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王在水月山莊地界也算一代梟雄,自打出世以來,可稱威風八面。所說所行,從未有人敢予撥回。
這次卻出了一個大大的意外。
自打生出收用易安之心開始,一切均在掌握之中。就算在麻將桌上,也是經過了巧妙的安排,除了一二心腹端茶遞水,余者不可跨入三0八包廂半步。
不但如此,人員安排更是嚴絲合縫。在易安面前不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為的是不讓她起疑心,與夫人和女兒無關聯,更是讓易安放心釋懷。
各自戴上眼鏡,與易安一樣,顯示高貴氣質而已。
這一切的一切,未讓易安發現半點作弊端倪。
直到三場下來,為了滿足寶貝疙瘩的刺激欲,曾與夫人暗示同心,讓寶貝疙瘩贏了一個大滿貫。
看看把易安逼到絕望的邊緩,只待最后的恩賜出手,便可圓滿收場。
不曾想,到了最后關頭,突然作起怪來,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透視鏡,倏忽之間顯出一片模糊,再也看不出各張牌來。
再者,自己的大腦,一向都能讓自己靈活運用,此時此刻,卻已出現腦不由己起來。橫觀夫人和女兒,夫人雖然下了一個“不求人”,女兒卻是下的“九蓮寶燈”海叫(屬于透視鏡沒有模糊之前的觀察),只要同一種花色的任意一張就可叫停。
女兒把一張叫牌打出,賭王真想臭罵女兒,嘴里卻罵不出來。
賭王的腦殼里沒有附身之意,以為自己的腦殼里出了毛病。然而,縱觀全盤,思維好似已經逆向。渾身冒汗的獵物,已經冷靜下來,處理牌張,也有了明顯的轉化。
大腦里自己的意識告訴他,毛病好象出在了牌桌上。
正在此時,易安喊出了廢出五千萬封頂之說,自己只好嘴不由意,代表夫人女兒給予同意。
直到易安推下牌來,喊出一聲自摸一盤十三幺,直到看著各樓層的十七死士走進屋來,直到看清死士們后面跟進的不少面生之人,賭王的大腦才回歸了自控。
“請問你們是誰?”賭王大腦清醒以后,問出了第一句話:“你們到底是誰?敢擅自闖入三0八包廂。”
“我們是誰不重要,”眾人分開一條路,門外走進一男一女,男的說:“重要的是你輸了。”
“輸了輸了,”賭王大聲喊道:“你們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知道的知道的,”來人很有風度的笑了起來:“不就一個小小杜氏娛樂會所的三0八包廂嗎?大家都收了身吧,這里地方窄,人員多了不好說話,再者,若是這樣久了,就會把賭王的魂魄嚇出竅來,到了那時,就沒有意思了。”
“閣下,”賭王耳里只聽“嗖嗖”之聲四起,待到剩下的大多是自己下屬:“這總可以告訴本王,閣下是誰了吧?”
遵照大娘指示收了身,包廂里就沒有先前擁擠了。分身勤勤懇懇端來兩把高背靠椅,應時游和幺妹坐了下來。
“告訴你賭王不是問題,”應時游掃了麻將桌上諸人一眼:“但不是這會兒。這會兒我要告訴你賭王的是,你的女兒杜鵑,已經喝了玄幻門的瓊芳記意,已經屬于一個正常人了。
“杜鵑,最后一把,易安來了一個自摸十三幺,趕快把三張卡拿出來還給易安吧!你們同學一場,也算物歸原主,不要有什么想不開的。”
“是,先生,”杜鵑從包里掏出三張信用卡,遞給易安:“老同學莫怪,都是杜鵑不明事理,請老同學原諒。”
“這……”易安接卡在手,不由愣在那里,本來是輸出去了的東西,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讓自己失而復得,真不知道是該收還是不該收:“這三張卡,還是請先生收下吧。”
“收下吧易安,”幺妹點頭微笑看著易安:“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我們帶你去見一個你想見的人,那時候,憑他發落三張卡。”
“我再告訴你賭王,”應時游不管幺妹和易安說什么,看著失去了氣質的賭王:“你這十七個杜一到杜十八,堪稱你的死黨,可他們全部輸在了玄幻門的手下,也就是說,你現在除了你面前的夫人以外,就連你的女兒杜鵑,都已經認清了是與非。怎么樣,失去了精心打造幾十年的杜氏娛樂會所,還有什么話說嗎?”
“愿賭服輸,”賭王望著他的死士們垂頭喪氣:“杜氏娛樂會所可輸,身為賭王,士氣不可輸。到了此時此刻,本王只有一個要求,杜氏娛樂會所你們可以贏去,你們總不至于讓本王輸得稀里糊涂吧?你們到底屬于哪方力量,能以真面目相視嗎?”
“好,看在你也是一方梟雄的面子上,”應時游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你回頭想想,曾經處心積慮的要毀掉水月別苑,又以失敗而告終,難道你心里就還不明白嗎?”
“難道你們……難道……”賭王似有頓悟,吃了一個潑天大驚:“你們竟然是水月別苑的苑主。那么,幾次推挖別苑,你們是事先知道了而做了手腳嗎?那百十臺推挖機不翼而飛,也是你們所為嗎?”
“現在想這些還有什么用呢?”幺妹接過祝英臺泡來的茶,吮了一口:“用現在年輕人的話說,那些都已經失了效了。你只想想眼前吧,對于眼前,你還有什么話說?”
“到了現在,”賭王搖了搖頭:“其他話我都不想說了,我就想再問一問,水月鎮街上出現賭神一說,難道也是你們水月別苑的陰謀詭計嗎?”
“唉……難怪你賭王輸得如此之慘,”幺妹看著老公在喝茶,只得露出一副輕視的表情:“事到如今,都還活在稀里糊涂之中。我就明確的告訴你吧,你嘴里的陰謀詭計,就是實打實的存在。
“你不是自封賭王嗎?我可是昊天大帝親自御封的,堂堂正正的正賭神,這是我老公,被昊天大帝御封的次賭神,而在你的心里,卻是陰謀詭計,叫你如何不輸?”
幺妹的聲音,清脆而宏亮,幺妹的氣勢大度而寬廣。
“如此說來,”賭王不由嘆服:“看來,傳說都是真的。只是我不明白,你們為什么要去保佑賭徒呢?難道那些賭徒與你們沾親帶故不成?”
“放屁,”應時游聽賭王說賭徒們與他們沾親帶故,不由笑了起來:“那些賭徒與你才沾親帶故。要不然,他們怎么不來鬧你杜氏娛樂會所嘛。”
“你可說呢,”賭王認真的答道:“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你不明白的地方多著呢,”應時游喝著茶,望著無精無神的賭王:“現在不和你說這些無聊的話。我且問你,為了收復杜得光,你是不是謀害過一個人的性命?”
“這話可不能亂說,”賭王聽他拉扯出誰人都不知道的往事,忙辯解起來:“人命關天,你又無憑無據,我雖然輸在你水月別苑門前,說這種話,是要負責任的。”
“你是要我負責任嗎?”應時游用不陰不陽的口氣直問道:“杜十七原是一個外地開車師傅,只因聞得你賭王的大名,開車前來與你會賭。
“你的條件是為你解決,涶涎你夫人倪海廈為條件,才肯與他會賭。他在此間無親無故,就制造了一起疑奇的車禍,后來,你又怕他出賣你,你又指使杜得光把他趕走。這些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可他……他對天發過誓,”賭王聽了應時游的話,感到十分驚奇不已:“保證把事情爛在肚子里的啊,怎么會對你說呢?”
“承認了吧,”應時游得意的笑了起來:“其實,杜十七沒對我說過什么。老實告訴你,我連杜十七都不認識。
“玄幻門的人做事,從來不壞人名節,只要你承認了有這么回事就行。水月別苑現在是賭神宮,賭神不會來管你們這種爛事。再說,倪二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只是呢,你要記住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以后做事,不要傷天害理就行了。
“我們現在就來說點正事,你這杜氏娛樂會所,今晚上已經全盤皆輸,從這個時候開始,它就不是你的了。
“勤勤懇懇,你們每人分出十個身來,不!每人分出五十個身來,把所有保安請走,把大門接管過來。這里的安全,暫由你們的分身負責。
“咪丫頭,你熟悉路徑,去把易安的父母請到這里來。梁山伯去把了緣大師請來,順便把易歡和小武都帶來。賭王先生,我這樣安排,你沒有意見吧?”
“唉……”賭王重重的嘆了口氣:“既然我家三口輸給了十三幺,杜氏娛樂會所就不在賭王名下了,你該問易安小姐才對,怎么倒問起我來啦?”
“你這是在挑我的不是嗎?”應時游又表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態:“我之所以要問你,是最后確定你的態度。至于易安,賭王放心好了,我沒有跨大步的意思。
“你沒聽見嗎賭王?我派人去請易安的父母,是完結親情,請易安的師傅了緣大師,是來主持大局,我派保安接管杜氏娛樂會所,只是暫時的你懂……”
“先生,”聽應時游提及了緣大師,易安激動的站了起來:“去接我的父母,他們就在這附近,可我的師傅……”
“坐下別激動易安,”幺妹見易安站起身有些顫抖,知道是激動所至:“你的師傅了緣大師就在水月別苑,不會要多大功夫就來了。我們曾聽了緣大師說,你在水月別苑呆過,還記得那里嗎?”
“記得的記得的,”易安將椅子拉來挨著幺妹坐下:“那次是師傅救了我,這次是你們救了我,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不要謝我們,”幺妹指著旁邊的祝英臺:“你如果要謝的話,就謝她吧,她叫祝英臺。”
“謝謝祝美女,”易安趕忙站起身,對著祝英臺鞠了一躬:“要不是你的話,易安就死在這里了。”
“沒那么嚴重……”
“你幾個暫停聊天,”祝英臺打算還要客氣幾句,應時游打斷了她的話:“待我這里把賭王的事發落以后,你們再聊天不遲。
“賭王你聽著,玄幻門的宗旨是,不傷身不害命,你雖然帶過一條命債,玄幻門不予追究。
“從你自封賭王以來,壞事雖然做了一些,也還沒到以命相抵的程度。這樣吧,看你今天的表現,也還不十分惡劣,有什么要求,請提出來,玄幻門會盡量滿足于你。”
“你既然說到這里,”賭王聽說可以提要求,忙把頭抬起來:“我還真有一個要求。本人自封賭王以來,除了今天以外,從來在賭技上就沒有遇到過對手。
“今天雖然輸了,輸得是口服心里不服,為什么呢?當時在牌桌上,不知夫人和丫頭如何,我就感到迷迷糊糊,當時不知道什么原因,現在才明白,是你們使用了法術附了身,讓我無法自行作主。
“我賭了快一輩子了,好賭之人,講究的是光明磊落,我的要求就是,你二位賭神是夫妻,我和夫人與你二位賭斗一場,你二位若是以真實賭技勝了我夫婦,我才會心服口服。要不然,你們賭神憑法力贏了我等,我會以此為恥。”
“好一個以此為恥,好一個光明磊落,”應時游不屑的斜視了賭王一下:“你居然還敢說出這兩句混賬話。勤勤,你去把他胸前那副眼鏡和兜里的一個鍵盤給我拿來。對,就是它。
“乖丫頭,你去把賭王夫人的摘下來,給我拿來。杜鵑姑娘的就算了,她喝了瓊芳記意以后,已經沒有了賭意。就給她留點面子。杜鵑小姐,你有了幾晚上沒睡覺了,你如果這會兒想回家睡覺的話,沒有人會阻攔你。對,晚安杜小姐。
“易安,你不是玄幻門的人,不要為著誰說話,加上你又是受害者,給,你戴上這眼鏡試一試,看看它能不能給你一個光明磊落的感覺。”
“死賭王,”易安剛把透視鏡戴上,就罵了起來:“戴著你這副鬼眼鏡,每張牌在你面前才是光明磊落。你這人原來是嘴里說的甜甜的,我剛被你領進接待室時,美女長美女短,還派人領我三天的無償游,上了賭桌卻使出這種陰招。你還好意思稱賭王,簡直就該千刀萬剮……”
應時游用手勢取消了易安的毛訣。
“大家再看看這玩意兒,”應時游右手舉起來一塊手掌大的黑色鍵盤:“這是一款鍵盤,屬于人間高科技。你按這上面的數字,對方就能感應到你的意思。
“我們面前這位賭王,竟窮盡心思,把它用在了杜氏娛樂會所,不知吃進了多少錢,那是無法古量的。
“賭王說說吧,難道這就是你的光明磊落?”
“唉……”賭王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你們和人就是不一樣,些些小秘密都被你給抖了出來。看來,想與你賭一局是沒戲了。
“但我不妨告訴你吧,水月山莊有句歇后語,叫做:為丈人老頭兒搬家——幫舅子的忙。我用這些卑劣的手法是贏了不少錢,可這些錢呢?它們可全在這會所的金庫里,除了現金就是銀行卡。
“現在被易安小姐贏去,控制在你們的手里,這不就等于幫了你們的忙嗎?這里,這兩把鑰匙就是開金庫門的。給,你們隨便哪個拿去就是了。”
“還是先生收著吧,”易安拿起麻將桌上兩把銅鑰匙,遞給應時游:“這都是你們玄幻門的功勞。”
“行,我就暫時保管吧,”應時游接過鑰匙:“待了緣大師來了以后,再作安排。
“不錯,你賭王這點表現不錯,你若是把這兩把鑰匙隱藏起來,就會多給我們帶來一些麻煩。
“這樣吧,你不是有一個要求和我們進行一場賭斗嗎?我給你這個機會。不過你得想清楚,既然你想和夫人與我和幺妹賭,我們就算不用法力,你兩都只會落敗,不會給你們贏的機會。
“想清楚吧,玄幻門從來不強人所難。一旦想清楚了,賭注由我下,開賭時間由你定。”
“你這位賭神真痛快,”原以為自己的卑劣行徑被戳穿,自己的要求對方不會接受,沒有想到機會來得這么快,賭王十分高興的喊了起來:“還想什么想,就照你說的來,時間就定在后天中午。因為我和夫人熬了這些天的夜,需要恢復恢復精力。
“要是精力不受損,現在就可以開始。能與你們賭神較量,簡直就勝過贏金山銀山。”
“你沒病吧賭王?”應時游看著賭王差一點點就手舞足蹈起來:“我的賭注都還沒下呢,你怎么就不亦樂乎起來?難道就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不考慮不考慮,”賭王仍然十分開心:“只要你的賭注不是我和夫人的項上人頭,我和夫人都樂意于奉陪。”
“變態變態,簡直就是變態,”應時游看著賭王那股高興勁:“明明知道要輸還要來賭,這不是變態又是什么?好,既然你要變態,我就讓你變態。聽著賭王,我知道你的地盤就只有望鄉臺了,我的賭注就是:你若輸了,就把望鄉臺交給玄幻門,我和幺妹不管哪一家輸了,就把賭神宮讓給你。怎么樣,這樣的賭注合理嗎?”
“合理合理,簡直太合理了,”賭王高興得站了起來:“你那賭神宮,我就想了幾十年。不過,你賭神說出來的話,可不許耍賴喲。”
“不耍賴不耍賴,”應時游也站了起來:“就這樣定下來,時間是后天中午,地點就在望鄉臺。那里是你賭王的地盤,總不會怕我們跑了吧?”
“不怕不怕,”賭王扶起夫人:“天亮以后,你們就來人到我單位辦公室去,我就把這里的戶過給你們。行了,我們回家休息去了。”
賭王扶著夫人回家去,十七位死士也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