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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續(xù)長相思之海上明月心

第29章凄凄復(fù)凄凄

兩個多月后,離清水鎮(zhèn)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航程一直都很順利,眼看即將結(jié)束,大家都開始興高采烈的。

小夭把兩張和離書揣在懷里,幾次想拿出來,又收了回去。

一旦拿出來,這船上的歡聲笑語估計(jì)立刻就會變成愁云慘霧,到時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太尷尬了。

還是等航程結(jié)束再說吧,到時候直接搬出去,省得天天見著難受。

這天,小夭去船長室里找隗辛。

“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沒?”小夭問道。

隗辛憨厚一笑:“我先前跟叔父說好,等跑完這趟船,還回去他那邊。”

“有沒有興趣自己跑船做買賣?”

“自己跑船?王姬的意思是——?”隗辛有點(diǎn)吃驚。

“這半年來我看你跑船,各種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沒出過什么岔子,也算是人才難得。”小夭道。“我這條是新船,再用個上百年都不是問題,跑一次就荒廢著,未免可惜了。”

“但是我自己對跑海上生意也沒什么興趣,所以就問問你的意見。你要是愿意的話呢,這條船以后就交給你來打理,第一筆買賣的本錢我會給你,后面的你就自己掙,能掙到多大都是你的本事。你意下如何?”

隗辛滿臉激動,撲通就給小夭跪下了,連磕三個響頭:“草民隗辛,愿為殿下效死力!”

小夭扶了他一把:“起來吧!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們就來簽個文書契約吧,我說,你來寫。”

隗辛趕緊找出紙筆。

“流風(fēng)號結(jié)束本次航程之后,便交給你跟阿白來打理,要運(yùn)送貨物還是出海,都隨你便。扣除成本后所得利潤,我八成,你們兩成,期限為一百年。百年之后,你們八成,我拿兩成。”

隗辛吃了一驚,抬頭看向她。

“怎么?覺得給少了?”

“不不不,王姬是給得太多了!像我們給世家跑船,船長一年所得分紅不過是半成,簽了賣身契會高一些,也只有一成而已。而且這期限只有一百年,也特別短,世家們簽船長,最低都是五百年起。”

小夭淡淡一笑:“我又不打算培養(yǎng)自己勢力,也就是最近這一百年有用得著錢的地方罷了!世家們都是有自己固定路線勢力的,而我卻不同,你得靠自己雙手去殺出一條血路來,兩成并不算多,你就按這個條件寫吧!”

說完,她把一個錢袋扔在桌上。

“這是五百玉貝,我手頭剩下的也就這些,不過應(yīng)當(dāng)足夠你跑一趟買賣了。等過一陣子,我把左耳也派給你,你帶著他跑幾年,他的身手才智都是上上之選,在我身邊做個侍衛(wèi)是浪費(fèi)了。”

隗辛刷刷地寫好契書,交給小夭過目。

小夭看了一遍,提起筆來,把其中一條給抹掉了。

“我只跟人談生意,不收家奴,你跟阿白以后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不要讓孩子從出生開始就低人一頭。”

隗辛大惑不解:“世家歷來簽長契都是需要入奴籍的,不入便是對主家不夠忠心,只不過不是終身買斷,期限到了可以贖回自由身。”

“那是他們,我是我。我不需要,尤其是妖奴!”小夭提高了聲音,像是回憶起什么,面色不愉。“另外再寫上一條,不管任何時候,我名下產(chǎn)業(yè),只雇用交易,去留自由,不得逼人為奴,妖族亦然。”

隗辛雖然仍是有些不解,但還是畢恭畢敬把條款寫上了。小夭看完,簽上名,又跟隗辛立了個血契,這合同便算完成。

“你去把阿白叫進(jìn)來,我有話單獨(dú)跟她說。”

阿白進(jìn)來后,小夭把海圖珠子丟給她。

“你把地形圖復(fù)制一份,重要的水文資料背下來,不許手寫,然后把珠子還給我。以后你就跟著隗辛跑船,我會常駐清水鎮(zhèn),有空的時候過來報告一聲就行了。”

“可是——”阿白有些為難,鬼方音給她的命令是跟在小夭身邊保護(hù)她,而小夭卻要她跟著隗辛。

隗辛剛才歡欣鼓舞地跑來找她,跟她說了一遍事情,阿白也很是替隗辛高興,但她尚未退出鬼方族暗衛(wèi),兩邊不同的命令便無法兼顧了。

“阿音那邊我會去說,等定居下來之后,我身邊也不會缺人保護(hù),但是隗辛他只有你。”小夭道。“隗辛沒有家族的支持,他想要在大荒開辟自己商路,怕是很難。你能跟海族溝通,靈力高強(qiáng),隗辛精通航海跟買賣,在你們手中,這份海圖的價值才能發(fā)揮到最大。留在我這,不過是一個妝點(diǎn)罷了…”

她這邊侃侃而談,阿白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為什么?我跟隗辛不過一個普通神族,一個卑賤的妖族,殿下為什么要這么照顧我們?”

小夭沉默了一會:“阿白,妖族跟神族人族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更高貴。這世間人妖相戀的悲劇已經(jīng)太多了,我希望,你跟隗辛能一直幸福。”

“沒什么事了,你出去吧,抓緊背,上岸之前把海圖珠子還我。”

阿白跪下來,梆梆磕了幾個頭,躬身告退。

船很快回到了陵山島,休息一夜之后,小夭領(lǐng)著左耳毛球等人駕船前往回雪島,去給相柳的墳做最后的凈化加固工程。

充滿太陽神力的湯谷水的確好用,所有烏黑的泥土遇到了湯谷水之后,便如同冰雪遇到了烈日炙烤一般,瞬間消解殆盡,恢復(fù)了正常的泥土顏色。

阿獙用搬山之術(shù)把整個墳塋翻了好幾遍,將黑色毒土洗得干干凈凈,用草木種子試種了一下,見草木生機(jī)勃勃,絲毫不見中毒跡象,這才將墳塋重新堆起。

小夭領(lǐng)著其他人把那塊青玉巨巖切割成小塊的石板,待阿獙把泥土整理好之后,便將石板挨著一塊塊砌上去,鋪滿整個墳頭。

半年前種下的蟠桃樹依然生長旺盛,阿獙順著原來的布局在外面又加了兩圈樹木,加固了陣法。小夭之前收集了一些海柳的種苗,沿著小島邊緣種了一圈。

海柳常年生于海邊,耐海水浸泡,耐貧瘠,不畏酷暑嚴(yán)寒,生命力最是強(qiáng)韌。每逢春季的時候,柳樹便會結(jié)出大量宛如雪花一樣的白色柳絮,隨風(fēng)飄舞。

小夭覺得這樹跟相柳很是相襯,便在島上種了一大堆。

等將來開花的時候,白色的柳絮跟粉紅色的桃花互相映襯,一定會很好看。

“好了,如此一來,這墳只要沒有人刻意去毀他,不要說百年,便是千年也絲毫無礙!”

阿獙對這個成果很是滿意,拍拍雙手。

干凈整潔的青玉墳上方是郁郁蔥蔥的蟠桃林,綠草如茵的小島外圍,一圈枝條如碧玉絲絳般的海柳正迎風(fēng)舒展。

他繞著墓碑走了一圈,覺得上面只有一行字,還是有些太過空蕩蕩的。

“你說要不要再給他寫個什么銘文之類的上去?”

墓志銘一般是大人物死后,后人追述評價他生前功績的文字。

小夭沉思了一會:“九命一生,不負(fù)于人。就寫這八個字吧!”

阿獙細(xì)品了一下這八個字,覺得極樸實(shí)簡煉中,又隱隱蘊(yùn)含了一種無限的磊落豪邁之氣。

古往今來,放眼大荒,有幾人敢說自己一生從不負(fù)人?!這實(shí)是一句極高的贊美稱頌之詞。

“好!好一個不負(fù)于人!”阿獙一邊贊嘆,一邊把這兩句話刻在了墓碑的左右兩邊。

小夭淡淡一笑,他是不負(fù)于人,只會負(fù)他自己罷了!

修完了墳,烈陽問道:“此間事了,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回玉山?”

小夭還沒說話,阿獙便搖搖頭:“還是先陪小夭去一趟軒轅山吧!”

小夭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和離計(jì)劃,他還是不放心讓小夭一個人去面對。

小夭道:“剛好我也有點(diǎn)事要去一趟玉山,不過軒轅山那邊比較急,去完了我跟你們一起回玉山。”

算算日子,也快到她跟軒轅王約定的時間了。

小夭把涂山璟叫到書房里,把兩張和離書放到他面前。

“你簽個字畫押吧!”

上面已經(jīng)簽好了她自己的名字,就差涂山璟的了。

涂山璟震驚地把和離書看了一遍,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為什么要和離?我們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你說,我可以改!”

小夭嘆了口氣:“你沒做錯什么,你一直都很好,是我不好。”

“我覺得,我大概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歡你,與其勉強(qiáng)彼此拖延耽誤,不如趁早分開另覓良緣,所以決定和離,僅此而已。”她看著涂山璟的眼睛,那雙眼睛正慢慢地浮起水光,然而她絲毫不為所動。“我已經(jīng)約了西陵氏跟涂山氏的人,過兩天在朝云峰,我們正式和離。”

“我不明白!我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盡管涂山璟竭力壓抑著,但聲音還是明顯顫抖。“小夭,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保證,以后我絕對不跟蹤你了!我可以對天發(fā)誓……”

他上前緊緊抱著小夭:“我知道我比不上防風(fēng)邶,你心里一直都念著他,沒關(guān)系的,我可以等!哪怕你一輩子都念著他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別離開我!小夭!”

說著說著他竟痛哭流涕起來。

小夭忍不住嘆氣。

她就知道,肯定沒有這么容易。

以前,她會覺得一個男人哭泣是真情流露的表現(xiàn);但在經(jīng)歷過那么多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的場面之后,她現(xiàn)在對眼淚已經(jīng)無動于衷了。

一個人想哭就能哭出來,多好!她甚至有些羨慕地想道。

“明天我們一起出發(fā)去軒轅山吧!你早點(diǎn)休息!”小夭聽了半天哭聲,決定不再等下去,推開了他。

“我不同意和離!”涂山璟在她身后怒吼。“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

“我已經(jīng)說過了,你很好,你是一個好丈夫,但我不是一個好妻子。”小夭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你沒做錯事,是我的問題,是我自己堅(jiān)持要和離,就這樣。”

她說完轉(zhuǎn)身正要往外走,涂山璟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扯進(jìn)自己懷里,低下頭,用力在她唇上來回碾壓親吻著。

小夭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掙不開,便不動了。

涂山璟想要更深入地吻她,但始終無法撬開牙關(guān),睜開眼看向小夭,發(fā)現(xiàn)她一雙寧靜無波的黑色眼眸正沉沉地看著他。

那眼眸里沒有慌亂,沒有憤怒,更沒有意亂情迷,像虞淵終年不散的黑霧一樣,深不見底。

她那樣安靜地看著他狂亂憤怒害怕的表情,仿佛在看著一個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

涂山璟一下子慌亂起來,忙松開小夭。

“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昏了頭。”

“沒關(guān)系,你想要這具身子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小夭看著他,聲音冷靜。“但是,明天我們還是要去軒轅山。”

小夭說著就要去解腰帶。

涂山璟踉踉蹌蹌地推開門跑了出去,像只受傷逃亡中的野獸。

這一夜,小夭歇在了書房里,涂山璟不知所蹤。

第二天,涂山璟憔悴著一張臉出現(xiàn)了。

“我有話要問你!”

小夭看了一眼苗莆,苗莆自覺地出去了,并帶上房門。

涂山璟拉著小夭到榻上坐下,紅著眼問:“你回答我最后幾個問題,你答完我就簽字。”

“好,你問吧!”

“你跟鬼方氏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

“到現(xiàn)在你還在瞞著我!”涂山璟眼神里都是絕望,還有兩分瘋狂。“我回青丘的時候,你去了鬼方氏的店鋪,你每天晚上燒的那個香,我查過,只有他們才有。自從你從那里回來之后,就所有事都開始變得不對勁了!阿白明明就是鬼方氏的耳目,你非要用;你以前什么事都不會避開我,現(xiàn)在卻開始用隔音禁制……你在金天谷出了事,鬼方氏族長親自過來救你!你還說你跟他們沒關(guān)系!”

“你既然都查得這么清楚了,又何必來問我呢?”小夭的臉罩上一層寒霜。“請金天星沉幫忙的是我,鬼方氏族長是金天氏請過來的,你是不是還漏算了一個勾結(jié)金天氏的罪名?”

“我不是怪你跟鬼方氏的人來往,我只是想知道,你突然態(tài)度大變,是不是跟他們有關(guān)?”涂山璟慘然笑道。“我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到底我哪里做錯了…我們一場夫妻,求求你讓我死個明白!”

“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和離一事,跟鬼方氏毫無關(guān)系。我晚上睡不好,找鬼方氏求醫(yī),跟他們買了點(diǎn)安魂香,就這樣而已。在那之后的往來,你都看見了,也無須我再解釋,總之你愛信不信!”

小夭臉上掠過一絲疲倦之色:“我跟你和離,不是受人挑唆,是我思考再三,認(rèn)為我們不適合繼續(xù)在一起,分開對你對我都更好,你再問一百遍一千遍也是這個答案。”

“你都不在了我怎么可能會好?”涂山璟滿臉淚水。

“你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我走了。”小夭從榻上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

涂山璟忽然一把從后面摟住小夭的腰身,痛哭失聲。

“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可以不做你的丈夫,讓我做你的奴仆,跟在你身邊伺候你也行!”

小夭回轉(zhuǎn)身來,只見他跪在榻上,一張淚痕縱橫的臉上滿是乞求之色。

“我會給你做很多好吃的,你說喜歡我做葉十七,我就只做葉十七……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的!我可以為你去死!小夭,求你不要離開我!”

小夭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

“站起來,涂山璟。別讓我看不起你!”

一百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個躺在爛泥里面的葉十七,而小夭卻早已不是玟小六了。

“我先走一步,在軒轅山等你。”

小夭退開兩步,轉(zhuǎn)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人間檀柳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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