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小心翼翼的稟告,周興查得許王與澤王謀逆,已令押解進京。為什么?為什么她還是不肯放過我的家人!
李下玉痛苦的喘息著,一碗?yún)珡姷跗鹁瘢鸵媸ァm人們跪了一地,秋鳶哭著擋在門口,“殿下,圣人說了,此事與公主無關(guān)。只要您不管,您就會平安無事。”
李下玉無力垂下手,眼淚緩緩劃過蒼白的面孔,“你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我還要這平安有何用?”
雖已開春,可跪久了,涼意還是會從膝蓋蔓延至頭腦,順順不時咳嗦,搖搖欲墜。看到上官婉兒出來,李下玉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可她接下來的話給順順心頭澆上一桶冷水“殿下請回吧,圣人不會見您的。”
順順泣不成聲,抓住婉兒裙擺,“圣人為何不見我?才人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樣才能救我弟弟?”
“殿下,您別為難臣。”上官婉兒緊張的后退兩步。“阿姊,我們還是回去吧。”安安也從旁勸到。
一時辰后,上官婉兒見公主還跪在殿外,唉。俯身耳語道,“殿下,許王的事已無可更改。但許王的子女被禁足在宗正寺內(nèi),尚未定罪。臣幼年與母親得公主照拂,只能告訴您這么多了。”
尚未定罪?那之后會不會定罪可就不好說了。“多謝。”順順抹去淚水,迅速起身離去。
“阿姊你要做什么呀?”安安在后面一路小跑,亦步亦趨。
“我想把侄兒們帶出來,把他們記在我名下,算我和武嗣宗的孩子,或有一線生機。”沒想到他還有這作用。
“阿姊,這是抗旨,是死罪啊!你不要做傻事!”安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睛瞪的滾圓。
順順轉(zhuǎn)身,輕撫妹妹臉頰,眼中滿是不舍,“去看看節(jié)兒,叫他不必擔心孩子。”
“阿姊,你就是我的家人。我哪也不去,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順順紅了眼眶,這么多年,幾經(jīng)風雨,她們姐妹仍然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馬車行至宗正寺,順順走下車來,囑咐妹妹在車中等候。
李下玉一鼓作氣,生怕再晚一會好不容易積攢的膽量和氣勢癟下去。亮明身份后,不顧侍衛(wèi)阻攔,沖進屋內(nèi),抱起最年幼的小侄子,回頭招呼年紀最大的侄子李璟,侄女李暉“璟兒,暉兒,帶著著弟弟妹妹跟姑姑走。”
“殿下,圣人有令,許王子嗣不得踏出院門一步,您就別為難微臣了。”
“你們盡管上報圣人,一切罪責,吾一力承擔。”
李素節(jié)有四子三女,安安下車迎向眾人,“阿姊,把四個男孩給我。我回去就讓王勖開祠堂,改族譜,從此與武李兩家都無涉。璟兒,你覺得如何?”
“我們愿跟二姑姑走。多謝兩位姑姑救命之恩。”侄兒們俯身跪拜。
不可否認改姓王,要比改姓武更安全。雖然心疼妹妹,可現(xiàn)在侄子們的性命才是首要大事,“也好,但把瓘兒給我,他最幼,也最安全,我不能讓你一人擔風險。”安安點頭應下。
時間緊迫,姊妹倆已沒時間再詳談,兩人緊緊相擁,潸然淚下,“安安,此次一別,我們姊妹此生怕再無相見之日,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宮里來人問起,就說是阿姊讓你做的,一切都往阿姊身上推。你還有孩子,不能為此丟了性命。快走吧!”
安安緩緩轉(zhuǎn)身,可眼神仍不舍的在阿姊身上流轉(zhuǎn),“阿姊~”
“快走!”順順眼中噙淚,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