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方清步入御書房,向盛淮行禮。
“免禮。朱侚,把信給他看。”
一個將領打扮的人走上前,遞給譚方清一張信紙。
譚方清接過,多留意了一眼這個叫朱侚的人,然后看信。
“旭奚那邊已經(jīng)出現(xiàn)雪災了,估計這一個月譚芳諾都要呆在那邊。”
譚方清大致看過一遍信,點頭將信還給朱侚,然后看向盛淮:“前些日子五皇子的手下來跟著臣學習,臣去問他是否能聯(lián)系上五皇子,也好知曉旭奚的狀況。”
盛淮露出欣慰的笑:“你家屬你最理智,換了譚方勇那小子這會兒指定想沖去旭奚找人。”
譚方清行禮道:“不敢當,臣只會耍些嘴上功夫,兄長卻是有能力執(zhí)行那一腔熱血的。”
說罷,譚方清告退離開。
出了御書房,譚方清快步往回趕。
如何能理智呢,只是他不像大哥那般有能力立刻趕過去,也不如父母能在第一時間出銀子進行救助,只能冷靜下來想想自己能做什么,盛淮想讓自己做什么。
陳銜瑾知道消息后也只能搖頭,譚方清也料到會如此,但見他搖頭,還是有一瞬的無力。
陳銜瑾連忙攙住他,說:“我知道有個人,五殿下讓我重點關注的,他和譚小姐關系很好,不如去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譚方清點頭,陳銜瑾見他答應了,立刻去安排馬車。
出了門,陳銜瑾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個人不知道能不能讓譚方清認識。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做事了。
陳銜瑾說的人是裁縫鋪子里的掌柜,據(jù)殿下所說,那人叫江花花,但大概率是個假名字。
兩人很快趕到了裁縫鋪子,招待他們的是一個女裁縫,譚方清和她客套了兩句,陳銜瑾沉不住氣,直接讓她喊掌柜出來。
那裁縫愣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掛上客套的笑,說:“抱歉,掌柜不常來這里,這會也不在。”
“還請你告訴他譚方清來找他,他會來的。”
那裁縫滿臉狐疑,但還是去聯(lián)系人了。
等她再回來,恭敬請兩人坐下,說過一會兒掌柜就到。
前后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有一個人進到鋪子里,向坐著的兩個人行禮:“在下江霽。”
譚方清起身回禮:“譚方清,這位是陳銜瑾。”
江霽笑道:“早就聽聞譚家大名,一直想去府上拜訪,不曾想竟是先在我這小小鋪子里見面了,失禮失禮。”
譚方清無意客套,直接說出來這的目的,詢問他是否有方法聯(lián)系上譚芳諾。
江霽眼光閃了閃,笑容不變:“一直以來都是譚小姐來我這兒定制服飾,我與譚小姐并無私下聯(lián)系。”
“那便作罷。我今日來也是有筆單子相同江老板商量。”
“哦?能接到譚二公子的單子,實乃在下榮幸,二位里邊請。”
江霽將二人引入了套房內(nèi),又將門關上,這會兒只有他們?nèi)齻€人在了。
“還請二位諒解,我得替小姐保密。”
譚方清擺擺手表示理解,他在外面就講事情說出來,也是自己沖動了。
“我在外地養(yǎng)了一只雪雕,可以用于送信,但是需要時間。”
“能送到就行,那邊的雪災大概要持續(xù)一個月,要再動身還得半個月。萬一他們物資不夠,我們也好提前準備。”
江霽應下,又問:“這樣一拖,邊關物資怕是要告急。我在邊關附近鎮(zhèn)上還有些鋪子,如有需要,我一定全數(shù)獻出來。”
譚方清有些驚訝,表示感謝后就和陳銜瑾上馬車回宮了。
“譚兄,我們要去回稟皇上嗎?”
“要,但不能直說,”譚方清思考,“江霽這件事要保密。”
陳銜瑾點頭:“那就說是我聯(lián)系我家里人辦的事。”
譚方清叫好:“這樣一來我們出宮也有理由,皇上也不會多查陳將軍。”
另一邊,江霽走出門,看著馬車駛遠。
幾里外,杜心摟著杜玉的胳膊,小聲問:“姐姐,那個人…是魚魚的哥哥吧?”
杜玉緩緩點頭。
“看來他們鋪子賺了大錢,魚魚哥哥身上的衣服,比我之前在拾柒見到的人穿得還好。”
“好了,杜心,買完東西我們就回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杜心嘟囔著,扭頭離開。
杜玉無奈笑笑,又看了鋪子一眼,剛好和準備上馬車的江霽對視。
江霽露出客套的笑沖她點點頭,杜玉還沒反應過來,和杜心一起走開后才回想起他們好像并沒有見過。
杜心說了幾句話見姐姐都沒回,拽了拽她的手杜玉才回過神來。
“姐姐怎么心不在焉的?”
“沒事,你要去哪家鋪子買衣服?帶路吧。”
杜心高興起來,挽著姐姐沖她笑。
另一邊,雖然江霽說可以送信給譚芳諾,但譚方清還是安不下心來,思來想去決定給大哥譚方勇寫信,問問他的位置,能不能抽空趕去旭奚看看情況。
陳銜瑾看他一直繃著臉,也知道是因為什么,于是主動請纓去送這封信。
“與我共事的人都是消息靈身手好的,我一路打聽過去,能更快把信送到大公子那去。”
譚方清自然不會拒絕,只是帶著歉意地沖他笑一笑:“給你添麻煩了。”
陳銜瑾簡單收拾了一下,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出發(fā)了。
目送他離開后,譚方清緩緩回屋,撐著身子在榻上坐下。
每次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都是最沒用的一個。想來家里對他沒有要求,也是因為他什么都辦不到。沒有父母經(jīng)商的頭腦,沒有大哥走南闖北的能力,沒有小妹隨心所欲的魄力,只能盡力考功名,再在盛淮的照顧下在官場中立足,哦,還不能算立足,頂多是勉強擠了進來。
譚方清長嘆一聲,躺下來將自己裹進被子,突然有了辭官的念頭。
辭官了去做什么呢,要不去護國寺當和尚,或者買一塊田,種滿花和能開花的樹,也可以去城郊那座山上采茶。
好像所有的事都比現(xiàn)在的生活有趣,譚方清想著想著就閉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