故作親密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今天運動太多,腿軟了,學長扶我一下。”
張鳴鶴很樂意地把我手又往他的肱二頭肌上移了些:“愿為學妹效勞,看你這么累,沒力氣去打飯了吧,走,學長替你打飯去。”
“嗯嗯。”我歡快地點著頭。
張鳴鶴瞄一眼還在原地對我發(fā)呆的余泰,靠近我的耳畔,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想拒絕剛剛那個瘸子?故意靠近我啊?”
“是滴是滴,學長真是慧眼啊,嘻嘻!”
余泰看到我和張鳴鶴這般親近,他神色黯然,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里變得酸酸的。
他這種連學歷也沒有的臭蟲,靠著打打殺殺賣苦力好不容易開了幾家分店,已經(jīng)是老天厚待了。
居然還奢望和單純美好的楚楚成為朋友,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說的對,他們的確是兩個世界的人。
……
姨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勸勸林愛兒。
我問姨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姨媽說電話里說不清楚,讓我先去她家。
我以為出了很急的事情,立刻向老師請假,飛奔出校門,打車前往。
姨父不在家,出去應酬了。
家里多了一位四十多歲的保姆李姨,正在勤快地洗著一大堆衣物。
客臥的門是開著的,里面?zhèn)鞒隽忠徊┑穆曇簦骸袄钜蹋啿加譂B上血了,快幫我換一下。”
保姆李姨應承著,拿著紗布和藥水急匆匆地跑進了客臥。
我不明白,問姨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姨媽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有種無奈的憔悴感。
說道:“還不是你姐,說一博對我和你姨父太好了是有所圖,她找人打斷了一博的腿就跑了,兒女做錯了事,父母就得認,我只能把一博接過來好好照顧,照顧到一博好為止。”
我不可置信:“啊,怎么會這樣?不對啊姨媽,我姐應該不會做出這種粗魯?shù)氖碌模銈兪遣皇钦`會我姐了?”
林愛兒再笨,也不會做到直接的主動挑釁,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吧!
林一博不忿的聲音從客臥傳出來:“小楚你別替愛兒說話了,就是她讓人打斷了我的腿,她還說恨不得有把槍直接崩了我,說我就不該對我大伯大媽那么好,她看了礙眼。”
他一邊說一邊忍著腿部傳來的疼痛,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我走進客臥,見林一博的左腿纏好了紗布,被保姆李姨輕輕地移平,擺放一個舒服的位置。
看情況,挺嚴重的。
林一博臉色發(fā)白,疼得齜牙,抽一張濕巾,擦掉額頭的汗。
接著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對我大伯大媽好,難道不應該嗎?我大伯大媽從小對我就好,那我對我大伯大媽好為什么一定就是像她說的那樣要有所圖呢?”
這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剛正不阿。
我鄙夷不屑。
呵呵!
難道你沒所圖嗎?
姨媽讓我找到林愛兒早日回家給林一博認錯,如果再一意孤行,那姨父肯定不會再次原諒她了。
我說我不確定能不能找到她,試試看吧!
出門前,姨媽抱了抱我,我也緊緊地抱住了姨媽,讓她放心。
客臥傳來林一博的話語:“小楚,你見了愛兒好好勸,就說只要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保證以后好好孝敬大伯大媽,我就什么都不計較了。”
……
打了一天林愛兒的電話都是關(guān)機,我試著給她發(fā)消息問她在哪兒。
晚上林愛兒才給我回了消息,說在風三路如家酒店806房。
等我趕到806的時候,一個面色赤紅,面頭虛汗,走路扶墻的老男人剛剛從房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