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公主的一聲驚呼,侍女們不敢耽擱,猛的將賀蘭氏拽至一邊。銀月用手帕捂住公主傷口,秋鳶厲聲喝問,“大膽!你敢毀傷公主玉體。”賀蘭樂之慌忙將手中帶有血漬的瓷片扔到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
賀蘭氏想逃之夭夭,卻被秋鳶攔住,“夫人留步,二圣馬上就到,此事還是二圣跟前分辨清楚得好。”又轉頭囑咐銀月,待此事審理完畢再喚安氏處理傷口。
二圣只聽纖瑾急報,魏國夫人毆打義陽公主,宮人勸阻不得,天皇湯藥尚來不及服用便匆忙趕至螢光殿。看著殿內一片狼藉中癱坐在地低聲抽泣的公主和手足無措呆立一旁的魏國夫人,天皇頭痛欲裂,“究竟發生何事?”
“兒不知何事得罪表姊,竟恨我至此。”順順顫抖的將捂在臉上的手帕取下,露出臉上駭人得劃痕。“哎呀!怎么傷成這樣了?”天后焦急得查看順順的臉龐,“這要留下疤還得了,以后如何見人吶?”天皇臉色鐵青,“公主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要毀她容貌。”
“我不知道,我沒想傷她的。明明是李下玉辱罵我在先!她笑我得位不正,笑我沒有子嗣,她還編排我母親!她說我遲遲未有孕是”賀蘭樂之的哭喊被打斷,“表姊傷我還不夠,為何還要攀污于我?就因為我依律諫言阿耶讓表姊離宮,就要毀我終生嗎?”順順淚眼婆娑的望著天皇,“阿耶,女兒也是為了表姊聲名著想。表姊怒氣沖沖地就來了,兒好聲解釋,可表姊根本不聽,反將兒打倒在地,眾宮人都見到了,貴妃娘娘也可作證。”
“賤人!你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賀蘭樂之腦子再不靈光此時也明白自己被陰了,沖過去就要打,反被內監押跪在地上。
“夠了!誰人不知順順性情最是溫馴謙和,只有你欺負她的份,她哪會欺負人。即便真的辱罵于你,那也定是你欺凌在先。”面對盛怒的天皇,賀蘭氏急得直跺腳,奈何公主老實人形象根深蒂固,她如今是百口莫辯。
賀蘭樂之拽過她的一名貼身侍女,“你是我的人,你說,是不是李下玉先出言諷刺的?!”侍女跪在地上,顫抖著回話,“奴婢離得遠,并未聽清夫人、公主說了什么,只知道公主提了嘴恩寵、子嗣之類的話,夫人就怒了,還嚷著要勸圣人廢后。公主好意端果漿想勸夫人息怒,反被推倒。”賀蘭樂之對宮人向來苛刻,不用順順收買,這些侍女也不愿向著她說話,何況她們也確實沒聽到幾句。
“兒無能,二圣將內廷交給兒卻鬧出這種丑事,叨擾父親母親。表姊不喜兒已非朝夕,兒既不能和睦六宮,又不能討阿耶歡心,不如離宮,還六宮清靜。”天后喚順順坐到身邊,撫著后背,替她收攏亂發,柔聲寬慰,“這孩子說什么傻話?你是天皇愛女,這就是你家,哪能趕你走?”天皇看著泣不成聲的女兒也有些心疼,“別瞎想,你同令玥朕一樣疼愛。”
就在此時,安安也趕了回來,向二圣行禮畢,徑直向賀蘭氏走去。殿中除了賀蘭氏一聲慘叫,一片寂靜。三人錯愕得盯著李元瑛和賀蘭樂之。李元瑛將發釵扔在地上,鮮血在潔白的象牙蝴蝶釵上分外瘆人。“這釵臟了,看到就惡心,賞你了。”李元瑛出奇的淡定,仿佛一切與她無關。賀蘭樂之捂著臉,鮮血直流,痛苦哀嚎,順順被剛剛一幕驚得忘記哭泣。
“你在干什么?!”天皇騰地起身,但很快就因為頭疼又坐回去。李元瑛冷眼瞧著賀蘭樂之,一字一頓得說道,“我這人脾氣不好,誰欺負我,一定還回去。要是欺負我阿姊,我定雙倍還之。”
“魏國夫人明日就請離宮吧。”天皇暗自嘆氣,如今幾個孩子真‘撕破臉’了,再把賀蘭氏留宮里,非鬧翻天不可,只是這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