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祭祖這日,天還未亮,柳辭兒便起身梳妝。她特意換上一襲莊重的絳紫色衣裙,發間只簪一支素銀簪子,顯得端莊而不失禮數。
“夫人,將軍方才派人傳話,說宮里有急事,怕是趕不及祭祖開始了?!奔t豆一邊為她整理衣襟,一邊小聲稟報。
柳辭兒指尖微頓,銅鏡中的面容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又恢復平靜:“知道了。祭品都準備妥當了?”
“都按單子備齊了,三牲六禮一樣不差?!?/p>
晨光熹微時,秦家祠堂前已擺好了香案。柳辭兒領著仆從們將祭品一一擺放妥當——正中是整豬、整羊、整雞三牲,左側是六色時令鮮果,右側是六樣精致點心。她仔細核對著冊子上的圖示,確保每個祭器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隨著一聲聲通傳,秦家各房長輩陸續到來。柳辭兒站在祠堂門口一一見禮,腰背挺得筆直。她能感受到那些或探究或挑剔的目光,但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這就是新過門的媳婦?看著倒是伶俐。”
“南岳來的女子,懂我們衛梁的祭禮嗎?”
細碎的議論聲飄進耳朵,柳辭兒只當沒聽見。她深吸一口氣,按照禮官的指引,開始主持祭典。
“跪——”
“上香——”
“獻酒——”
她的聲音清亮沉穩,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當看到長輩們微微頷首時,她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祭禮過半,忽然有人高聲道:“這酒怎么是溫的?祖宗規矩,祭酒必須是冰鎮的!”
祠堂內頓時一片嘩然。柳辭兒心頭一跳——冊子上明明寫著“酒宜溫熱”!她抬眼看向提出異議的五房表叔,對方眼中閃著不懷好意的光。
“表叔有所不知,”她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祖父生前最畏寒,冬日飲宴必要溫酒。這是老夫人特意囑咐的?!?/p>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搬出了已故老太爺,又抬出老夫人作證。那表叔一時語塞,只得悻悻退下。
正午時分,祭祖終于圓滿結束。柳辭兒強撐著的鎮定這才松懈下來,只覺得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少夫人辛苦了,”老管家遞上一杯酒,“這是祭祖用的桂花釀,按規矩主祭人要飲一杯?!?/p>
柳辭兒本不善飲酒,但想到這是祖制,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甜辣的液體滑入喉嚨,瞬間燒紅了她的臉頰。
一杯接一杯,不知是疲憊還是酒意上頭,等她反應過來時,眼前已經有些發暈了。
“夫人?”紅豆擔憂地扶住她,“您臉色好紅......”
柳辭兒擺擺手,卻覺得有些暈眩,但在大家面前還是強撐著,直到儀式都結束,柳辭兒才被紅豆攙扶著回到將軍府。
回到府里,柳辭兒便醉得昏睡在床榻上。
秦夜回到府里時,紅豆告訴他,“少夫人今日飲了些許酒,有些醉了,已經睡下了?!?/p>
秦夜微微蹙眉,走進臥房,見床榻上的柳辭兒正睡著,身上散著酒氣,臉頰泛紅。
秦夜放輕腳步走到床榻邊,俯身凝視著熟睡中的柳辭兒。她散落的青絲鋪在錦枕上,長睫在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雙頰泛著醉酒后的紅暈,櫻唇微微張著,呼吸間還帶著淡淡的桂花酒香。
他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觸到她發燙的肌膚,不由眉頭緊鎖:“怎么喝了這么多?”
紅豆在門外小聲解釋:“回將軍,按祖制主祭人要飲三杯祭酒,少夫人推辭不過......”
秦夜眸色一沉,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來照顧少夫人?!?/p>
秦夜看著柳辭兒紅撲撲的臉蛋,櫻唇微啟,微微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脯,不禁喉結滾動了幾下。他突然掀開錦被,撩開了柳辭兒的裙裾,埋首,在裙裾之下,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在秦夜的撩撥之下,柳辭兒不自覺地也有了反應,迷迷糊糊地呢喃著:“將軍......”,玉腿微微蜷起,腳尖蹭過錦被發出窸窣輕響,這聲呼喚崩斷了秦夜最后的理智之弦,秦夜俯身掌住她的纖腰......
帳幔落下,蓋住一室旖旎......
柳辭兒醒來時,秦夜已不在臥房內,她覺著頭痛,忽又覺得下體黏糊糊的,她臉頰倏地又紅了,沒想到自己酒醉之后竟會這般失態......
“紅豆?徐娘?”,柳辭兒扶著額頭輕喚。紅豆和徐嫗聞聲進來,“小姐您醒啦?!?/p>
“準備沐浴吧。”柳辭兒緩緩道。
柳辭兒的聲音還帶著初醒的綿軟,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錦被邊緣。徐嫗正要應聲,忽然瞥見自家主子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頓時了然,抿嘴笑道:“熱水早已備好了,還加了安神的茉莉香露。”
浴房內水霧氤氳,柳辭兒踏入浴桶時,溫熱的水流漫過肌膚,讓她不由輕顫。水面漂浮的茉莉花瓣隨著她的動作打著旋,掩住了水下若隱若現的曖昧痕跡。
“少夫人?...”紅豆拿著絲瓜瓤欲言又止,“要不要加點涼水?您耳根都紅透了?!?/p>
柳辭兒慌忙搖頭,捧起一掬水拍在發燙的臉頰上?;秀遍g,某些零碎的記憶浮上心頭——滾燙的掌心,粗重的喘息,還有被抵在床柱上時,那聲帶著哭腔的“夫君”......
“紅豆!”她突然抓住桶沿,“將軍...何時走的?”
“天沒亮就去軍營了?!奔t豆擰干帕子,“走前特意吩咐,說少夫人昨夜累著了,不許任何人打擾?!闭f著突然壓低聲音,“還讓廚房燉了紅棗烏雞湯呢。”
徐嫗微微笑,往水里添了添花瓣,“如今將軍可疼惜我們家小姐?!?/p>
柳辭兒突然羞紅了臉,整個人滑進水里,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水面咕嘟咕嘟冒了幾個泡,像極了某人昨夜在她耳畔的低語。
此時校場上的秦夜正一槍挑落三面旌旗,玄鐵鎧甲下的中衣卻早已被汗水浸透。手下們面面相覷——將軍今日練兵的架勢,活像要把沙盤都捅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