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鹿城,邪風吹得厲害,赤楠楓裹緊了自己的外衣。
赤,白二人騎著馬領在前頭,后面幾個壯漢搬著箱子。出了城,旁邊有一個小溪。
“順著這個小溪往東南方向走,便能到上京”
天陰了下來,天上飄來幾朵黑云,貌似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大約走了兩三個時辰,天上突然雷聲大作。
“要下雨了,前面有個驛站,先進去歇一晚吧。”白圭下馬,走在最前面帶路。
這幾個壯漢只有一個人會說話,其他的都是啞巴,安靜得很。
一路上荒荒涼涼的,只有幾棵樹偶然會出現在邊上。
過了會,突然出現一個驛館。
白圭之前隨父親遠行,曾在這里借宿只是沒想到這次這么快就到了。
白圭上前扣了扣門:“有人嗎?借宿。”
一個老伯白聲音隔著門響起,“我在方便,你進來就行。”
推門而入,庭院有了很大變化,庭院舊了許多,旁邊的幾棵大樹還是原先的樣子,只是粗了幾圈,掉落的枯葉堆在角落風輕一吹就滑落幾片。
一個老伯從茅房出來看見庭院里稀稀拉拉的一大串人和箱子,瞬間眼睛發亮。
“幾位可以把馬拉草棚里,箱子放西廂房便可,天氣不好,幾位可先到里屋歇歇腳。
幾個壯漢將幾口箱子搬進西廂房,赤楠楓與那位會說話的壯漢耳語幾句,便要把馬牽到草棚里去了。
赤楠楓轉過身問道:“你不把馬牽過去?”
“不了,我的馬不吃草料,吃肉。”白圭說這話時已經將馬牽到一棵大樹底下
他在樹上繞了一圈繩子又套在馬頭上。
白圭沒有管別人,自顧自地去了里屋,屋中央擺著幾張桌子,破破爛爛,但好在干凈,看來老伯每天都會擦拭。桌上擺著燭臺,但沒有點燃,屋里比外面還凄冷,空氣讓人不寒而栗。
外面天公不作美,忽然間下起大雨,雨下得緊,幾個裝完箱子的壯漢跑到了里屋甩干身上的水后就成堆坐下來,打著手語,不知在聊些什么。
手語:“這雨下得真大。”
“餓死了,想吃肉。”
“這地方這么小,咱睡哪兒啊。”
………
赤楠楓也快步跑進來,坐到白圭對面。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沉默不語。直到最后一個進來的壯漢,那個會說話的。
“少主,這么黑要不要引火。”
“嗯”
壯漢不知從哪找來了火引子,把幾個燭臺都點了火。
“李二,你去問問那個老伯,有沒有什么吃的,先弄上來點走這么多路,大家都餓了。”
原來那個壯漢叫李二,白圭心想。
話剛說完,老伯就進門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大鍋菜。
“這離城鎮太遠了,平時只有后院種的幾棵白菜,還有自己做的豆腐,要是不急,我再去外面打個野味給各位爺解解饞。”老伯說著給每個人都分了一大碗菜。
“大伯,你去歇著吧,要是有時間把馬喂一下。”赤楠楓笑著說。
“哪敢啊,我們這是官驛,只要官人們不睡我們就不能歇著”大伯聽著連作揖。
“沒事我們也想單獨待會,你去歇著就行。”白圭也說道,他早就看出菜有問題,這老伯不走,估計就是盯著他們吃完,再動手。
“這.......行吧,記得把菜吃完,餓著肚子睡覺可不舒服。”說完,老伯便走到東廂房就進去了。
外面還在下雨,但是沒那么嚇人了,只是偶然有風吹過,雨會從外面吹進來。
“大家都別吃這菜。”白圭看著李二想要將其一飲而盡,立刻竭聲制止。
“怎么了?”赤楠楓還在吹熱氣。
“這菜里有藥。這荒郊野嶺的,有住處就不錯了,更何況人,為什么他會早早燉了那么多大鍋菜,是專等我們來嗎?”白圭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我還小的時候也來過這個驛站,當時我們人少,也沒帶重物,但是從早上出發,走到快傍晚才有一個驛站,那個站和我們現在坐的這個驛站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還是有些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赤楠楓發問。
“當時接待我們的是一家三口,夫妻都很年輕,孩子剛會走路,按道理來說官驛人員都是固定的,這只是過了10年左右而已,人不可能換得那么快,就算妻子死了,孩子長大進京了,丈夫應才中年左右,還達不到這位老伯的歲數。“白圭一口氣說完后大家都盯著自己面前那口海碗陷入沉思。
“白公子的話也不是不可信,畢竟他來過這里,大家都去西廂房找點干糧對付一下吧,明日再走幾里就到城了。”赤楠楓說道。
李二把所有菜湯都倒進了樓道旁的個桶里。剛想和赤楠楓用手語問下一步怎么辦就被赤楠楓制止了。
“白公子現在也算是我們的其中一員了,有什么事你直說就行,不用躲避。”白圭聽到后愣了一下,是啊,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到上京他們就脫不開主雇關系。
“是,少主。馬車里的東西我已經運到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了,不會有人發現。”
“做得好,李二,你上去看看那四間房能不能睡,休息休息,一會我們就趕路。”
“是。“李二便上樓去了
支開了李二,樓下只白圭和赤楠楓兩人。
“你也覺得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白圭先發問。
”跟到不至于我想,應該是盯””赤楠楓走到白圭旁邊,聲音降低幾分。
“這一帶,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是有很多毒蛇和禿鷲的,但是我們一路走來,一點野物也沒發現,這個季節,蛇不會冬眠,我猜,是有個很厲害的妖把它們抓起來,盯著我們,讓我們在毫無警備的情況下走進這個“驛站”它才有下手的機會。”白圭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聽起來有點荒謬,但是如今這世道,妖精遍地,如果這是真的,也不奇怪。
赤楠楓風抬腿一腳踢飛了一個木凳子,木凳直沖雨中飛去,好像碰到了什么,又彈了回來。
“誰?!”赤楠楓風快步走出,跨過門檻后,發現原本還稀稀拉拉的雨瞬間轉為晴天。
赤楠楓一驚,又退回屋內,發現天瞬間又下起雨來。
“怎么了?”白圭上前問道。
“幻術。”赤楠楓答道。
“幻術?那你那些隨從呢?”白圭問。
“不打緊,他們是被毒藥毒啞,自那以后,不管是精怪還是毒藥都對他們不管用。”赤楠風好像對他的隨從很放心。
“那大鍋菜里的毒藥呢?”白圭突然想到剛才那幾個壯漢離開時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可惜。
“不管用,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喝為好。”
你剛才在外面看到什么了?”白圭問。
天氣由雨轉晴,速度之快,只是眨眼之間,我敢肯定這是妖怪所為,而且我們二人現在身處某種結界,那個門檻就是邊緣。”自圭朝門檻外也看了一眼,下落的雨停止不動,庭院中佇立著一個方體銅鏡邊上還有一絲裂縫。
應該是剛才赤楠楓進去觸發了幻術。
銅鏡突然變小,忽地變成一根針向白圭,白圭見狀,沖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