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麗盯著監控上陌生的人像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個反應，她緩緩搖了搖頭，倒是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沒見過，司離姐，但是這個人俺感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對于趙小麗的話，司離沒有過多的評價。

她緩緩收回了手，而后將之前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想要看看這個人之前有沒有來過家門口，不過好在，今天似乎是第一次。

下午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飯點，趙小麗本來準備了些飯菜，但司離著急回玄武，借口要加班就離開了，但終歸是執拗不過趙小麗，還是拿了兩個饅頭坐在車上。

新換了一輛奔馳GLC，司離以前就一直挺喜歡這個車的，現在可算是在簡譽的資助下能夠買得起了，等她把車子停到玄武的停車場上時，在旁邊休息打球的哥特一眼就瞧見了，幾步跑過來，上下打量著車：

“司離，你換車了？”

看著他眼巴巴的樣子，司離不是個小氣的人，將鑰匙扔給他之后，哥特倒是毫不客氣就坐在上面體驗了一把。

等少年開了一圈回來之后，司離坐在操場的花壇邊，打趣道：

“你又不缺錢，倒是沒見過你的車。”

“我不買車。”

“為什么？”

“我都是用搶的。”

“……”

哥特這話說得沒錯，畢竟之前在NC，那里可沒有什么善男信女，哥特這種人在NC都算得上是小白花了。

司離緩緩出了口氣，等兩人來到地下的時候，封合和維克特還在辦公室查看創世會的資料。

辦公室里黑黢黢的一片，只有投影的燈亮著，中間的會議桌上擺了些吃的，但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司離拉開椅子坐在了維克特的后面，前者倒是坐低了一點，避免自己的身高影響到司離的視線。

“今天旅程還順利嗎？”

封合問了句，他說話的時候視線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投影，給人一種雖然我并不是很關心但作為上級還是要問一問的感覺。

所以司離并沒有在這件事情說得很詳細：“順利。”

兩個字結束了兩人之間的對話，正好投影上播放的創世會資料也結束，哥特坐在門邊，順手打開了燈。

一時間眼睛有些受不了強光，封合抬胳膊擋了一下，而后四個人重新將注意力聚焦在會議桌上，等燈打開的時候司離才注意到，會議桌上除了有吃的，還有密密麻麻的照片。

被打印出來的照片隨意地放在桌上，有的還沾染了些油漬，但這似乎并不重要，因為下一秒，封合就將一張帶著油點的照片拿在手里，吸在了白板上：

“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廢棄工廠的圖案是模仿犯做的，但是現在尸體來源不明，而且模仿犯的動機也并不了解，經請示錢隊，他讓我們將事情調查清楚之后由IB管理局移交給警察處理。”

IB管理局畢竟不是管人的地方。

司離將視線聚焦面前的照片上，像是連連看一樣接連將扣在上面的照片翻開，但每翻開一張，都會被里面的圖像給弄得惡心幾分，最后倒是無奈地閉上眼睛，輕輕揉捏著太陽穴：

“不論這個人是不是創世會的，都夠變態。”

“但是我想……”

維克特摩挲著下巴，他手中始終把玩著一張照片，畢竟相比于其他只拍攝各式各樣尸體的照片，他手中這個不知道從哪兒拍攝的建筑物好像更有研究的價值：

“這個模仿犯至少也是和創世會有關系的，因為……”

他將手中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司離將視線聚焦過去的時候微微瞪大了眼睛——

照片是在一個破敗的教堂中拍攝的，里面大概有五個人，正圍在一個石床旁邊，上面似乎躺著一個女孩兒，從照片上能夠看到她紅色的長發從石床上傾瀉而下。

教堂很破舊，上面彩色的玻璃有的都掉了下來，東一塊西一塊的，在五個人的背后是一個雕刻的神像，但與其說是神像，不如說是怪物。

這尊雕像雖然是人形，但沒有臉，穿著一件長袍，但長袍下伸出了各式各樣的觸手。

雕像被浸染了紅色，好像是有了生命的屠夫。

但其他的都不說，司離對這個地方很眼熟——

她見過這里。

更準確地說，是她來過這里。

正是在這個教堂，她的S+能量被人從身上剝離！

“抱歉，我看一下這張照片。”

把照片從正在發言的維克特手上抽走，那個人也不惱，而是慢吞吞地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但司離已經完全沒有在聽，等封合將維克特的分析記錄在本子上之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投放在了她的身上。

哥特瞧著司離像是罰站一樣站在原地，伸出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兩下：

“司離？睡著了？”

她緩緩將照片還給維克特，而后斬釘截鐵地說：

“我去過這個教堂。”

“真的假的？”

哥特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她，本來靠在椅子上的封合也直起身子，拿起筆準備在本子上記錄，維克特雙手環抱在胸前，盯著照片的視線微微抬起，看著女孩兒的臉：

“但是這里我感覺不像是上清市，之前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我就已經將上清市跑了一遍，完全沒有找到類似的建筑物，而且悟道系統也掃描過，毫不過分的說，全國都沒有相匹配的建筑物。”

“所以，我懷疑這是里世界。”

司離的手指在照片上透過彩色玻璃能看到的景色中點了點：

“紅色的天空，還有看起來十分可疑的森林，這些東西都不像是表世界會存在的。而且，我S+的能力就是在這個價教堂被剝奪的，我絕不會記錯，當時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

封合的筆遲遲沒有落下，反而在白紙上留下了黑色的墨點，他盯著女孩兒看了好一會兒，而后緩緩點了點頭，又向后靠在椅子上，微微瞇著眼睛，好像在思考：

“里世界……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個模仿犯可能就抓不到了，因為我們還沒有掌握如何主動進入里世界這門技術。”

“而且，如果是里世界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哥特打了個響指，他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發言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臉都泛起了紅色，有些激動，“當時我和司離被關在里世界時是在一片沙灘上，沙灘的傻子是用人的白骨做的，如果這些尸體是從里世界被搬運來的，應該毫不稀奇吧？”

迷失在里世界的人，骨頭被研磨成了粉末，內臟在表世界被做成了奇怪的東西，如果不是他們發現了那個工廠，恐怕這樣的事情還要持續很久。

似乎整件事情都有了眉目，封合點了點頭，將筆記本合上：

“我去給錢隊……”

“你們還加班呢？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封合剛張口，錢思邈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他坐在了司離身邊，隨便抽了一張桌子上的照片拿起來看了一眼，而后不動聲色地放下，補充道：

“我和IB管理局那邊聯系了，他們還挺驚訝的，沒想到廢棄工廠會有這樣的事情，已經打算親手接管此事，你們不用再調查了。”

“什么？”

一聽這話，哥特是最先沉不住氣的，他連連搖頭，一拳落在桌子上，差點兒把杯子里的水震出來：

“可是我們都已經有眉目了錢隊，他們這不是搶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