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譚家,但只是旁系,不敢沾京城譚家的光。”盛臨琛笑道。
李元禮點點頭,又問:“譚家根生葉茂,旁系也人才輩出,不知您是從事哪類?”
“鄙人不才,未能成大器,目前只是跟著父親做些生意。”
“哪里哪里,想必日后會有大成。”李元禮禮貌微笑,注意到自家兒子沒再念書,又皺眉道:“李穹。”
小男孩立刻朗聲閱讀。
“吵著要出來,答應了還耽誤念書,你這孩子真是不聽話。”
“我是想出來玩……”
“這不是在玩?路上耽誤的時間就夠多了,還想在這里耽誤時間?”
“路上也沒怎么玩啊…”
“還敢頂嘴,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要考的書才背完幾本?我和你娘花了大半輩子積蓄才……”
“李元禮,別吵著客人。”杜玉開口。
李元禮噤聲。
“李叔別太心急了,他還小呢。”
“他不小了,過幾年就必須考上功名,再當個文官,晉升到五品得等到多少歲啊……”
“李叔就是這個樣子。”譚芳諾無奈地和盛臨琛說。
“魚魚可是好不容易才出來的哎,”杜心眼巴巴看著她姐姐,“給我點銀子唄,我帶她去吃糖葫蘆。”
“這個月租金剛交,別說銀子了,銅板都沒有。”杜玉聳聳肩。
“走吧走吧,譚臨請客。”譚芳諾向盛臨琛靠近了一點兒,從底下把手伸過去,盛臨琛伸手托住,接到一個荷包。
“我請客。”他看著杜玉面色不改,譚芳諾沒來得及收回手,他手一反,將荷包遞了回去。
看來這句話也是對自己說的呀。譚芳諾笑意很濃。
“介意帶我一個嗎?”張巧笑的靦腆。
譚芳諾看向盛臨琛。
“你決定就好。”盛臨琛笑。
“來吧來吧。”
聽他們說要走,李穹眼巴巴地看向父母。
“你們去吧,李穹還要讀書。”李元禮瞪了他一眼。
“娘……”
“你爹說得對。”
李穹撇撇嘴,繼續讀書,聲音中充斥著不情愿。
譚芳諾看他一眼,然后就被兩個姑娘擁著向外走了。
兩人的步子很快,與盛臨琛拉開了一段距離后,湊近了看著譚芳諾問:“這位公子人真好!我們可以花多少呀?”
“不知道,我去問問他,一會兒給你們使眼色。”
兩人立刻放開了譚芳諾,催著她去問。
于是譚芳諾站在原地看著她們飛快離開。
盛臨琛從后面走過來,譚芳諾看他一眼,兩人并肩。
“為何刻意拉開距離?”
“姑娘腿腳靈活,比我快許多。”
譚芳諾好笑的看他一眼,盛臨琛回之一笑。
“她們向我問這位公子呢,”譚芳諾調侃,“想知道這位公子有多大方。”
“糯糯可回答了?”
“沒啊,你的錢我怎么能擅自做主。”
“與我有關的事情你決定就好,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同我商量。”
“公子如此豪爽,”譚芳諾眼中含笑,“那我可不客氣了。”
盛臨琛笑著回道:“請隨意。”
“那我去和她們說了啊,”譚芳諾又看他,“我不缺錢,你的錢的決定權不能討好我哦。”
看著她追兩人去了,盛臨琛有些無奈。她會錯了意,他的意思……
罷了,日子還長。
“隨便買?”杜玉驚訝,“這位公子可真是爽快人。”
“好啦,快去看有什么喜歡的吧。”
譚芳諾摸出一錠銀子,兩人眼睛發亮,立刻跑去看自己喜歡的東西了。
譚芳諾嘆氣,轉身看著盛臨琛徐徐走來,揚起笑臉。
“走走走,我們去附近一個玉器鋪子看看,我可能好一段時間不會來看她們了,送他們點禮物吧。”譚芳諾說著就往鋪子的方向走。
“不是要在宮中住很久?”
“是啊,但是我有正事要干,這段時間會很忙。”譚芳諾昂頭,“等爹娘和哥哥回來了,我就要去邊關了。”
說著,她又神秘兮兮地說:“這個決定我只和你說了哦,別告訴叔叔和阿婆。”
盛臨琛失笑:“我才從邊關回來……”
“不是邊關啦,”譚芳諾擰著眉頭想了想,解釋說,“就是離邊關很近的一座城,我早有想法,去離京城遠的地方玩玩,和杜玉說了,她說她老家在邊關一個叫邢峰的地方。”
“杜玉離家十幾年了,我就想去幫她看看。”
盛臨琛沉默一會兒,問:“何時啟程?”
“不知道,”譚芳諾搖頭,“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家里,我也沒有可信任的侍衛隨行……”
“可否帶上我?”盛臨琛問,聲音有些顫抖,“我……我有侍衛,功夫都很好,我也會功夫,我……我挺熟悉邢峰的,不會迷路……”
“好。”譚芳諾說。
盛臨琛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嘴角拼命上揚。
“但是時間待定哦,別太期待。”
盛臨琛無奈笑。他印象中邢峰環境不好,不適合游玩,這位小公主怕是會掃興。
譚芳諾沒來過這家玉器鋪子,但掌柜眼尖,一眼看出盛臨琛屬于家財萬貫的那一類,于是簪子玉佩推了十幾款,都是上乘貨。
譚芳諾挑了幾款吩咐掌柜包起來。
盛臨琛看她自己付了錢,無奈笑笑,然后問掌柜是否能定制,得到肯定答案后從懷中拿出一張圖紙連著金子一同遞出去:“要玉的。”
掌柜立刻明白不能是普通的玉,雙手接過東西仔細記下了訂單。
從鋪子出來,盛臨琛察覺小姑娘一直在關注自己,于是看向她笑問:“糯糯可有事問我?”
“也沒什么啦,”譚芳諾不看他,“就想問問,你剛剛訂的東西是給誰的…”
“不妨猜猜?”
譚芳諾抬頭眨巴眨巴眼:“給我的?”
盛臨琛點點頭:“糯糯冰雪聰明。本是想交與宮中制作的,今日碰巧來了這兒。”
譚芳諾有些小雀躍,又連著問了好些問題,比如那是什么圖紙,是他自己畫的嗎。
“是手鐲,是自己畫的,當做是中秋的禮物。”
譚芳諾吃吃的笑:“中秋都過去幾旬了。”
“是啊,快入冬了。”
“好生硬的轉移話題。”
“小姐見笑。”
“哪能笑話五皇子呢。”
“是您便可。”
“真肉麻。”
盛臨琛突然收斂了笑,看向蹦跶著遠去的身影,小聲道:“是您便可。”
“譚臨,快跟上!”
盛臨琛一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