輜重部隊分成三批離開懷嶺。同盛臨琛一起送李祥祎一隊離開,譚芳諾也開始準備后日動身,并安排人盯住被安排最后離開的范乙一隊。
盛江曦有些抵觸很長時間一直坐在馬車上,來之前她聽大皇子說過,初次經歷很遠的路程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情緒,能做的就只有堅持,熬過幾次就好了。
等譚芳諾和盛臨琛將一切準備妥當已是第二日晚邊。
譚芳諾喊上盛江曦一起去轉轉,無意中注意到盛臨琛一直看著這邊,想跟她們去的心思不言而喻,于是譚芳諾問他是否要一起。
盛臨琛欣然答應。
譚芳諾也不知道要去哪個地方,三個人沿著大路走到了城門,城門的守衛軍自然是認得他們的,見他們來立刻去通知了隊長。
那隊長趕到三人面前,自我介紹說名字是付辛,問有沒有什么自己能幫得上的。
“五皇子要檢查你們城防如何,領路吧。”
“可是…”付辛猶豫,表示出不同意的態度。
譚芳諾有些驚訝:“付隊長可知,你若是我的人,這會兒已經斷頭了。”
她看向盛臨琛和盛江曦:“皇家的人,你們自己處置。”
盛江曦聽她說斷頭,整個人都緊張了。盛臨琛打了個響指,就見不知何處出現的兩個人,一個手刀打暈付辛,將他帶走了。
譚芳諾沖著不遠處的守衛軍招招手,那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跑到三人面前行大禮。
“起來吧。”譚芳諾上下打量一遍他們,問:“名字?”
“小人梁頗。”
“小人…李…云歇。”
“李云歇,”譚芳諾笑,“李家家主的兄弟嗎?”
李云歇拱手作揖:“是,排行第四,家主是我大哥。”
哈,意外驚喜。譚芳諾笑意更濃。
“那這位是哪家公子?”譚芳諾看向梁頗。
“小人…”
“他是孤兒。”李云歇不動聲色地打斷梁頗的話,梁頗欲抬頭,聞言又將頭低了下去。
譚芳諾點點頭,笑意不改。
“公子也看到了,付辛態度不正,五皇子的人把他帶去給點教訓了,這隊長的職責,還得麻煩公子代勞。”
李云歇行禮道:“不麻煩,能被您委任當上臨時隊長,是小人榮幸。”
“錯了,”盛臨琛插話,“人是我帶走的,后事自然是由我處理。”
李云歇心里暗道,這后事怕不是有兩層意思。
“皇子親自委任,小人更感榮幸。”
“好了,李隊長去熟悉公務吧,但是梁頗得留下,把你們前任隊長沒完成的任務做完。”
兩人紛紛行禮,各司其責。
盛江曦什么都不懂,聽著梁頗介紹各種軍備直打瞌睡。說好的逛街,怎么就變成兵法講堂了。
聽完一段,譚芳諾正要跟著梁頗去下一個地方,就注意到盛江曦整個人扒在她的左臂上,眼睛半瞇著,儼然一副下一瞬就要昏睡過去的模樣。
她怕怕盛江曦的手,然后對梁頗說:“大致我們都了解了,就到這結束吧。你們這有馬車吧?勞駕。”
馬車上,盛江曦枕著譚芳諾的腿睡了。
譚芳諾對盛臨琛說:“城防很棒哦。”
“嗯,嚴絲合縫。”
城內造反,禁衛軍絕對攻不進來的那種。
車夫不是自己人,兩人一路都沒再說話。
到了地方,盛臨琛準備起身下車,發現譚芳諾已經睡了。
盛臨琛叫醒盛江曦,再將譚芳諾抱回屋子。心中疑惑為什么她睡著了不會向一邊倒。
盛江曦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撇嘴翻了個白眼,真是好皇兄。
半夜,譚芳諾被風聲吵醒。她坐起身緩了半天,回過神來下床將窗戶關上。
微涼的小東西飄進來落在她臉上,她向外看去,下雪了。
等天亮,外面積雪堆了一尺多厚,有些沾了水的馬車輪子被凍住了,半晌才清理出來一個。
不得已他們將出發時間向后延了一天,譚芳諾待在房里將在這發生的事遇到的人都寫了下來,再由盛臨琛派人送回去給盛淮。
盛江曦昨晚睡的沉,沒有關窗戶,今早起來喉嚨痛還流鼻涕,喝熱水好了一點,就呆在院子里堆雪人了。
譚芳諾去盛臨琛房里寄信時路過院子,盛江曦還在努力將雪球滾的更大。
兩人打了聲招呼,譚芳諾答應辦完事來陪她推雪球。
房門被敲響,盛臨琛起身開門,將人引進來。
“給,信。”譚芳諾遞出信。
盛臨琛接過,轉身將它放在桌上。
“昨晚醒了?”
“醒了。”譚芳諾疑惑地看他。
“知道下雪想起你房間窗戶沒關,去的時候看見已經關上了。抱歉,擅自進了你的房間。”盛臨琛解釋。
譚芳諾擺擺手:“沒關系。盛江曦喊我堆雪人,我走了。”
說罷,她轉身出門。
院子里,盛江曦已經推出了一個半人高的雪球,兩個小姑娘合力又推了一個更大的,再將小的抬著搭上大的。
接著,譚芳諾折了兩根樹枝,將細枝條摘干凈,作為雪人的手,盛江曦在小的雪球上戳出凹陷,做出眼睛和嘴巴的形狀。
“完工!”
盛江曦的臉熱的紅紅的,手被凍的紅紅的。
譚芳諾笑著點她鼻子,卻不知道自己比她好不了多少。
兩個人一起進了譚芳諾的屋子取暖,話題從雪人聊到了天南海北,譚芳諾向盛江曦描述自己在畫卷上看到的沙漠,高山,大海,興致勃勃地說:“我一定會看遍所有的風景。”
盛江曦看著她兩眼放光,心中充斥著開心和小小的期待,期待自己也能走遍天下路。
于是畫面就演變成了一個小姑娘慷慨激昂地說著自己的遠大計劃,另一個在旁邊認真聽著。
“你之前和我提過的,明年出去玩的計劃,就是你現在說的這個嗎?”
“對呀對呀,我先將北笙轉個遍,再去別的國家看看。”
“那五皇兄呢?”
譚芳諾頓住,看向盛江曦。
“我的意思是,你的計劃一定會要花掉很多很多年,然后你和五皇兄……昨晚是他將你從馬車上抱過來的,所以你們…如果你要實行這些計劃的話,你們要怎么辦呢?分開嗎?還是書信往來?一直寄書信好像也不切實際…”
“他和我一起去呀。”
這回輪到盛江曦頓住了:“什…么?”
“悄悄告訴你哦,”譚芳諾放低了聲音:“其實叔叔已經下旨啦,是盛臨琛用他全部的功勞換的賜婚圣旨,如果我準備好了,就公開這張圣旨。他也不會再當官了,會陪著我一起去完成那些計劃的。”
“是嗎…”盛江曦有些失神,“那真好…”
飯點到了,譚芳諾將這個話題拋之腦后,拉著盛江曦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