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一把屎一把尿地養大,卻鬧到如今這種決絕的地步。
我讓姨媽放心,以后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姨媽對著林愛兒的病房,再是一聲嘆息,頭也不回的地離開了醫院。
我走進病房,坐在床邊,看著面色蠟黃,斷香零玉的林愛兒。
林愛兒醒了,見我暮色惋惜的樣子,又瞟見桌上的診斷報告。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覺得看我這樣子你覺得很爽?”
“沒有,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姐姐。”我答道。
林愛兒不屑地“切~”了一聲:“你看見我這樣指不定心里多高興呢!”
“我也不過是一不小心才弄成這樣的,現在醫學這么發達,有啥病是治不好的。”
她滿面的不以為然,好像打一針抗癌藥明天就能出院一樣簡單。
但想到什么,她眉頭一皺:“楚楚,你能借姐姐一點兒錢嗎?我可能付不起這幾天的住院費。”
我隱約覺得這件事不是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為了知道前因后果,我點了點頭。
道:“可以,但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怎么染的病。”
林愛兒漫不經心地說道:“嗨,就是那個張志成張哥嘛,我去水上世界玩兒的時候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了我,一路追我追到我租的房子。”
“那些天不停地給我砸錢砸包包的,花了不少,我看他是真心喜歡我,就答應他了。”
“沒想到他這人有點變態,和我在一起沒幾天,就說兩個人沒意思,想叫他的好朋友來一起玩兒多人。”
我皺眉:“這你也愿意?”
她曾經在鄰市被輪的時候,精神都崩潰了,如今能坦然接受?
果然,她避重就輕:“又不是沒經歷過。再說了,他說玩兒一周后,可以給我十萬,這么輕松地賺一大筆,我當然同意。”
“他這幾個朋友都不愛戴TT,我看他們都干干凈干凈的,也沒啥事兒,可誰知道他們實際上都有病。”
“不然的話,以我這么經驗豐富的人,怎么可能被染上病?”
以她這種閱男無數的經驗,肯定很注重衛生問題。
可有些病毒不是眼睛能看出來的,而且有潛伏期,她太自以為是了。
我刨根問底:“十萬你花完了?”
林愛兒有點兒支支吾吾,似乎不愿被我知道她吃羊肉還惹得一身騷的糟心事兒。
但為了讓我支付住院費,她還是說了。
道:“沒有,花藥費上了,進口藥太貴了,我找那個張志成算賬,但是他消失了,電話也不接,我找不到他人。”
“我就當白嫖了幾個漢子嘛,運氣不好染病了而已,發現身體不對勁來檢查,醫生就讓我住院了。”
“昨天打針打著打著,就昏迷了,醫生在我手機里找到了我媽的電話。”
我就說,她這樣一個不甘心的人,怎么會主動讓她母親和我得知她得了臟病。
但她想得太樂觀了,現代醫學并不是發達的什么病都能治好。
剛剛姨媽走之后我去詢問了醫生她的病情。
醫生直言不諱:“穩住這些病不發展下去要花多少錢不說,就她這種復雜混合型性病,連藥方都不好下。稍不留神,全身免疫系統就會徹底失守,健康狀況可能會急速惡化,很不樂觀。”
我告訴林愛兒:“廠里的錢姨媽讓律師監管我拿不出來,我自己也沒存多少錢,也就幾千塊,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辦法。”
廠里的錢我是可以拿出來的,但是我不想拿出來救她。
林愛兒一臉嫌棄的表情:“余泰呢?他不是有很多錢嗎?我是你姐,他能見死不救?”
提起余泰,我怒不可遏,氣得臉紅。
道:“你好意思讓我給他說你生這種臟病了嗎?那天你騙我去酒吧接你的時候你想對我做什么還用我說出來嗎?”
林愛兒不說話了,她那天的確想讓人弄臟我的,從而讓余泰嫌棄我。
她嫉妒我占有了她的一切,還過得那么幸福。
可惜那天余泰及時回來了,不然她朋友那些花哨的玩兒法,說不定也會讓我染上臟病。
但她絕不會讓我白白看她的笑話,并這么毫發無損地從醫院回去。
少頃,她想到了什么,突然陰冷地笑了出來。
道:“你以為只有我算計你嗎?那我再告訴你一件讓你意想不到的事吧!”
我感到她話語中的不善:“什么事?”
她眼神飄忽,似在回想:“你知不知道我當初為什么會大膽地把你送到泰哥床上?因為,是你現在那個最敬愛的姨媽提議的。”
我才不信她的鬼話:“胡說些什么,你少挑撥我和姨媽的關系。”
林愛兒傲睨自若:“我說的是真的,你姨媽知道我被泰哥威脅了,她怕我這唯一的女兒死了后繼無人。”
“在我一籌不展躲房間里哭的時候,是她說張楚楚可以替你去啊,楚楚沒談過男朋友。楚楚他爸又早死了,她媽有心臟病活不了多久。”
“楚楚就算替你和那個惡霸上床被折騰死了,他們家也翻不起什么水花,最多咱們給楚楚媽到時候買個好點兒的墓地就成了。”
我內心有波浪在翻涌,指著她的鼻子:“姨媽才不會這樣對我,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扇你。”
林愛兒面色一變,咬牙罵道:“張楚楚你真的蠢,你以為你現在敬愛的姨媽是真的愛你嗎?”
“她才是最自私的人,我就是遺傳了她的性格,不然你以為我遺傳了誰?”
“我爸為什么當初把廠子寫到我媽名下,就是因為我媽心機玩兒得好得很。”
“你看她現在對你好,也不過是覺得我對她來說沒用了,所以才想著以后靠你。”
“但她之所以十年之內不讓你處理廠子的所有權,知道是為什么嗎?”
“因為她要靠著這十年內修身養性,有可能會尋找到比你更合適的接班人。我爸在世的時候,我就發現她外面有情況。”
“她剛在門外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她以為我真的昏迷了,才對你說的那些話。”
“可我只是裝暈而已,她說那些不過是為了穩住你。”
“我前陣子就調查過她,她已經找了老中醫看病,要治好我之前給她下絕育藥的病,就快治好了。”
“她還沒絕經,還能生,你才不會是她唯一的依靠。”
“還有,如果當初不是她讓我把你送給泰哥,你又怎么會認識余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