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護著手,進了屋子,看見秋兒傻杵在窗邊,才問:“你怎的不吃?”
“吃了,給你留的。”
“……你肚子不會叫嗎?”看著桌上的菜沒有被人動的痕跡,徐行心里疑惑著,見她搖搖頭才坐下吃飯。
秋兒側頭看著徐行快速的夾菜手法,才從殘影里捕捉到她手腕上的一處異樣。秋兒瞳孔放大,摩擦著手指,在徐行轉過頭時又埋下情緒。徐行不再管她,安靜吃完桌上的飯菜,換上暗色的練功服,在空地處練劍去了。秋兒捏著眉頭,壓下煩躁,沉默的收拾離開了此地。徐行才轉頭看她的背影,眉頭皺著又松。
吸氣,將力量集中于手肘處,重心向下,手臂一揚,氣凝于鋒,破!木偶的脖子處裂個大縫,繼續練習時便聽到后門刀入人身的聲音,還有小孩在哭!徐行連忙將劍入鞘,丟在一旁的草叢中,摸出腰間匕首借著樹影和夜色蹲在瓦片上。
只見有個婦人顫抖著抱著個滿臉淚痕的男孩站不遠處,幾個護衛與身著夜行衣的人打的熱火朝天,旁邊幾具尸體癱著。太血腥了吧……
護衛逐漸落了下風,刀片斬了月光砍向婦人,徐行立馬跳下,誰知婦人把小男孩推了出來,小男孩還不可置信的喊了個“娘!”刀光火石間,徐行一個飛踢將刀片踹一旁,拉著小男孩退了好幾步。
若說用劍的徐行只是個雛兒,那么匕首對于徐行來說跟手指一樣順。她知道自己跟身材高大的對手來比不知矮小多少,但是利用型小靈活的功夫和護衛們聯手將幾人迅速打翻在地。
“哎喲我的天爺,菩薩保佑,我與我兒都無恙,謝謝徐姑娘了!”徐行這才看清婦人年紀不大,粉脂滿臉,金色頭飾就差蓋滿黑發,紅色衣裙簇擁著雪白的身軀,誰家正經娘子這樣啊?想著剛才這個婦人的舉動,便一陣不適,不搭理她。匕首擦了袖便向傻愣的男孩走去,瘦削的少年眼睛大而紅,滿臉淚痕,雙眉間有顆紅色的美人痣,徐行覺得他像玉女觀下的小仙童。少女在十四歲前比少年發育快,因此少年仰頭看了看面前人,手指動了動,不說話。
“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徐行不過是少女罷了,在外總喜歡變小大人一樣。婦人見著小姑娘沒理她,討不著好,便想著趕緊回府離開這個怕人的地兒。
“我……”
“哎喲喂,徐姑娘,謝謝你剛才出手,這是我最愛的金簪贈你了,我帶我兒先回了!”話還未說完,婦人便打岔,將其金簪塞在她手上拽著小男孩的衣領,領著幾個零丁離開。
徐行皺著眉頭,轉身時聽到聲響,低頭把腳移開,是鬼畫符的紙條寫著——秦府秦良玉。才想起不就是曾名譽京城的少兒郎嗎,出生那天恰逢七彩祥云現,被視為靈童,備受人們關注,教養得當,這是在他娘死前。他娘意外身亡后,秦家新出個白梅娘,京城人最注重風評,秦家主受不住在東城置辦府邸,讓秦良玉和白梅娘離了京城。
正想將金簪和紙條丟在草叢里,才摸到紙條的幾個鼓包,定睛一看,嚯!幾粒芝麻!皺著眉頭思索,轉頭一看,原先的尸體都不見了!徐行瞪老大的眼睛,冒著冷汗,手上些許涼意,抬頭一瞧,下雨了!她趕緊跑到尸體位置,蹲下一摸,手指的疼痛讓徐行身子發狠的抖,不知道該怎么辦時,雨停了?
抬頭,是白岳郎逆著光給她撐著紙傘……光,哪來的光?徐行眼睛一轉,瞳孔一縮,嘴巴一張。
白岳郎的背后,燭光漸現,徐府后院門正對的三間鋪子漸漸開了門,暖暖的燭光刺的她眼睛一疼,電光火石間,徐行立刻想到什么,抓著匕首進行防御。
“怎么了,你作甚?”白岳郎顫顫巍巍的退后,徐行見此,手上動作不停,瞪著他:“滾回你的白府。”
見他還是害怕樣,直接翻墻進了后院,走了幾步,天旋地轉……
徐行顫顫巍巍跪下身,悄悄咪了眼自己爹臭烘的臉和大娘嚴肅的表情,心臟直沖嗓子眼,緩緩開口:“奶奶、爹還有大姨娘,后院街剛有沖突,路上滿是血跡,似是秦家娘兩遇害……還有趙野!我打了他一頓。”
“打贏了沒?”老爹一開口,徐行十分自豪的看向他,又虛了似的跪好,自然沒瞧見老爹眼眸的自豪。
“小姑娘一個像皮娃子樣,成何體統!”仲姥姥語氣重了幾分,徐行的拳頭捏死死的,低頭不答。
“不是的!”徐行大叫,坐起身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素衣坐在床榻上,掉落的被褥也沒去撿。她拍了拍腦袋,想了半天剛才的夢,夢之前呢,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