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小跑回宮,順順竭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憤怒不甘的情緒根本控制不住。抄起手邊的銀剪,將縫繡了一半的手帕剪個稀爛。“公主莫鬧了,這要傳到二圣耳中還得了?”侍女們何曾見過公主如此發(fā)狂的樣子。
“我言參椒掖,兢兢宮務(wù),不敢有一絲錯漏,生怕有負(fù)天后所托。我盡心侍疾,燒水煎藥,近身服侍,未有一句言苦。做女兒做成我這樣,還有什么可說的!”
李賢、李顯來到仙居院想勸慰幾句,卻被李元瑛攔在門口。“去去去,誰是你阿姊。你們是天后親子,我們哪配以長姊、二姊自居啊。”
李賢見長姊暗自垂淚,出言寬慰,“一個名頭而已,長姊不必放在心上。咱們姊弟一起玩到大的,我們心里的阿姊只會是你們,不會是那個素未謀面,早早離世的姐妹。我說句長姊不愛聽的,長姊顧念姊弟情分,不惜惹怒阿娘也替郇王說情,可郇王未必把你當(dāng)阿姊。他若信得過長姊,為何不同你商議,而是背著你,偷偷上了封暗藏心思的奏疏給阿耶呢?阿姊不如去同阿娘服軟,阿娘本來也沒想貶抑你。”
只見自己一番話,長姊非但沒釋懷,還哭的更傷心了。“天皇還沒下旨呢,你連聲四哥也不愿叫了。你的封地,雍州,還是你四哥讓給你的呢,他自己遷到供賦稀少的申州去。這些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李賢臉一紅,“長姊,我不是這意思。”長姊脾氣上來,自己多說多錯,只好先帶著顯兒悻悻回宮。
二人走后,安安湊上前來,“阿姊,天后既然許我們與太子他們一并序齒,要不這事就這么算了,何必惹天后不快。”安安小心翼翼的安撫著暴躁的姐姐,得到的卻是姐姐無聲的怒視,“好阿姊,我錯了,我不說就是了。”
李元瑛懵圈得望著兩側(cè)的紅墻宮道,嘆了口氣。看來阿姊真生氣了,以前哪舍得把我趕出寢宮啊。
次日,李元瑛照常前往徽猷殿請安,只因前夜被疼愛的阿姊趕出家門,心情有些低落。卻見阿姊并未來請安,是情緒不佳,告病了嗎?天后環(huán)視坐在下首的一眾子女,“順順呢?”安安心中一驚,直接罷工啊!
“公主,該梳妝了,不要誤了請安。”“不去。”順順拽過被子蒙住腦袋。“天后既不許我們序齒,那便算不得二圣子女。既非子女,為何晨昏定省。”
纖瑾嚇得臉色煞白,“公主說什么糊涂話?只要公主認(rèn)個錯,此事就不會遷累公主,您在跟天后較什么勁呢?”
“這個不重要!”順順猛的掀開被子,立起身來。
“那什么重要?”纖瑾都快急哭了。
“是公道,是公理,是公平!”
“您在說什么?”又轉(zhuǎn)頭囑咐秋鳶,“就說公主玉體抱恙,不便請安。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千萬不能傳到天后耳中。”
“我好的很。話是我說的,斷不會連累你們!”
果不其然,天后知道了仙居院的狀況,直接震怒,“反了她了!”冷眼瞧向李元瑛,她震驚不壓于自己,面無血色。“召她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