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光迷人眼,青草從間擋住了視線,雙手撥開,看不清臉龐的高大身影逆著光似看向自己。
“此路很是艱難,我會……”
“哇塞!”雙手撐起,整個人從床上坐起,徐行呆住了,怎得一睜眼就想不起了,轉頭……嘖好幾個睡死的人在閨房,“棺材板跳出來”的秋兒、在一旁坐著的兩個男娃和趴在手旁的仲姥姥的貼身侍女——才娘子。
“……”還好沒吵醒他們,徐行悄咪咪的從才娘子身旁跨過去,便見睜著血絲眼的秋兒看向自己,沒出聲。向她點點頭正要套上衣服才看到未清理干凈的血痕,眉毛一挑砸砸嘴,崽喲!
“丫頭,終于醒了!”老爹端著碗走近驚喜道,身后還跟著許久未打照面的宋姨娘。
屋內的幾人終于被這一聲吵醒,湊上來噓寒問暖的,惹得徐行好不適應,從直言片語中察覺原來昨晚突然像得了怪病似的又咳血又說胡話,徐行聽著腦袋都大了,皺著眉頭又坐在榻上。
“你們先下去罷,對了。兩位小友趕緊回家罷,多謝你們的勇敢之舉。”老爹回頭安排,屋內頓時清凈不少,可是還有一個宋姨娘啊!
“丫頭,現在還好嗎?”老爹遞上一青菜粥,徐行趕緊喝完,咽下才覺有股怪味。
“里面加了上次前往京城得的御賜之物—冰卵,可以緩解你體內的毒。”
“什么毒?”
“聽你丫鬟所說,是西域的血蠱毒。”
徐行直接瞪大眼睛,一臉呆滯,注意到自家老爹眼睛通紅、眼圈青黑的模樣,心里暖活極了,至于血蠱毒……還未徹底了解,死死地壓下內心的害怕,心里念了清心決,把雜念驅散才對他說:“老爹,我現在沒事了,照樣好好的嘞!”
“鬼丫頭,知你不想讓我們憂心。安心,不要擔心其余事,只管好好養就好。”老爹嗔怪的刮了她鼻子,宋姨娘也在后面跟著笑了笑,徐行看著她順眼了些,也沒說甚。
“我得走了,這次換了北蘭的快馬,很快就能從京城趕回來。到時爹爹跟你說說那些奇事兒。”老爹面容漸緩,又在丫頭左手腕上套著一串糖樣石。徐行心里一緊害怕他看另一只手,可老爹一直盯著右手的泛著灰塵仆仆的珠子看,徐行連忙打斷他思緒:“老爹,這是什么石頭啊,顏色怪動人的。”
“阿拉善,戈壁那邊的碎石經過自然打磨而成的石頭,給你留個念想,走羅。”老爹領著宋姨娘快步離去,徐行手上倒是多了一個玄紋袋,打開是一些銀票和芝麻丸。這宋姨娘怎得悄悄塞來,不過解了燃眉之急。
等人走了也沒閑著,隨便套了件長衫,拖著袖在后院處走來走去,思索著這個毒,臉色越來越差,煩悶情緒都在手上搓珠子動作顯現出來,墻上坐著的秦良玉一臉好笑樣,棕色單瞳只有小娃子一個。
“你別在那傻坐著,下來給我說說昨晚發生了什么?”徐行嘆口氣,頭也不抬,蹲下身托著腮幫。
秦良玉換了個躺在墻瓦上的姿勢:“原先想告訴你提防身邊人,卻未想你暈倒后,那婢女渾身血痕的翻墻進來,慌忙套了件衣服,讓我兩聽見動靜從大門口進來,她便去拜見你父親他們了。至于后果如何,不知。”
“你們看到了什么?”
“她身上有許多鞭痕,著夜行衣,發覺你出事了一慌張樣。”
徐行并未說話,只是看了一眼眼底青黑的秦良玉,嘆了口氣:“你跟他辛苦了,改日登門道謝,白岳郎呢?”
“未曾見過。”秦良玉偷摸的跳下墻瓦,站在徐行旁,耳邊細語。
徐行身子凝固,眼睛瞪的老大,回過神來早沒了秦良玉的身影了。回到閨房,木然的換了身衣服,往后院旁的柴房走去,停在那緊閉的門口處,眼神閃爍。
“小姐,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