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宴吃到很晚才結束。
將近11點,金太太讓經理把賬單送來,掃了兩眼之后便把她那張黑卡甩給了經理。
結果當他們一行人要動身離開的時候,剛才那個侍酒的男孩兒卻再次來到包間,依舊冷著一張臉,不過這次倒是張嘴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感謝各位今天在這里用餐;第二句:歡迎下次再來。
“是不是要給些小費?”從香港回來的陳令儀似乎一直沒有適應國內的電子支付習慣與餐廳服務習慣,手袋中總會裝些錢,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陸離阻止她,“國內沒有付小費的習慣。”
“可是人家都過來了。”陳令儀一邊小聲對陸離說著,一邊伸手將一張100元的大鈔遞給了剛才那個侍酒的男孩兒。
那個一直冷著臉的帥氣男孩兒似乎吃了一驚,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子陳令儀,才接過那張錢,然后微微的對陳令儀鞠了一個躬,轉身離開了。
“你看你給人家孩子嚇的。”陸離把陳令儀攔下,確定跟其他往外走的賓客都拉開了一段距離,才低聲對她耳語,“人家過來就是走個過場,肯定是他們那個經理要求的。這葉老太太又矯情又喜歡漂亮小男孩兒誰不知道啊,不哄好了下次還能來嗎?您倒好,翻出100塊錢給人家孩子,嚇著人家孩子了吧?而且,這錢要給也應該是葉老太太給,您來這么一下子,葉老太太肯定以為您也好這口兒呢。有瞧的了。”
“哎呀,我也沒想這么多,金太太不會……“陳令儀有點兒慌張,“我就是覺得那男孩兒的樣子特可憐。”
陸離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看他長那樣,我覺得他可能是營養不良。說不定這錢對他能有幫助呢?說不定他拿了以了這錢以后日子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呢?說不定他就不會那么愁眉苦臉的了……”陳令儀一邊走一邊像是自言自語的念叨著。
“神仙姐姐,這您就想太多了。您這100塊錢吧說少不能算少,但說多吧……夠您今天晚上的停車費嗎?還營養不良!您聽說過有服務員餓死在飯館的嗎?”
此時賓客們已經全部步出餐廳,一馬當先的田將軍更是已經氣哼哼的鉆進了司機給他打開的后車門,然后按下窗玻璃喊正準備和陸離寒暄的田太太趕快上車。而其他賓客則也都與金太太寒暄過后相繼上了司機開來的車,向外面駛去了。
門口只剩下今天女主人金太太,以及陳令儀和陸離這三個人了。這會兒,陳令儀也已經與金太太告過別,準備取車回家了。
“令儀,”金太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陳令儀,“你能順道把小離子捎回去嗎?我和他不順路,今天鬧得有點兒晚我是真累了,懶得再讓司機拐那么老遠去送他了。”
陳令儀不解的看向陸離:“你沒開車嗎?”
“我車今兒限號。”陸離又擺出一副無賴的勁頭,“行嗎?行嗎?神仙姐姐,咱們真順路。”
陳令儀有些懷疑這是陸離和金太太事先安排好的,首先,這個以好買車而出名的富二代肯定不可能只有一輛車,好事媒體早就幫他盤點過了,他至少有不下十輛超跑,不可能這十輛車尾號都相同,今天全都不能開。其次,陳令儀知道金太太就好給人拉攏風流韻事,況且她又那么喜歡陸離,如果陸離事先求過她,她一定同意幫他的。
可是陳令儀又不好意思拒絕看起來如此合理的要求,只能表示當然沒問題。于是他們倆坐進了陳令儀那輛粉紅色的小車里,一路向西開去。
那輪圓月亮在他們的頭頂散發著圣潔的銀色光芒。在這樣肅靜的氣氛中,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陸離知道陳令儀在想心事,不過她這心事里可沒有他的份兒,所以他選擇乖乖的閉嘴,不去打擾她的思路。
但是當車快要開到他家的時候,陸離突然覺得不想再做個乖孩子了,于是趕忙對陳令儀說:“今兒這月色可真美啊,不好好欣賞欣賞就去睡覺簡直就是罪犯。再往前開一段怎么樣?你不累吧令儀。”
“不累。”說實在的,陳令儀也被今天這月色迷住了。
“那咱們去看盧溝曉月吧怎么樣?”
“現在開去盧溝橋?太晚了吧?”
“我打賭,你現在害怕了。你怕我是不是?”
“切,你有什么好怕的?”陳令儀不服氣的說到,“把導航打開,我不知道怎么走。”
于是陳令儀按照導航繼續把車往西南前開。
陸離特意把路線設定為避開高速,而是選的鄉間公路,于是不一會兒,路邊只有高大的樹木、遠處的運河,而圓圓的月亮則一直追隨著他們,一切都安靜極了,也美極了。
“你準備嫁給趙滌非了?”突然間,陸離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