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被秋實抱著走到了魏清泰的書房外面,然后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魏清泰看著走進來的魏嬿婉,眼里閃過愧疚,但很快又消失了。
“阿瑪,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說”
魏嬿婉看著坐在上方的魏清泰,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對著魏泰說道。
“關于什么的你說吧,不過分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魏清泰還以為魏嬿婉是想要什么東西,但是有點不好弄,所以對著魏嬿婉說道。
想著昨晚上,兩個人對著自己展開的激烈爭吵,一個覺得給得少,一個覺得應該什么都不給,魏嬿婉只覺得失望,又看著魏清泰,一字一句的說道
“阿瑪,我想離開這個家,我想一個人生活。”
目光堅定的看著魏清泰,小小的人兒就這么看著他,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開口問了一遍
“你說什么?”
“阿瑪,我說我想離開這個家。”
魏清泰只覺得晴天霹靂,一向乖巧的女兒,居然對自己說離開這個家,什么叫離開這個家,是不要這個家里嗎?
“好啊,死丫頭,我還巴不得你離開,你做個誰砍呢!怎么以為我會挽留你?那可真是太搞笑了”
魏清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魏楊氏的聲音傳來。
“你以為誰稀罕你似的,離開就離開唄,家里的東西你一樣也不能帶走”
魏楊氏本來只是聽說魏嬿婉來找魏清泰,以為魏嬿婉是來找魏清泰要什么東西,害怕魏清泰給這個死丫頭好東西才來的,誰知道來了就聽到這么一句話。
魏楊氏簡直是要高興死了,還有這種好事,魏楊氏覺得自己今晚可以多吃一碗飯了,所以在魏清泰還沒有開口前,就率先開口了。
魏清泰看著毫無留念的魏嬿婉,又看了看一句話也不挽留的魏楊氏,閉了閉眼只覺得天旋地轉,緩了緩才睜開眼睛,看向魏嬿婉,開口問道:
“阿瑪,能問問為什么想離開嗎”
看著眼里悲痛的魏清泰,魏嬿婉也很難過,但還是堅定的開口說著理由。
“不想阿瑪因為我和母親吵架,也不想在家受到母親的漠視,更不用戳了母親的眼睛,一不小心就被懲罰....反正阿瑪和母親最愛的是弟弟,我可有可無,而且我在家還要吃飯,揮霍魏家的家產,我出去了,這些都是弟弟的,也不會和他爭了!”
魏嬿婉閉著眼睛不去看魏清泰的眼神,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會改變主意,所以閉著眼睛說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魏楊氏聽著魏嬿婉這么說,只覺得嬿婉是在嘲諷自己,打自己的臉,不由得一陣生氣和臉紅,上前一巴掌又給嬿婉扇在了臉上,將嬿婉扇倒在地上,來不及阻止的魏清泰,只能將嬿婉扶起來。
看著魏嬿婉臉色留下的掌印,魏清泰瞪了一眼魏楊氏,看著被魏楊氏一巴掌打沉默的魏嬿婉,魏清泰看著魏嬿婉臉上的巴掌印沉默了許久。
對于這個事情,魏清泰嘆了口,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女兒,魏楊氏看著魏清泰的反應,在魏清泰開口前說道
“選吧,選她,還是選我和左祿”
魏清泰看著魏楊氏,只覺得似乎從來沒有認識到魏楊氏,怒氣沖沖的對著魏楊氏說道
“楊氏,你別太過分!嬿婉怎么說也是你女兒,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
魏楊氏輕哼一聲,對著魏清泰說道:
“我過分?魏清泰你摸著良心說話!我哪里過分?這么多年我為你生兒育女,打理內務管理內宅,你納妾我可沒有說任何阻止的話,我就是不喜歡她,我就是要她走,你能那我怎么樣,快點選吧!”
魏楊氏說完,就等著魏清泰的話,但看魏清泰的樣子,魏楊氏也知道了結果,只是繼續說道:
“既然你選不出來,那我替你選吧,嬿婉,你也別怪我狠心,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你不再是我女兒,我也不再是你的母親!”
說完,就吩咐人要將嬿婉送走。
嬿婉看著這樣的魏楊氏不僅沒有難過和失望,反而覺得輕松和釋懷,只感覺到鎖在自己身上的枷鎖被解開,以后自己以后不會被魏楊氏漠視傷害到了,因為自己不會再渴求她的目光與關注了,想著想著嬿婉就開心笑起來,只是那笑帶著決裂與無盡的傷痛。
這樣的情形印在嬿婉身上,魏清泰看著只覺得像要碎了一般,魏楊氏可不管,吩咐下人道
“將她帶出去吧,允許她帶著一個丫鬟和隨身的物品,其他的一切都不準她帶走,這些東西可都是要留給左祿的!”
“不行”魏清泰在旁邊緩過來,堅決的開口道。
“那你就是要跟著這個死丫頭走?”
魏楊氏諷刺的看著魏清泰,算準了魏清泰要放棄的也是嬿婉,看著魏清泰,示意他說話。
“魏楊氏,這個家是我做主,還是你做主,要走也是你走”
魏楊氏沒料到魏清泰會說這樣的話,震驚的看著魏清泰,滿臉怒氣。
“好啊,魏清泰,我還低估你了,竟然為了這個死丫頭要休了我!”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嬿婉趕緊開口說道:
“你們別吵了,我走,家產我不要,所有的東西我也不要,我只有父親給我立一個女戶,這樣總可以吧”
“婉婉,別說這樣的氣話,我...”
“行啊,立女戶而已,我也可以給你立。”
魏楊氏不管不顧的接過嬿婉的話,高興的說道,就連剛剛和魏清泰說話激起的怒火都消下去了。
魏清泰看著女兒一臉的決絕,又看了看妻子,只覺得心累無比。
“我先送你去莊子上,等你大些了在回來吧”
在魏楊氏的目光下,閉著眼睛說出來這句話。
魏楊氏只覺得開心得不行,反正以后的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用見到魏嬿婉,而且就魏嬿婉這個樣子,將來也成不了什么大氣,最重要的還是她家左祿,想到這里轉頭對著嬿婉道:
“既然你父親主動送你去莊子上,我也不反對,至于女戶我幫你立了就是,莊子也送你了,以后沒事就別回來了。”
說完像是施舍般的看了看嬿婉,轉身就走了,嬿婉沒理,只是看著魏清泰,眼里沒了一開始的心疼,此時的嬿婉只覺得自己清醒無比。
看吧,父親總歸不會選擇自己的,以后就要靠自己了魏嬿婉,你要爭氣要堅強,嬿婉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但更多的是釋懷與輕松,雖然自己沒能遠離世俗,但是在這世俗里清醒都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個喘氣的機會,再也不用想以前那樣滿心愁怨的活著了,活在自我否定和自我埋怨以及自卑中。
嬿婉你可以的,你可以讓自己活成自己喜歡的機會,我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嬿婉在心底默默想著,就聽到了魏清泰的話
“婉婉,別恨父親,父親也是身不由主,你去莊子上,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吧”
魏清泰說完嘆了口氣,嬿婉也沒反對,只是跪下對著魏泰拜了拜。
魏泰也知道嬿婉的意思,兩人相顧無言,最后是嬿婉走出了魏清泰的書房。
看著被屋檐壓著的天空,嬿婉只覺得即使被屋檐壓低了的天空,也別有一番風景,自己可以在這樣的天空下也可以活得更好,即使在世俗里,也要有自己的世界,而不是清醒的看著自己苦苦掙扎或者同流合污。
她要走出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像上輩子那樣,像是被人操作的傀儡娃娃,沒有自己的人生,一輩子如履薄冰,擔驚受怕。
下人的動作很快,嬿婉也收拾好了要帶走的東西,除了平時換洗的衣物,嬿婉什么都沒帶。
走到魏楊氏的院子,魏嬿婉沒有進去,只是對著魏楊氏的院子拜了拜,然后帶著秋實轉身直接往大門口走去,她不在留戀這里,離開魏府是她給自己謀劃的第一步。
出了門,嬿婉看著魏清泰站在了馬車前,有點驚訝,她沒想到父親會來送自己,但那又怎么樣呢,我已經覺得不需要也不渴求你們給的虛偽的父愛和被漠視的母愛了。
坐在馬車上,嬿婉掀起窗簾看了看這個自己住了五年的地方,自己終于要離開了這個折磨著自己的地方,真開心啊,她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也可以提前布局了,她終于跳出了這個給她半生陰影的家,或許她本就沒有父母親緣,也罷也罷。
魏清泰下令之后,馬車就行駛著出了魏府的這條街,魏府也在嬿婉的眼中逐漸變小直至看不見。
秋實看著嬿婉想說什么,又憋了回去,嬿婉知道她要說什么,也沒管,自己開心的拿起書本看了起來,以后得靠自己了,得多看一點書,這樣說不定要用的時候好用,看著這樣的嬿婉,秋實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一行人朝著郊外的莊子走去,不知道的只以為是去莊子上出游。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進,也向著莊子前進。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