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晶晶和吳雨分開后就立刻打了電話給高尚。

“你好，我是高尚律師的助理楊帆。”接電話的是楊帆，法學院畢業后他通過了司法考試，取得了律師執業資格，目前在誠達律師事務所執業，是一名執業律師，但他工作的重點一直是協助高尚工作。

“楊帆，我是小晶晶，怎么是你接電話，高尚呢？”小晶晶問。

楊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公主”，

“小爺昨晚熬了通宵、沙發上剛睡會兒、一會還要去法院，下午還要見一個顧問單位老總……”楊帆的語氣里有不忍打擾的懇求，他很清楚小晶晶找高尚無論他多忙都會隨叫隨到。

“不找他、你也行，我需要司機、下午放學開車送我去戒毒所接我媽媽回家！”小晶晶平淡的說。

“好的！”楊帆剛說、電話就被高尚搶了過去。

“好的公主，小的下午放學前就去學校門口候著……”高尚的語氣里沒有一點疲憊。

“下午見。”小晶晶知道再說不讓他來的話已經完全沒意義了，只好掛了電話進班級上課。

“小爺……”楊帆還想說什么。

“法院照去，路上你開車我睡會兒，完事去超市買菜，李嫣難得回家晚上我得多做點好吃的，然后直接送我去小晶晶學校，到早了還能車里睡會兒，你自己回家就好、昨晚也跟我熬了通宵，讓姚琳知道一定又要嘮叨我了……”高尚從辦公室衣柜里拿出干凈襯衫已經換好，看來辦公室通宵對他是習以為常的。

“下午約好的翟總呢？”楊帆追問。

“跟翟叔改時間晚上我去他家談，說我想吃翟嬸做的蟹肉小餛飩了，給我多做點打包。晚上好給小晶晶送過去，上次從翟叔家打包的，她特別喜歡、還說早上煮特別方便，她初三了學習忙還得惦記著給吳雨做飯……”高尚絮叨著，楊帆無奈的點頭。

“你不愿意自己執業非要跟著我，我知道你的用意是想替我分擔，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別拿自己的想象去衡量別人的行為，你小爺我做事、做人，取舍只憑自己開心，在我這兒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小晶晶有關的任何事，最VIP不能sayno的客戶只有小晶晶一個！”

高尚的語氣很平靜，但楊帆聽的出他的責備。

“小爺、我錯了、再不會……”楊帆的聲音很低。

高尚看了他一眼、和兒時一樣把手放在他的頭上重重的撥弄了一下，兩個大男人相視笑了，那笑里是彼此間的在意和懂得……

下午放學的時候，高尚已經站在門口，手里還拎了很多奶茶、咖啡分給一起出來的同學，然后遞給小晶晶她最愛的冰可可。

“謝謝小爺。”同學們接過飲料，簡單聊了幾句就散了。

從小學起高尚就和小晶晶的同學們混的很熟，最初大家都以為他是她的家長、因為吳雨忙很少出現在學校。

后來他竟以小晶晶男友自居，雖然連小孩子都覺得是玩笑，但造成的結果還是小學、乃至初中她身邊都沒有任何男生敢和她聊非友誼話題。

“你忙、楊帆送我一樣的。”上車后小晶晶平淡的說，她的情緒極其低落，雖然接李嫣回家是她主動提出的，但絕不是她愿意的……

“楊帆只能是司機、他被姚琳照顧的連開水都未必會燒、吃魚都得挑好刺給他，比吳雨和李嫣都還手殘，我可是司機加廚師，今天晚上一定給你們弄個極浪漫的三人晚餐。”高尚得意的說然后指了指后備箱，“菜都買好了。”

“晚上不跟我們一起吃？”小晶晶隨口問。

“不給你們當電燈泡。”高尚順口說，然后發現自己說的不太對，如果他是電燈泡，李嫣回來、小晶晶不也是電燈泡。

“你不一樣，你是那兩個悶葫蘆的調和劑……”高尚忙補充。

小晶晶一直不說話，若有所思，她心里的酸楚和無奈只有高尚能懂。

“你知道嗎？姚琳從醫院辭職去了衛生局工作，理由是醫院工作太忙沒時間照顧楊帆……這話聽上去像不像她男友半身不遂或者老年癡呆……”高尚故意調侃。

“知道，姚琳辭職前跟我說了，她當年學醫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能更好的照顧楊帆，她一直簡單直接的遵從自己的心，從不介意別人的看法，是我最羨慕的那種小女生……”十四歲的小晶晶說一個二十幾歲的姚琳小女生，聽上去會怪怪的，好在車上沒有其他人。

到戒毒所的時候李嫣在忙，小晶晶和高尚直接到她宿舍里等。

李嫣的宿舍很亂，她明顯是個不太善于照顧生活的人，書桌上凌亂的擺著各種書。

“老規矩，你先幫她整理書、那些醫學的東西我看不懂，放的沒有規律她之后不好找，然后我打掃衛生、洗臟衣服，李嫣和吳雨還真是夫妻，一樣的工作狂、一樣的手殘黨……如果真是只他們兩個過日子估計進屋得挑著走、衣服得從臟的里面挑干凈的穿，好在人家兩個平時都穿白大褂……”高尚在故意逗小晶晶開心。

小晶晶在幫李嫣整理書的時候從一本厚厚的書里掉出了一個信封落在地上，從信封里散落出來的是她的照片。

高尚撿起小晶晶的照片打算放回信封里的時候，發現信封上的地址是東南亞某小國的邊境地區，他之前做過涉及毒品犯罪的案子，知道那個是制毒、販毒很猖獗的地區……

為什么李嫣會把小晶晶的照片郵寄去那里？高尚的心里萌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有他的職業敏感、也有他對小晶晶一切的特別謹慎，他經歷過一次撕心裂肺的痛、絕望的失去，他經不起再有任何意外。

高尚跟楊帆說、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是和小晶晶有關的任何事，是最由衷的話，只有痛失過的人才能懂，哪怕只是坐在她身邊、聽她說說話、跟她吃頓飯，在痛失她之后都會成為奢侈的用全世界財富去交換也再得不到的……

而他的感受，他沒法說給包括楊帆的任何人聽。

李嫣忙完回到宿舍看到小晶晶后就知道自己又被吳雨無心的提及了，她沒有解釋、沒有爭辯、甚至完全沒有強調自己手里的工作，因為她知道那都是徒勞的。

小晶晶會用自己的邏輯、敏感的感受吳雨的喜怒哀樂，而且會竭盡所能去實現她想象的讓他快樂，很多時候李嫣都只能配合。

在李嫣心里會一直幻想有一天小晶晶能把給了吳雨的感情分給她的穆源。

哪怕只一點點就好，那樣對她的穆源、將是這世界給予他虔誠付出的最用心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