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祥瑞嗎?我分分鐘就能找出一件來。”順順拿著手鏟走在前面。
“長姊你就吹吧,拿鏟子挖兩下,就能挖出個祥瑞來,這祥瑞也太不值錢了。”
順順也不惱,“你呀就把這話拿二圣跟前說。如此駁二圣顏面,母親還不得再賞頓藤條啊。”
原來古物也算祥瑞,這可是我老本行,這種天賜之機要不把握,豈不傻子。
“我不是要找出幾件祥瑞,以我愚見,這整片地都是祥瑞。”順順拿著采集到的十余片陶片胸有成竹的說到,“以此處為基點,向南向西依次劃邊長五米的探方,逐層下挖。”
“探方為何物?長姊,別的不說,人家上報的祥瑞好歹是個銅鼎啥的,你這,整一堆破陶片也說是祥瑞,還搞這么大陣仗,二圣才真要生氣了。”李賢萬分懷疑,直搖頭。
順順此時已雙眼冒光,跳進坑里,仿佛沒聽到弟弟的話,向旁邊的羽林衛命令到“記錄,乾封元年,大汶口遺址,甲區,探方零零一,零五層,灰坑一。下起一行,灰坑一:零一,白陶鬶。”唉,要是能用字母就好了。“沒眼光,這是堯舜遺物。有這一件,咱們就沒受累。”
“長姊,你這么做只怕會有非議。”順順細細把玩著手中黑陶高柄杯,“我就是在討二圣歡心,怎么了。我所獻祥瑞不耗民力,不違民心。開挖的田地,是我高價買下的。祥瑞是憑我一身勘探本事發現的。我行的正,坐的直,沒什么可羞愧的。這些官員,我挨板子的時候夸我‘剛正有節’,上呈祥瑞反罵我‘諂媚’了。說白了,在他們眼里,凡是逆了天后心意的都是正人君子,遂了天后意的就是奸邪小人。”
“言官口誅筆伐,長姊總得顧及史書身后名。”賢兒仍是擔心。“是不是君子,要看為百姓做了什么,為眾生做了什么,不在這些微末小節。隨他們說去吧。”
高宗努力忍笑,“就這幾個破陶壺,還堯舜遺物,器形倒是獨特。拿下去吧,下次記得換個銅的。”
“兒不敢欺君,此確為古物,有剖面為證。”
“什么面?”
順順請二圣移步探方前“二圣請看,最上層為耕土,越下方的土層年代越久遠,這些遺物出土于五層下,由上推知,是堯舜時期的遺物。”其實是大汶口文化的。
天后連連稱贊,“這么深,順順你怎么就能知道地下有東西,這不是神明示意是什么。”因為這本來就是大汶口遺址所在地,我還從地里采集到遺物。不過,既然是祥瑞,總得保持點神秘感。
“長姊,我第一次見祥瑞還帶證據的。”李賢崇拜的望著順順,低聲說到。
順順笑笑,也不理他“母親,此地遺物豐富,歷代帝王封禪卻不曾顯露。偏母親來了,就顯露于世。可見母親祭地,得上天認可。”
“都說堯舜時尚質樸,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帝王豪門,也不過用土陶而已,可見風氣不古。朕當以身作則,重推節儉之風才是。”
“阿耶請看,此種彩繪陶豆堯舜時期非顯貴不得用,而如今便是乞丐民戶也有泥陶一件。圣人之功,遠勝堯舜。”公主跪拜慶賀。
李賢:長姊,你這就吹過了吧。
沒事,咱爹喜歡。
天皇哈哈大笑,“義陽公主最得朕心!特許乘象輅。”一般的公主所乘車輿為厭翟,象輅則為親王所乘。
“不過,堯舜均為一代圣君,朕亦感佩。宮中風氣當還淳返樸,以示朕敬懷先圣之意。”
天后自是與天皇心意相通,“天皇圣明。此后,內外命婦禁著糜麗服飾,妾亦著七破間裙為率,諸命婦不得逾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