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走出來,當太陽灑在身上的時候,司離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是一種照耀在心中的溫暖,似乎將剛才積攢的寒意全部都吹散。
正準備要去停車場取車,司離就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給拉住了。
男人的打扮倒也奇怪,渾身上下一身黑,手上還帶著紋身,說不是老實人吧,面相還挺憨厚,但如果說是老實人的話,他的手背上紋著的,可是巴弗滅。
“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司離愣了一下,她左顧右盼確定這個男人就是在和自己說話之后,果斷搖了搖頭:
“不可能。”
“真的真的。”
男人的臉上帶著笑,一咧嘴能讓人看到他上牙的金色。
“你是不是也是安瀾公司的人?我記得之前好像在前臺看見過你,和董玲一起。”
微微仰起頭,司離下意識有些緊張,在之前錢思邈和簡譽的教育下,她也知道安瀾公司不僅僅是一個傳媒公司,更重要的是這個地方占據了樹樓的重要位置,很多人過來應聘并不是想要那份工作,而是因為樹樓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
所以安瀾公司除了IB管理局的人在此活動,還有一些民間組織的人,比如創世會、無名軍團。
但無論是哪個勢力,都是IB管理局的對立面。
瞬間緊張起來,司離緩緩出了口氣:
“你也是安瀾公司的人?”
“對啊,之前安瀾公司不是著火,結果樓塌了,我的胳膊現在還沒好,今天正好來做治療。”
“哦。”
司離打量著男人,她印象中的確沒有這個家伙的模樣:
“要我送你一程嗎,我開車了。”
“好啊,帶我去新公司吧,我開導航。”
他倒是個自來熟,和司離一路來到停車場就上了副駕駛的位置,等車子行駛到路上之后,他試探性地問道:
“對了,你是剛來公司不久是吧?”
“是。”
“你以前什么專業的?”
“我沒上過大學。”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住在哪兒?”
“我睡馬路上。”
“啊?嗐,這樣啊……抱歉。”
“沒事兒。”
司離穩定發瘋,陌生人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想問什么,等拐過一個路口,開始堵車的時候,男人似乎才逐漸步入正題:
“你有信仰嗎?”
“我相信光。”
司離說完緩緩扭頭,她看到男人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黑色記事本,牛皮封面的,巴掌大小,很是精致。
而等男人打開之后,司離才意識到這是一本書,里面密密麻麻全都寫滿了字,而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我最近加入了一個教會,你有興趣嗎?安瀾著火之后,很多公司的人都入了這個教會,他們給發救濟金不說,還提供便宜的廉租房。”
司離雖然不認識上面的文字,但是看著牛皮上的鋼印圖案也知道是創世會的標志。
斜睨了男人一眼,當時簡譽給自己和哥特看到的血腥畫面似乎就在眼前,司離緩緩搖頭:
“我不信這些。”
“這你要信,你知道嗎——”
男人說到這兒,神神叨叨地左顧右盼,而后越界地將嘴貼在了司離的耳邊,一說話吹出來的熱氣嚇得司離后脊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教會說這次樹樓的坍塌根本就不是火災,而是恐懼作祟!”
“恐懼?那是什么?”
司離知道那是IB在創世會中的叫法,她倒是想看看這個男人還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恐懼,就是這個。”
男人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鏡子給司離看,而司離的視線剛投射上去,看到的居然是那個咖啡館!
媽的,什么情況?
“這里……”
“你看到了什么?”
男人眼神中充滿希冀地問道,可司離卻盯著鏡子里的畫面出不來——
咖啡店,熱情的店員,美味的飲品,坐在窗邊的她。
“這里倒映出的到底是什么?我看到的是一片空白。”
司離說了個謊,她有些不解地看著男人,而男人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
“你要不要一會兒去我家看看,或許來過我家,你再看這個鏡子,就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男人心滿意足地收回自己的鏡子,而他的視線落在鏡子上,卻看到了司離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