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妤姑娘，子君，我得回去了……”

厘笙不斷往外挪動著身體，想要挪出界外，重歸海底，謝歸塵不忍拒絕她，可又不想她回去，只能強忍著酸澀閉眼不去看。

“厘笙，你等等！”林妤叫住厘笙，厘笙疑惑地停下了步伐。

“林妤姑娘，可還有什么事？”

林妤糾結一番，嘆氣道：“厘笙，你知道天海淵的海亂在是什么嗎？”

當林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僅是厘笙，連謝歸塵都睜開了雙眼，一臉震驚地望著林妤，夏明初聽到林妤問這個，也自覺地湊上前來，道：“對啊，厘姑娘，這海亂何時才會出現啊？”

厘笙眼底抹不開的驚訝，她怔怔開口道：“天海淵海亂，我從未與林妤你說過，你為何會知道這些？”

林妤尷尬地挑了挑眉，眼神略顯慌張，“在別人那里知道的。”

厘笙又道：“天海淵一族自從被滅族后，每一年兇靈都會集結在一起，將天海淵攪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寧。他們不斷地攪動海水，沖擊著天海淵與外面相連的結界，試圖通過這種辦法出去，而我留下來也不全是為了贖罪，更重要的一點是要阻止他們，一旦結界有任何松動，我就會出來修補……”

謝歸塵臉色微微凝滯，語氣冷漠，“為何你從未與我說過這些？”

厘笙看著他搖了搖頭，又轉回頭，繼續看向林妤，一張臉上充斥著對世界的愛意，“子君，這些事情你早就不必參與，我告訴你也是徒增你的煩惱罷了。”

謝歸塵上前一步，想再說些什么，林妤連忙搶先一步開口，道：“厘笙，你沒有靈力，如何修補結界？”

厘笙燦爛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犄角，“我的靈力都蘊藏在這里。”

難怪這犄角還會發光，原來是因為里面有了靈力啊！

林妤驚奇地點點頭，“那下一次海亂在什么時候啊？”

厘笙低頭默默算了算，半晌，十分驚訝地看著林妤和夏明初，“今日申時。”

空氣一瞬間凝滯，現在已經是未時了，意味著海亂很快就要來了。

幾人放眼望去，此刻的大海如鏡子一般水波不興，沒有半分海亂的趨勢。

厘笙停住想要下去的步伐，她拖著鎖鏈緩緩站起身，鎖鏈發出急促的交響樂。

“林妤姑娘，你們快些走吧，這里交給我。”

雖然破系統沒說必須要她本人去平海亂，但是她可不是這么不仗義的人，她一看見厘笙，就蠻喜歡她的，怎么能讓這么可愛陽光的小姑娘獨自一個人，去面對驚濤駭浪呢？

林妤看了看謝歸塵，謝歸塵點了點頭，示意她隨意，她又看了看夏明初，夏明初雖然有點害怕，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從不退縮。

“我們留下來陪你一起！”林妤和夏明初一起說出這句話，謝歸塵輕輕拍了拍厘笙的肩膀，平淡道：“厘笙，如果海亂得以徹底平息，你是否就愿意與我們一同出去？”

翻來覆去，謝歸塵還是希望厘笙出去，不要待在天海淵，林妤也期待地看著厘笙，雖然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酸澀，但是她也是真心希望厘笙可以放棄待在這陰暗的海底。

“謝子君，你不要勸我了，我不會出去的……”

還是那個雷打不動的厘笙。

謝歸塵放下手低垂，他看著林妤，微微一笑，“林姑娘，稍后在下打頭陣，林姑娘和夏公子保證好自身安全就可以了。”

說罷，他轉頭看著厘笙，“厘笙，你也是。”

……

申時到了，平靜如鏡的海面上開始出現陣陣波紋，一陣一陣，越來越大。

“諸天仙神，聽我號令，風云咒！”

是謝歸塵的秘法風云咒，使出的一瞬間，風卷云涌，這次籠罩的范圍相較于之前對陣柳扶芊那場更大，更寬，仿佛整個天海淵都被籠罩在這風云咒之下。

林妤拉著厘笙站在謝歸塵后邊半米處，夏明初則充分發揮紳士風度，站在兩位姑娘的身后，背對著她們，時刻警惕后方出現的危險，充當后方保衛處。

風云咒之內，一切隱藏將無處遁形，海面上開始出現黑色的霧氣，慢慢集結，最后形成無數團長著尖牙的黑影。

“原來就是你們在這里作祟。”謝歸塵嘴巴里吐出淡淡一句話，隨即閃身上前，手持黑劍，劃破長空。

“子君，不可用劍，他們會越來越多的……”

可惜厘笙這話說晚了，劍氣已經朝著黑影竄去，黑影瞬間被一分為二。

被砍成兩半的黑影同時都具備生命，數量驟然增多，又朝著人群襲來。

謝歸塵立馬收了劍，啟動風云咒，風云咒將黑影團團吸附在海面上，無論它們如何掙扎，始終都掙扎不脫。

直到這時，他才轉身看著厘笙，道：“為何會這樣？”

厘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前幾年才發現的。”

謝歸塵點了點頭，又轉身看向前方，這次，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靜觀其變。

剛剛那一幕林妤和夏明初也都看見了，這就很像他們現實世界中的細胞分裂一樣，一個細胞可以分裂成兩個，兩個細胞就可以分裂成四個，就這樣，越來越多。而且這分裂后的細胞和原細胞一模一樣，這都因為它們復制了母體的DNA。

那么轉念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也可以運用于剛剛的黑影身上呢？

細胞分裂也不是無限進行下去的，除非它是癌細胞，如果要阻止它的分裂，破壞它的DNA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林妤這么想著，她高中生物學的也不是特別扎實，極速運轉大腦，嘟囔道：“好像DNA是在細胞核吧？”

夏明初耳朵倒是尖，皺眉道：“你不會想破壞它們的細胞核吧？”

林妤打了一個響指，“猜對啦，它們應該是單細胞生物吧？”

“不會這么簡單吧？他們不是兇靈嗎？兇靈是細胞？！”

這么說雖然很荒謬，但有辦法總要試試的，不然怎么能夠徹底平下海亂呢？

“試試吧，夏明初，不然厘笙這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海亂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