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離接到房東的消息,準備出門時趙小麗也來了。
她手里提著大包小包,身上臟兮兮的,一看就是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兒?”
司離接過她手里的包裹,放在桌子上之后拿著濕毛巾給女孩兒擦著土。
“回來的時候被小孩兒推了一把。”
趙小麗的掌心擦破了,司離找了半天才發現因為自己曾經根本就不會受傷,所以沒有任何消毒用品,連創口貼都沒有。
“我去買創可貼,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這點兒小傷,貼上了反而不好洗菜做飯。”
趙小麗拿著東西就往廚房走,司離看著女孩兒的背影,倒是生出許多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曾經也和誰一起同居過一樣,也有一個人這樣給自己做飯。
可到底是誰呢?
“趙小麗。”
“怎么了?”
“我們要搬家了,跟我去看看新家吧。”
兩個人在家里的交流其實不多,更準確地來說,因為他們回到家的時間總是對不上,只有晚飯的時候才能見到彼此。
趙小麗也從沒有坐過司離開的車。
也沒有去過司離工作的地方。
像是被她留在家里的留守婦女。
等來到安瀾公司樓下的時候,趙小麗看著裝修的像是小別墅一樣的歐式建筑,感嘆了一句:
“司離,你上班的地方真氣派。”
而司離緩緩扭頭看了她一眼:
“氣派嗎?”
“嗯。”
“那以后當我們的家吧。”
“什么?”
趙小麗愣了一下,司離下了車,本想帶著她上去一起看熱鬧,但司離的目光很快就聚焦在不遠處停著的越野車上。
她下意識將自己的身體閃避,找了個掩體不讓對方看見自己——
簡譽帶著錢思邈,從車上下來,顯然后者的表情更凝重些,簡譽想回來湊熱鬧的。
錢思邈剛按開電梯,里面就出來了一堆人,有的人還抱著自己的電腦,三兩個扛著一個沙發。
“怎么回事兒?”
錢思邈揪住一個人問了句,但對方一言不發就走了。
安瀾公司現在租用的其實并不是寫字樓,而是一個獨棟私人別墅。
樓層不高,一些人從樓梯上走著下來,錢思邈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矮小可愛的董玲,跑過去拉住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兒?”
董玲左右看看,帶著錢思邈來到一樓陽臺,臉上的表情又有興奮又有些不知所措:
“司離的S+能量好像沒有消失。”
將今天的事情重述了一遍,三個人互相看著彼此,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S+的能量不在了,當時她的DNA樣本我已然帶回第六大陸進行檢驗,就是普通人類。”
簡譽一張口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能量不見了,而且她是人類,不可能能量重新再現,除非再被輻射。
可并不是任何人被輻射都會帶有IB的能量,要是這樣,這個城市里哪里還有正常人?
“那……”
董玲也不知道了。
“現在司離在哪兒?”
錢思邈剛問出這句話,身后就被老總拍了一下,轉過頭,他發現HR的老太太和副組長也在。
說完司離,他們又開始PUA錢思邈。
“小錢,別的不說,你帶進公司的這個司離,真是脾氣太大了,就說了她兩句,甩手就走!”
“是啊,阿姨是過來人,她走了之后房東讓我們搬走,這件事情肯定還是她從中搗鬼!小錢,不是說我們不能搬走,但是哪兒有這樣的?雖然我們租期到了還沒有續期,但是不代表我們不租了。”
“組長,你去給司離說說,房東現在帶了些人堵在那兒就讓我們搬東西,我們……這么著急,我們搬到哪兒去啊?”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錢思邈被圍在中間倒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簡譽拉了錢思邈一把,現在安瀾公司如此動蕩,NC和創世會的人留下的也不多了,現在都在尋找新的聚集點和情報交易所,留在這里意義不大,說了句和稀泥的話:
“老錢,這事兒誰對誰錯還說不上呢,我們先上去看看。”
可簡譽這話一說,老阿姨就被點著了:
“小伙子,你哪里來的啊?這里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你以為你是誰啊,這是安瀾公司,以前差點兒到世界五百強的,還誰對誰錯,我們哪里會錯,就是你們現在的小年輕吃不了苦,被說上來兩句就開始受不了,就抑郁,就辭職!”
一聽這話,錢思邈和董玲都頭皮發麻,瞬間兩個人一人一邊按住了簡譽的手——
這可和司離不一樣。
司離那是有賊心沒賊膽,她在黑工地和監獄被馴化了,服從和聽話是第一要義。
但簡譽不一樣。
他就算是今天把這兒無聲無息給屠了,給上頭報一個收容IB誤傷平民,最后新聞上解釋類似于收容樹樓那種,樓塌了,人沒了,尸骨無存,誰到哪兒去查證去?
“老太婆,你說什么?”
嘴角一抽一抽,簡譽瞇縫著眼笑著,但董玲感覺自己快要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