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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蝴蝶花

(第十章)孤獨

午夜,亦舒關上電腦,看著昏暗的辦公室,這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照亮了整個世界,她站起身,朝著電梯間走去。此時,辦公室里安靜的讓人害怕,只能聽見她自己腳步的聲音。

一般在周五的晚上,她都會去街角的小酒館小坐,那里的音樂特別的好聽,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頌歌。但那晚,亦舒實在太累了,她只是在酒館的門口稍作停留,便繼續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喝醉了。亦舒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并不打算回應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卻拉住了亦舒的手,亦舒尖叫了一聲,她雙腿發軟,差一點就坐在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夾雜在風中越來越遠。男人并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抓得越來越緊。

“別走,求求你別離開我。”那一刻,亦舒稍稍的放下心來,原來又是一個可憐的人。直到此時,她才轉過身,打量著那個男人。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亦舒的語氣也開始變得柔和,那個男人終于放開了她的手,也許是意識到了,她并不是那個人,他看上去有些失落。

“對不起,我能請你喝一杯嗎?”亦舒本來應該拒絕,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卻對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順從的跟著他走進酒館。

酒館里和往常一樣的熱鬧,空氣中環繞著舒緩的爵士樂,鋼琴前的樂手神采飛揚,讓亦舒感覺到了短暫的快樂。但就是在這樣的時刻,才讓她真正感覺到孤單,他們坐在角落里,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有時候,亦舒還是挺享受這種感覺的,可以冷靜的思考問題。她先是環顧四周,然后,將目光聚焦在男人的身上,不知道剛剛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但男人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無禮,給亦舒點了果汁。

“你和她之間到底怎么了?”亦舒只是冷冷的問道,對于感情的事情,她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只是單純的覺得好奇。

“她愛上了別人,今天是來和我分手的。”亦舒并不覺得意外,但她還是覺得意外,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孩,就連她自己也做不到。

“她還不算是一個壞人,你應該慶幸。”男人顯然不能理解這一句話,他低下頭,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之中。

“也許吧,很高興和你聊天。”亦舒知道,他們分開的時候到了,于是,她喝完果汁,站起身和那個男人道別。

男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但他卻并沒有察覺。那天晚上,當亦舒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她和從前一樣,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后就坐在餐桌前,吃著新鮮的水果,打開電腦,看著自己最愛的電影。

第周一早上八點,亦舒準時的出現在辦公室,拿著樓下買的大杯黑咖啡,坐在辦公桌前,當她喝完那杯咖啡,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如今,她已經是一家出版社的編輯,每天都要面對無數的稿件。

今天,她收到了一本新書的初稿,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在作者署名上,竟然寫著李蕭的名字,也許那是一個奇妙的巧合,但這還是讓亦舒心頭一顫。她打開稿子的第一頁,在扉頁上寫著那么一句寄語:謹以此書,獻給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亦舒放下手中的稿子,走到辦公室外面,點燃了一根煙,在此之前,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抽煙了。但這還是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臉上還沒有皺紋,眼神也是那么的透徹。

那一天,她把那篇稿子放進了抽屜的深處,在下班的時候,她告訴主編,那篇稿子并沒有過審。然后,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沉淪在冬季寒冷的街頭,她突然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于是,她再次來到了那家酒館。

一件讓她更沒想到的事情又一次發生,她再次看見了上一次的那個男人,他坐在老位置上,看著窗外地上的積雪發呆。當亦舒走進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時候,兩人仿佛是心心相惜一般,幾乎是與此同時轉過頭,看著彼此的目光。

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笑著看著亦舒,那雙眼睛充滿了歉意。沒有辦法,亦舒只能朝著男人走了過去,并且對男人說道:“謝謝你上次請我,這次我請你吧。”男人沒有拒絕,只是注視著亦舒的身影,直到亦舒把酒端過來的時候,男人還是覺得意外,誰也沒有想到,亦舒竟然點了一杯海洋之心。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這種?”男人有些疑惑,臉上欣喜的表情暴露了他的想法,他的確沒有遇見過亦舒這樣的女孩子。

“因為李蕭從前也喜歡呀!”亦舒脫口而出,那個男人明顯愣了一下,表情在一瞬之間變得復雜起來,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真可惜,我不是那個李蕭。”在亦舒陷入回憶的時候,那個男人卻繼續說下去:“但這并不是件壞事,希望你記住,我也叫做李蕭。”

“什么?不會恰巧是那個作者吧?”李蕭臉上的表情由失落轉為驚訝,他點了點頭,然后從公事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稿子,放在了亦舒的面前。

“原本,我想將這本書,作為我們的結婚紀念,沒有想到她卻提前離開了。”亦舒緊鎖眉頭,那種只屬于少女的悸動,在她的心里橫沖直撞。

“真的好可惜,我已經將那篇稿子丟了。”男人只是淡淡的一笑,將桌上的稿子往亦舒的面前推了推。

“現在也不晚呀,再看一遍!”李蕭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說道,讓亦舒沒有辦法拒絕,她也只能妥協,將稿子拿在手中,喝完那杯酒,便瀟灑的離去。

致劉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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