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皇上好心讓你說話，你怎地這般惡毒？”穆秋離眉頭微蹙，眉目間便多了幾分柔弱。

穆花閑冷冷一笑：“呵……怎比得上你呢？你這樣的人，恐怕惡毒二字也不足以形容萬一！”

“放肆！”唐靖一腳踹來，正中穆花閑胸口，她喉頭一甜，血水便涌了上來。

“你這賤人作惡多端，幾次三番害人性命，宸妃，玉妃，陽妃……哪個不是你害死的？！如今竟還對朕的皇后口出惡言！看來朕今日是留不得你！”

這些人，她一個也沒有害過。留不得？好啊。穆花閑心頭甚至有幾分輕松，她巴不得能早點離開這世上呢！

見她一臉無謂的模樣，唐靖心頭火大，又要一腳踢過去。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過來，對唐靖道：“皇上，東西都抬過來了。”

唐靖深出一口氣，平了火氣，才道：“分下去！”

不遠處，幾個太監將一個大大的木盒放下，開了蓋子，從中取出巴掌大的餡餅分發給了閑花宮的下人們。

穆秋離看著他們狼吞虎咽，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蹲在穆花閑身邊，輕聲道：“妹妹，你看他們吃得多香啊……”

穆花閑怒視著穆秋離，卻不知她賣的什么關子。難道大老遠把她弄到這里來是看他們吃東西的么？

穆秋離咯咯笑了一陣，一臉天真地側頭：“妹妹，你說，本宮要是告訴他們，他們正吃著自家小主子身上的肉……可還能有如此胃口？”

什么？！

穆花閑心跳似乎停了下來，連呼吸都忘了。她滿眼的不敢置信，落在穆秋離眼里卻似乎可笑至極。

紅色的血淚從她眼中一顆一顆不斷滾落，穆秋離的笑容一點一點更加燦爛。

“諾兒……”

許久，穆花閑才發出嘶啞的喊聲。

“哈哈哈哈哈……”穆秋離笑著起身，撲進唐靖懷里，“皇上，臣妾就說這招管用吧？這可比殺了她還痛快呢！”

唐靖撫著穆秋離的臉頰，柔聲道：“愛妃聰慧，自是無人能及……”

穆花閑如死尸一般趴在地上，雙目已經漸漸失去視覺，但依舊緊緊盯著那木盒子。

周圍的一切她都感知不到，腦海中只有諾兒的音容笑貌……

“皇上，你看妹妹一直不曾吃東西，臣妾看，不如把那餡餅給她喂上一個吧？還有那孩子的血也別浪費了，妹妹流了這么多血，可得補補。”

“好。”

直到穆花閑的嘴被大力掰開，她才在疼痛中清醒，接著，便有一碗鮮血被傾倒入自己嘴里。

她的腦子轟的一聲響，世界頃刻崩塌。

她看著灰蒙蒙的天，看著嬉笑的穆秋離和唐靖，看著表情麻木的太監宮女。

她嘔了一陣，可只吐出一口血水來，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自己那可憐的孩兒的。

穆花閑扯了扯嘴角，惡鬼般笑起來：“唐靖，你可知道，今日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唐靖神色冷清，瞇眼道：“時至今日，你竟還想騙朕？”

“皇上，切莫再信她。”穆秋離神色有一絲慌亂，可惜唐靖根本看不到。

“這賤人巧舌如簧，精于算計，朕自然不會信她。”唐靖擁著那害死他孩子的兇手，笑得如此溫柔。

穆花閑怒極反笑：“呵……若有來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定要你們受比這更甚百倍的痛苦！”

“皇上，看來這孩子的血肉的確大補，妹妹這樣的身子，竟還有力氣胡說八道呢！”穆秋離笑得如一朵花般燦爛。

“呸！你這賤人！必不得好死！”大概是回光返照，穆花閑說話聲有了幾分力道：“唐靖，我穆花閑算是瞎了眼，這些年替你擋的刀，替你飲的毒，替你作的孽，你可得給我記清楚！待我化為厲鬼，必定一一討還！”

“既想做鬼，朕便幫你一把。”唐靖笑了，冷漠得如塞北寒冬的冰雪：“來人，將這賤人拖下去，腰斬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