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抖，如果不是司離之前在幻人那里見過邢弦死去的模樣，現在的確是會直接嚇得從地上跳起來。
臉上帶著疏離的笑容，司離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聚焦在面前的服務員身上，而不去看身邊的閨蜜。
“您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服務員給了司離一根吸管之后問道，后者微微搖頭：
“不用了，謝謝。”
說完她轉身找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個能曬到太陽的位置，一個不那么冷的位置，坐了下來。
但那個邢弦的影子就這么陰魂不散地跟著自己，也在對面坐了下來。
這樣，司離就不得不直視面前這個崽種。
緊緊咬著牙關，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司離知道自己擁有S+的能量，但是她用得很小心，更準確地來說，除了在昨天對戰小女孩兒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股酥麻的電流從全身通過，近乎是本能地用S+的能量殺死了小女孩兒之外，其他時候她無法感知也不知道該怎么運用這種能力。
錢思邈的話一直在耳邊回蕩，自己只是一個貪生怕死又愛錢的觀察員，不能和IB正面硬剛。
于是，司離悄悄按下了腕表的錄像鍵，同步傳輸給了錢思邈和董玲。
“司離，好久不見，你現在在哪兒工作啊？”
這個聲音和邢弦的幾乎，不，就是一模一樣，與上次幻人變成的邢弦不同，上次的聲音聽起來就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可現在就仿佛真的像兩個好久不見的舊友坐在一起談天說地，親切又自然。
微微舔了舔唇，司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緊張。
將身上的外套又緊了緊，她笑著說：
“安瀾公司，我們……之前都想要去的那個公司。”
“安瀾啊，是啊，我現在都想去那里工作，我甚至都已經為自己想好了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哈哈哈哈。”
邢弦的聲音笑得很爽朗，她一只手拄著腦袋，就那樣細細地看著司離。
可司離卻不敢對上她的眼神，只覺得腦子很亂，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就連她自己都想說服自己，邢弦其實沒有死，她就在自己面前。
“啪嗒”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怎么還哭了？給，紙巾，我知道你出門從來都不帶紙的。”
邢弦的手伸了過來，虎口上有一個明顯的咬痕，司離辨認的出那是邢弦死之前被那些畜生輪奸的時候留下了的傷疤。
嘴唇忍不住顫抖，司離并沒有接過邢弦手中的紙張，她一直低著頭，似乎只要自己不去看，對面的那個女孩兒就不存在，耳邊的聲音也不存在。
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悟道系統提醒您，您收到了來到錢思邈隊長、董玲的消息。”
AI冰冷的語音讓司離清醒過來，她接過邢弦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一把眼角：
“謝謝。”
還好腕表的語音是通過AR智能設備通過生物電和骨傳導進入司離的大腦，這樣不會有其他人聽到悟道的聲音，她倒是大大方方按下了播放鍵，第一條是錢隊的語音：
“為什么你的對面會坐著我的媽媽？司離，這是什么？”
錢隊的……母親？
錢思邈的消息讓司離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立刻點開了董玲的語音，而這個家伙說話的內容更讓司離匪夷所思：
“為什么你和我死去的狗在一起？”
狗？
可是我面前明明是……
司離抬起頭，邢弦還坐在自己對面，臉上帶著笑容看著窗外的街景，偶爾還會和外面跑來跑去的小狗狗打聲招呼，嘻嘻地笑著：
“司離，你不是說喜歡伯恩山么，那只伯恩山好漂亮啊！”
被眼前的這一幕都傻眼了，司離將視線重新聚焦在腕表上，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悟道系統是不是播放錯了內容，可即便是語音轉文字，上面顯示出來的內容也完全沒有差別。
微微咬著唇，女孩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悟道系統沒有報警，至少說明現在沒有IB出現，但自己，不，更準確地來說，錢隊和董玲為什么也會出現幻覺？
大腦飛速運轉，司離做了一個大膽地決定：
“邢弦。”
“怎么了？”
女孩兒回過頭，和司離烏黑又順直的黑短發不同，邢弦是一頭柔軟的深棕色頭發，臉上也有些嬰兒肥，整個人并沒有司離那樣分明的棱角，看上去也更柔軟一些，尤其是笑的時候，讓人感覺心都要化了。
“我給你拍張照吧，你站在……站在吧臺那里，那里取景好看。”
“好啊好啊，不過司離，你的照相技術我可不相信。”
邢弦從椅子上站起來，將堆在脖頸上的長發甩到后面，然后一只手搭在吧臺上，另一只手在面頰旁邊比心。
白色的羊絨衫和白色的針織帽讓女孩兒看起來像是雪地精靈，嫩粉色的長裙下搭配了一雙淺色的皮靴，精致得像是洋娃娃。
除了脖頸上的那道勒痕。
司離張了張口，想要按下快門鍵，可指頭卻在顫抖，按了兩次都沒有成功。
“好了嗎，司離，我的手都累了。”
“馬上。”
做了個深呼吸，司離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合不合適，但還是迅速拍了下來，將照片發送給了簡譽。
作為勇士小隊的四組的組長，應該見過不少這種詭異的東西吧？
拍攝、發送，一氣呵成。
“讓我看看！”
邢弦歪著頭走過來，然后貼著司離的面頰盯著她手機屏幕上的照片——
吧臺后的小妹妹也笑著沖鏡頭比了個“耶”的手勢，面積不大的咖啡店里，十幾張桌子倒是都坐滿了人，頭頂上“我在上清市很想你”的牌子正好就在邢弦的正上方，陪著女孩兒明媚得笑容，這塊傻逼的牌子好像都更有感染力了。
“我們回去吧，”司離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兒，甚至都能嗅到她好聞的香水味，“要不要……給你來點兒喝的？”
邢弦搖了搖頭，白皙的面頰上閃光的眼影在太陽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不了，我在減肥。”
“好。”
司離聲音沉悶，這種對話對她來說相隔已久，但又如此熟悉。
就好像邢弦從來都沒有死過一樣，而自己也從沒有坐過牢。
一把拉住了司離的手，邢弦走在前面：
“別站著了，我們坐下吧。”
“好。”
司離腳下踉蹌了一下，跟了上去，就在這時，簡譽的消息也發了過來，她按下語音播放鍵，而這個男人的話更讓人匪夷所思：
“什么玩意兒？你拍個空椅子干什么？該不會這是你用兩千萬買的東西？”
男人的聲音悶悶的，好像戴了層口罩，里面還傳來一些噪音，應該是直升機發出來的。
空……椅子？
司離有些不確定，追問了一句：
“簡隊，你什么都沒看見？”
“我應該看見什么嗎？不說了，有個外勤，兩天后聯系。”
簡譽的話讓司離摸不著頭腦，她本以為錢思邈和董玲的話就夠讓人匪夷所思了，這又出來一個簡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抬頭盯著邢弦，司離緩緩拿出了口袋里的能量感應器——
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只不過，讓人意外的是，能量感應器的數值居然只有20，這也就是為什么悟道系統根本沒有提示報警的緣故。
這里根本就沒有I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