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后悔,但不好過一定是真的。
聽說為了不被學校開除,她的父母帶她這幾天沒少往派出所和學校校長辦公室跑。
但始終都沒有來給我說一聲對不起。
或許她只恨沒把我弄死吧!
李曉嬌看到我當作沒看到,故作面色平靜,領到準考證就很快地離開了學校。
……
接連幾天的考試,我全力以赴。
直到全部考完,我才放松下來。
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帶姨媽出去散散心。
姨媽不愿意離家太遠,說只有在家才踏實。
我就在家陪著姨媽學做菜,每天變著花樣和姨媽一起研究各種美食。
姨媽很享受我承歡膝下給她帶來的幸福,似乎已經忘了她還有個叫林愛兒的親生女兒。
或許是心態好了,精神也就好了。
姨媽每日作息越來越規律,晚上天一黑,就必定會打瞌睡。
可才八點啊,我肯定不瞌睡。
趁著姨媽熟睡,我一個人下了樓,打算去逛逛夜市。
曲江新開了一條美食唐韻街,全是仿唐的建筑。
每個店的招牌都是古色古香,店里的服務員也全部都穿著唐代的服飾,很有特色。
我進了唐韻街口的穿越變裝館,換上一襲紅色的大家閨秀唐裝衣裙,梳著云朵髻,畫著美艷的妝容。
一個人慢悠悠地逛著這條古街,就像穿越到了唐代。
有幾位外國友人,看我的裝扮很漂亮,要和我合影。
為了樹立本國友好的國際形象,我來者不拒地和他們合影留念。
其中一位帥氣的外國小哥還特別熱情地要我電話號碼,說要和我做朋友。
正在這時,有人在街上邊跑邊喊起來:“不好啦,著火啦,快打119啊,快救火??!”
眾人立刻循聲望去,街的一側有家燒烤店著火了,火勢還挺大。
聽人議論說,這家燒烤店生意太好,老板把火開得很大,不小心引著了一旁的木質招牌。
而招牌的周圍也全是木質的仿古裝飾,一點兒火星就能燃起整個門頭。
燒烤店的老板焦急地滅火,卻烏龍地把小型滅火器拿成了小型瓦斯罐,朝著火勢噴上去。
這一下子讓整個店的屋頂全部燒著了,火勢急速蔓延。
而這個燒烤店是在一樓,上面二樓的招牌是:美天自助餐廳唐宮館。
那不是,余泰的店嗎?
他在這里開分店了?
我怕自己看錯了,仔細看看,的確是美天自助餐廳的LOGO。
心里一緊,快速朝著這家店的所在位置跑去。
旁邊水果撈店的女老板一把抓住我:“小姑娘別去,那家店里也是全木裝飾,里面肯定會全燒起來,可危險了。”
我焦急地說道:“可是里面還有人啊,門都燒著了,他們怎么跑出來?”
女老板搖頭嘆息:“那就要看119的速度快不快了,這家店今天剛開業,他們老板還在店里呢,看那老板挺年輕帥氣的,肯定不死也燒重傷,真是可惜?!?/p>
余泰在里面,天哪!
我更加慌了神。
看到路邊有一桶清水,二話不說,端起來把自己從頭潑到腳,在旁人驚訝的目光中繼續朝著余泰的店跑去。
女老板擔心地喊我:“哎,小姑娘,小姑娘你要干什么,快回來?!?/p>
我沖破前方人的阻攔,跑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幸虧我弄濕了全身,墻壁上的火勢一時半兒沒有燒到我。
二樓入戶的門檻也被燒著了,但好在整個內部并未全部燒起來。
煙霧繚繞嗆得人眼看不清,呼吸也不暢快。
有些食客正在從二樓后窗的位置朝下跳。
服務員也驚惶失措地抱著電腦和收款機到處亂竄。
我被這煙火嗆得一邊咳嗽,一邊大喊:“余泰,余泰,咳咳,余泰,你在哪兒?余泰,我是楚楚,你在哪兒?”
然而人人自危,都在保財的保財,保命的保命,沒人顧得上搭理我。
我心急如焚,抓住一個正在引導食客順著另一扇窗戶外管道往下滑的服務員。
問道:“你們老板余泰呢,他不是在里面嗎?他人呢?”
服務員趕忙說:“他好像在火勢最大的那邊,他剛才讓我們先逃,他被困住了?!?/p>
指了指寬闊大廳最里側的幾間工作間。
那工作間的裝飾很明顯和外面的大廳有區別,是辦公室,財務室,以及設備間。
與外面大廳的接連處有一米寬的隔離柜,柜子是可以放置古花瓶的一個個木格子組成的。
此時整個柜子都被火燒著了,并且火勢很大,控制不住。
如果里面有人,會很難跑出來。
我提醒服務員說:“樓梯口看著煙很多但是火不大,你讓人把衣裳弄潮直接從樓梯跑下去。”
服務員見我身上還有些潮濕,立刻明白我是從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上跑上來的,我的話可信。
他馬上帶著還沒跑出去的食客去衛生間淋水去了,但動作要快,不然一會兒火大了還是不好跑。
我拿起左右兩邊桌上的檸檬水又呼啦啦全部倒在了頭上身上,朝著里面的工作間跑去。
此時我已經不在乎火焰帶來的灼熱,只記得余泰在里面被困住了。
一想到他會被燒死或者嗆死,心里就像刀子割了一樣疼,我一定要救他。
跑到燃燒的如巨大火圈般的木柜跟前,心一橫,眼一閉,如馬戲團的獅子跳火圈一般,猛地竄了過去。
好在我身上很潮,穿越大火的一兩秒內火并沒有引著。
“余泰~余泰~余泰~”我急亂地喊著他的名字。
打開一間工作間的門,里面放著各種食物干活和飲料,是儲藏間。
再打開一扇門,里面放的有桌椅和保險柜,應該是財務室。
又打開兩扇門都沒有余泰的身影。
我害怕地哭了,他會不會被煙火熏得昏迷暈在哪個角落里了?
萬一找到的時候已經死了怎么辦?
不敢想象看到余泰燒焦尸體的畫面,越想越難受,心里像堵了塊石頭,淚水更加猖狂地往外涌。
捂著嘴巴的潮濕衣袖也漸漸地被身邊炙熱的溫度烤干了,快要無法繼續阻擋煙火進入到我的肺里。
望著身后越發熊烈的大火,我無所顧忌地哭喊:“余泰,余泰,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