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一直是北笙國特殊的存在。
自北笙第一位皇帝征戰起,譚家祖上便忠心護主,北笙建國后,譚家便被封為第一大家,自此,北笙同譚家皆如日中天,一個成為大國,擁有萬千疆土;一個文武商皆占有一席之地,每一代都有不同的驚世才華,帝師、國師、大將軍、皇后等諸多職位歷史都有譚家的名字,自建國幾年后更是被譽為“北笙國的福星”。
許是北笙君王太英明,縱使譚家名聲再大,也從未擔憂功高震主,兩邊甚至不論君臣,而是以親戚相稱。民間更有戲稱,譚家和帝王家是“兩小無猜”。
譚芳諾便是譚家這一代的嫡小姐,譚家根枝繁茂,嫡系只有這一位小姐,再就是譚芳諾的兩個哥哥,譚方勇和譚方清。一個二品將軍,勇猛,一個三品官員,清廉。
譚家主,譚芳諾的父親,譚松則是經商,譚夫人徐惟錦的家族同樣經商,二人志趣相投。
譚家的旁系雖不及他們,但也是風生水起,對嫡系也尊敬有加。
譚芳諾嬌慣著長大,這些年也沒什么拋頭露面爭風光的念頭,每天舒舒服服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家里人不會攔著反倒會看看自己有什么幫得上的。
悠哉日子一直持續到了譚芳諾及笄。及笄宴自然是大辦特辦,但第二日皇上便下了旨,同她和五皇子盛臨琛賜婚。
“我不要!”譚芳諾手一拍桌,人猛地站起,“我同那個盛臨琛都話都沒說過幾句,就成親?”
徐惟錦也是皺眉,這盛淮,凈不干好事,說是盛臨琛向他討的恩賜,那也不能如此突兀,甚至不過問糯糯的意思。
況且還是這位常年不著宮的皇子,若是其他幾位,好歹糯糯同他們耍過幾年,不至于像現在這般生氣。
“糯糯,你看,你叔叔說的是定婚,并非直接結親,這事還有挽回的余地的。”
“我自懂些事起便說只同喜歡的人成親,叔叔怎會不知?他還說過若有人強迫我他給我做主…不行,我要去找他。”
譚芳諾說完人便出了門,徐惟錦來不及喊住她,只得吩咐丫鬟:“長音長蓮快去跟上小姐,莫被不懂事的沖撞了。”
譚芳諾有自己的馬車,待長音長蓮追上她,她已經準備好走了。
馬車行得很快,譚家的車駕北笙國人向來是不敢沖撞的,因而馬車停住,車夫說被擋到了的時候,譚芳諾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主子請譚小姐上馬車一見。”
譚芳諾知曉這是對面的人了,此時她只對皇子充滿了憤懣,便沒動作,只嗤笑道:“我竟不知,還有除了太后皇上以外的人,有這個臉讓我親自下車去見他。”
長音長蓮聽到這話,對視一眼,眼中帶笑。
小主子這嬌蠻模樣倒是罕見。
對面沒了聲音,馬車卻也沒有動。譚芳諾踢踢腳,無妨,自己這馬車大得很,小玩意兒也多,這個時間她耗得起。
一陣子后,譚芳諾卻見車簾被人挑起,側目看去,是一個容貌姣好裝扮華麗的男子。
“抱歉,我失禮了。”
譚芳諾認得,這不就是那個盛臨琛么!
頓時,鳳眸瞪大,心中怒氣橫生。
“糯糯,這兒離我的王府不遠,可否賞臉來我王府喝口茶?”盛臨琛先她一步,保持著挑簾的姿勢,向她伸出另一只手。
譚芳諾幾個深呼吸將怒意壓下來,冷眼看他。
盛臨琛也不急,臉上笑意不減,滿眼溫柔。
行吧,看看他耍什么花招。若是想趁機做些什么…看她不削了他腦袋!
想到這,譚芳諾先是瞪他一眼,然后側身避開他的手,從他身邊擠下去。
盛臨琛慌忙讓開些,以免擠著她。
“我今個兒去看看這五皇子府有什么好的,讓某些人恬不知恥地認為配得上我。”
盛臨琛聽到這話也不惱,笑道:“歡迎。”
那邊兩人漸漸走遠了,擋路的馬車也移開了,車夫開口問長音長蓮這會兒該去哪。
長音長蓮面面相覷。
對于同五皇子結親這件事,譚家皇后王妃都出過,譚家是不擔心皇家深似海后院雜亂之類的問題,而是譚芳諾不喜歡和五皇子非良配這兩件事。
非良配這個問題,無他,只因五皇子性情不好,似是有些殘暴。
五皇子統兵,與譚方勇年齡相仿,卻比他多了三四個營的兵力。他自幼上戰場,立下第一個軍功不過十歲。
他不常在皇都,人們知道他回來了都是通過“五皇子又殺了某某官”“五皇子又將某家抄斬”這種消息。
太血腥了。
但剛才他對小姐的態度,和傳聞中的截然不同。
并且,他為何叫小姐“糯糯”?這小名是他能叫的?
長音下了決定,她去跟上小姐,長蓮嘴巧,就回去和夫人說說這情況。
長音下了車,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卻上前來向她行禮。
“五皇子吩咐奴家在此為您領路。”
長音回禮,扭頭給了長蓮個“安心”的眼神,便跟著那太監走了。
長蓮抿抿嘴,催促車夫駕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