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笑著看向她,并未答話。徐行領(lǐng)他到后院小門,便有些慫了。自己乳臭未干還領(lǐng)一男娃來屋里睡覺,又不好趕人家,這……怎么辦,天娘誒!看見杵在回廊的的秋兒,才體會到老爹帶娃的心堵感。直皺著眉頭被心巧的秦良玉察覺到,頭埋更低了。
“秦良玉,我收留你挺冒險的,為你還把我奶奶親手上的門鎖破了,所以你必須安分,日后還我恩情,聽到?jīng)]?”徐行轉(zhuǎn)過身用手戳了戳秦良玉的肩,注意到他那雙重瞳看向自己,才叉腰眉橫眼閉的往前走去。秦良玉和秋兒才在背后偷偷地笑,不得了了,這秋兒看到了他的眼睛直接愣住,秦良玉則挑眉淡淡回眼。
徐行轉(zhuǎn)身安排秋兒守夜,結(jié)束了暫時的修羅場。不顧勸阻,將袖一擼,抓起帕子就往乖乖坐著的秦良玉臉上撲,秦良玉只注意到那雙火炬般的眼睛穿過籠影婆娑了來到自己面前,像掀起陣風(fēng)暴,久不能平。徐行看著秦良玉在皺著眉頭揪衣服,有些詫異的問:“不讓你洗腳很難受?”
“不是……”秦良玉低著頭,還在揪衣服,徐行便翻個白眼將他推到了腳踏處。
“睡這兒有意見沒?”
“不敢有。”
“睡覺!”
還不等秦良玉回話,將帕子隨便一丟,三下五除二鞋一脫,窩被子里,惹得他不覺好笑。老老實實在腳踏處,蓋著薄棉被,一種陌生的情緒在心窩蔓延。奇怪,這種感覺已經(jīng)有很多次了……秦良玉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輝,漂亮大眼對著窗外被暖月勾勒的廣玉蘭眨巴半天了……
“秦良玉,你眨眼聲太大,吵到我睡覺了!”徐行的聲音在上面響起,小蝶般的睫毛顫了顫,最后緊緊的合上。
……
“怎么不在自家呆著?”溫暖的小手立即覆上額頭,終于忍不住蹭了蹭,溫度消失了,
“別……”伸出手去抓了一把墻灰,突然身子刺痛,扶起墻。耳邊是墻內(nèi)那一陣悅耳歡快的琵琶曲,秦良玉瞪大眼。
蟬鳴連綿,月畫玉蘭,秦良玉直著身偷看睡正香的徐行,眼睛直直盯離自己最近的手看,快速的捏了捏,羞得趕緊躺下。
……
“傻丫頭,不哭。”一雙漂亮的重瞳盯著我,覺得奇怪,像在哪見過。
“小姐啊!”一個鯉魚打挺,小手扶額,重瞳不就是秦良玉嗎?!徐行眼睛陡然睜開,他剛才說什么來著?
“小姐,你要去學(xué)堂了,得收拾一下。”秋兒領(lǐng)著徐行收拾完畢,帶她走進(jìn)廳堂內(nèi)。徐行像個木頭一樣還在思考著剛才他說的話,糾結(jié)半天未有結(jié)論,便放棄尋覓,又總覺著差些什么。飛速解決饑餓,沒等仲姥姥幾人來便迅速出門跳上馬車,等待著自家爹。
“噢,我想起來了!那小妖精人呢!?”徐行瞪大眼睛大聲問道。
“他很老實的,小姐安心,天未亮就醒了,走前托我給你這個。”秋兒從袖口中拿出一串灰撲撲的手串,順手給她帶上,摸到了經(jīng)脈。
“這是?”徐行只注意著手串,將它放在陽光下看,珠子有一部分的銀亮刺她眼睛疼。奇怪,什么珠子,用手搓也搓不下那灰塵。不一會老爹上車,不敢說話。秋兒早已在外面站著,尷尬極了,此時需要一些話破一破,徐行整個臉越癟越紅,也沒發(fā)出一個字兒。
“徐小丫,爹這幾年對不住你,難免生分了些,爹爹不怪。”老爹如記憶里般的話讓徐行心里莫名由來的委屈,眼睛眶里灌滿淚水,嘴巴緊緊抿著,趕緊看向窗外天空眨巴眼睛試圖吞沒眼淚,直到自家老爹寬厚的懷抱圍住自己便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來。封狼居胥也不曾動搖的心,在此被自家乖女的眼淚刺得顫抖,紅著眼眶安撫她。
秋兒聽到動靜眼淚也直打著轉(zhuǎn),偷隔簾子抹淚,心里的悔意都快淹沒了她。
不一會,悲傷的情緒都停在了學(xué)堂門口,姍姍告別后,一個學(xué)童前來領(lǐng)路,順著他的手指引的地方。忽略了古樸的建筑,邊走邊伸出手探著九霄外的晨曦,軟軟的指間是幾只蒼雀結(jié)伴而過,是清風(fēng)撒野。此時此景,落在那雙重瞳上,他突然揪著心口處的衣服反應(yīng)過來,皺著眉頭的走開了。
雛鳥一般到處張望,看著幾張熟面孔便嘰嘰喳喳奔去。
“你們……”看著修長的胡須隨風(fēng)洋溢,遭了,闖到先生跟前了。沒上過學(xué)堂的徐行立馬察覺,低著頭余光亂瞟希望學(xué)童提醒一下。
學(xué)童向先生行禮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留著徐行呆愣半天。教書先生眉毛微微上揚(yáng)咳嗽一下,她才后知后覺,紅著臉往最后一排坐著,秋兒在一旁規(guī)矩著,才聽清幾個人在暗自嘲笑!
徐行趁先生轉(zhuǎn)身瞪他們好幾眼,心里的羞才消散了些。
就這樣,徐行的學(xué)堂行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