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手機屏幕驟然亮起。林晚新被刺眼的冷光驚醒,解鎖后跳出玫的消息:【查出來了,是影蝕基因聯盟。】
睡意瞬間消散,她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是那個國際上臭名昭著的影蝕基因聯盟?】
對話框幾乎秒回,字里行間透著緊繃的急迫:【對,就是它!這個組織還和你小時候被綁架的事脫不了干系。我通宵排查了17個加密網絡節點才鎖定,回歸派對務必帶足保鏢,這些人手段狠辣得超乎想象!】
林晚新攥著手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窗外晨光熹微,卻驅不散心底翻涌的寒意。9歲那年被囚禁在暗無天日地下室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潮濕的墻壁,令人作嘔的劣質消毒水味,還有那些戴著口罩、拿著注射器的神秘人。原來,這一切都與影蝕基因聯盟有關。
她深吸一口氣,快速回復:【知道了,謝了。】隨后翻身下床,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眼的陽光傾瀉而入。林晚新走到梳妝臺前,打開最底層的暗格,取出一把精致的手槍,熟練地檢查了彈夾。
“看來,這次回歸派對注定不會平靜。”她低聲呢喃,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后拿起手機,撥通號碼:“大師兄,幫我從京城調些人手,務必在回歸派對前到位。另外,再查一查影蝕基因聯盟最近的動向。”
掛斷電話后,林晚新打開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資料飛速滾動。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入侵了幾個與影蝕基因聯盟有關的暗網論壇。突然,一條匿名帖子引起注意——【“月之眼”計劃即將啟動,獵物已鎖定。】配圖是張模糊的照片,雖不清晰,林晚新卻一眼認出,那正是自己要穿的派對禮服。
“有意思。”她嘴角勾起冷笑,眼中滿是警惕,“想把我當獵物?那我就讓你們知道,獵人也會變成最致命的陷阱。”關掉電腦,她開始規劃接下來的每一步,每個細節都關乎生死。此時窗外天空不知何時已布滿烏云,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不知想起什么,林晚新迅速拿起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點開與顧星晨的微信界面,飛快輸入:【你在哪?我們出去聊聊。】
家中,顧星晨正癱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那個加了微信后便沉寂的對話框,猛地彈出新消息。他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驚喜,連忙拿起手機,看到內容后嘴角上揚,迅速回復:【樂意之至。】
林晚新的消息接踵而至:【到林宅旁邊的咖啡廳等我。】
顧星晨到咖啡廳時,特意挑了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百葉窗斜切進來,在桌面上投下明暗交錯的條紋,他指尖無意識地沿著光斑邊緣劃著,目光頻頻瞟向門口。
墻上的掛鐘剛走過十五分,風鈴突然叮鈴作響。他猛地抬頭,看見林晚新站在門口往里望,米白色連衣裙的裙擺被風掀起一角,像只停駐的蝶。
“這里。”他抬手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半分。
林晚新走過來坐下,把包放在旁邊座椅上。服務生送來一杯純水果的果茶,玻璃杯壁凝著水珠,她指尖碰了碰,冰涼的觸感讓心跳稍緩:“這是?”
“按你喜好點的,嘗嘗。”顧星晨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仿佛那是世間最靈動的蝶翼。
林晚新拿起勺子,在果茶杯中緩緩攪動,發出細微的聲響。睫毛微垂,如同扇子般遮住眼中復雜的陰影,語調帶著一絲試探:“顧大少,倒是挺清楚我的喜好。”
顧星晨被揭穿心思,卻未動怒,只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溫潤的笑,像春日微風般輕柔。
林晚新緩緩抬眼,目光直直看向他,帶著審視與探尋,一字一頓道:“林氏和顧氏不是敵對關系,是嗎?”
顧星晨拿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像時間在此刻凝固。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眼神深邃得藏著無盡秘密。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緊張,窗外的風雨聲“噼里啪啦”地響著,更添幾分沉郁。
林晚新指尖無意識攥緊桌沿,目光鎖在他臉上,不等回應便開口,聲音帶著壓抑的緊繃:“基因圖譜數據外泄,不是顧氏做的——是影蝕基因聯盟。”
顧星晨握著咖啡杯的手指頓了頓,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將杯子放在桌面,發出極輕的碰撞聲。抬眼時眼底還帶著笑意,唇角微揚:“我們的小第一,還真是厲害。”
林晚新眉峰蹙得更緊,質問幾乎藏不住:“為什么不告訴我?甚至……故意引導我覺得顧林兩家是仇敵。”
顧星晨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簾微垂,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聲音沉了沉:“他們說,這是在保護你。”
林晚新的視線落在那杯喝了大半的果茶上,杯壁凝著水珠,指尖輕輕碰了下,涼意順著指腹漫上來。聲音帶著未散的涼意:“可我不需要他們所謂的保護。還有,你為何要把研究院立體圖給我?你明知道憑著那張圖,我遲早能摸到真相——既然是保護,又何必給我。”
顧星晨的目光始終黏在咖啡杯沿,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杯壁,蹭過杯身水漬,避開她的視線,聲音很輕,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澀:“因為我被辯論賽場上一騎絕塵的你折服,被會所里的你吸引,被知道我偷看檢查報告時氣鼓鼓的樣子打動。我怕……若真瞞著你,以你的性子,我們怕是永遠都做不成朋友了。”
林晚新喉間發緊,澀聲問:“所以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你的謀劃,我贏了你也是你的謀劃嗎?”
顧星晨抬眼時,眼底慌亂褪去幾分,語氣格外認真:“第一次見面并非我的謀劃,但后來的每一次,都是我蓄謀已久。還有,我們棋逢對手,我從沒讓過你。”
聽到這話,林晚新緊繃的肩線微微松弛,心里的郁結像被風吹散一縷。她垂眸看著桌面,聲音輕了些:“不是謀劃就好。我可不希望,和一個人的初見是從算計開始的。”頓了頓,抬眼看向他,目光坦誠許多,“還有,我們確實棋逢對手——你也是我可敬的對手。對了,若派對上要放出假數據,記得跟我說一聲。”
話落,她拿起包起身。推開門時,風裹挾著雨絲撲在臉上,像要把剛才的對話都沖刷干凈。指尖無意識碰了下包上的手槍吊墜,冰涼的金屬觸感提醒著她,心結雖解了一些,危機仍在。
顧星晨望著她消失在雨幕里的背影,指尖摩挲著微涼的杯壁,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他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窗邊,手按在玻璃上,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
雨絲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暈開一片模糊的水痕。他望著她在路口停下腳步,似乎在等紅燈,背影挺得筆直,像株迎著風雨的白楊。
“很高興你能知道真相。”他對著窗外輕聲說,聲音輕得被雨聲吞沒,“至少,你不再是蒙在鼓里的局外人。”
綠燈亮起,林晚新的身影穿過馬路,漸漸匯入街景。顧星晨的目光追隨著那抹白色,直到再也看不見,才緩緩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淺影,語氣里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慶幸:“我怕的從來不是你知道,而是你因此推開我。”
咖啡廳里的風鈴又輕輕響了響,像是在應和他沒說出口的后半句——幸好,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