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墻上有人發(fā)了一個高新招聘少爺助理的帖子:
每月月薪固定六萬,平日衣食住行報銷,有意者請私信。
還有這種好事?
我眼前一亮,一個滑跪。
「少爺!老奴來遲了!」
合同簽完我美滋滋報道,看到少爺?shù)哪且豢涛覂赏纫欢丁?/p>
少爺是三年前被我綠了的前男友。
01
「我是小區(qū)保安,保衛(wèi)一方平安,愛吃小熊餅干」
坐在保安亭躺椅上的我,一邊看著某音里的腹肌帥哥,一邊炫著小熊餅干。
二十歲當(dāng)保安,領(lǐng)先同齡人三十年。
「十分鐘內(nèi)來這。」
手機一亮,備注「無良黑心老板」的一條消息跳了出來,我眼前一黑。
要說這事兒還得從三天前說起。
這天我正刷著某音,一條校園墻里的加精貼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誠招少爺助理,一個月固定六萬,平時衣食住行全報銷,有意者請私信。
底下全是跟帖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
「少爺還招小跟班嗎?少爺指東我絕不往西!」
我一樂,也在底下跟了條。
「少爺,老奴來遲了!」
沒成想沒過幾天,我就收到了一條自稱管家的私信,邀請我過去面試。
「你自尊心強么?」
自尊心?當(dāng)代大學(xué)生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尊心!
管家滿意的點點頭,大筆一揮宣布就是我了。
這種好事居然還能落到我頭上?
數(shù)了三遍銀行卡后面的零后,我終于相信這是真的。
我美滋滋地走出門,腳上像踩了棉花一樣輕快的要飄了起來。
我的好心情持續(xù)到第二天報道,少爺從他的高腳椅上轉(zhuǎn)過頭來。
我的天我的娘,我的襪子我的鞋。
這個人怎么長的這么像三年前被我甩了的前男友顧淵啊。
「少爺,您記不記得您有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我顫抖著聲音問。
「好久不見,許子汐。」
少爺沖我微笑著,從牙縫里蹦出了三個字。
「晚一分鐘扣一千。」
又一條消息從手機上彈出。
天殺的!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休息日的晚上啊!
我咬了咬牙,一想自己賬戶的余額。
算了,我忍!
02
終于停好了車,我站在金碧輝煌的會所大門口,抬起頭向上看,心里默默感嘆有錢人可真會享受。
一進入包廂,就是一股撲面而來的熱風(fēng),混雜著一聞就不便宜的香水味,我難受得扭了扭身子扯開高領(lǐng)毛衣朝自己扇風(fēng)。
顧淵坐在包廂的最里面,端著酒杯眼神直愣愣地盯著一處,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到來。
「喲,這是新來的小姐嗎?來來來,過來陪哥幾個喝一個。」
門口已經(jīng)有幾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醉醺醺地晃了過來,一邊說一邊上手按住我的肩。
我皺著眉頭往左一躲,避開他的手。
「喲,小美人脾氣還挺烈。」
說著,他嘴里的酒氣噴到我的頸邊,又要伸手來摸我的臉。
我扭了兩下沒躲開,一急就抄起桌上的一瓶酒摜在他頭上。
砰地一聲,整個包廂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視線聚焦在我身上。
「媽的,敢打老子,你是活膩歪了吧。」
被我砸破頭的男人扒著沙發(fā)站了起來,吃痛般搖了搖腦袋,一伸出手就要揍我。
「過來!」
顧淵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助理。沒教育好,讓李哥見笑了。」
李哥面色一虞,不情不愿放下手。
「既然是顧總您的人,那我就不深究了。但是哥們也不能讓一個小姑娘這么耍,這樣吧,讓她把桌上的酒喝光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了。」
桌上放著三四瓶洋酒,這要是全喝完,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看著顧淵在一旁沉默不語,我捏了捏拳頭,拿起一杯酒就要往自己肚子里灌。
「慢著!她是我叫來開車的,這酒喝不了。」
「不過,我讓她脫光了衣服給李哥你道歉,你看怎么樣?」
03
李哥和身邊兩兄弟對視一眼,嘿嘿一笑。
「還是顧哥玩的花啊!」
剛松下一口氣的我,心卻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還不如喝酒呢!
「士可殺,不可辱!我許子汐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顧淵面無表情,抬起右手比了個五。
「我許子汐的尊嚴(yán)難道就值五十嗎!」
顧淵搖了搖頭,又比了個五。
「五百…五百也不行!我們簽好的助理守則里可沒有這條!」
「五千,脫一件五千。」
顧淵微微一笑,輕飄飄吐出句。
「好勒哥!」
我眼前一亮,迅速地脫下兩只襪子。
「先來兩萬!」
一幫帝都赫赫有名的太子爺圍成一個圈看我脫衣服,我脫下了外褲脫棉褲,脫下了棉褲扒秋褲,脫下了秋褲還有塞在上衣里的棉毛褲!
他們從一開始的饒有興致到吃驚,再從吃驚到麻木。
我是越脫越興奮,他們的表情是越看越空白。
「十一,十二,十三!」
我每報上一個數(shù),顧淵的臉就黑上一分。
看著顧淵越來越黑的臉,李哥等人找了個理由紛紛溜之大吉,沒過多久包廂里只剩下我和顧淵兩個人。
我穿著條小褲衩和秋衣,光著腿站在顧淵面前向他匯報。
「一共十萬五,這兩根發(fā)繩只算了你一件,您看您是微信還是支付寶?」
顧淵臉抽了抽,艱難從嘴里吐出一句。
「能分期嗎?」
04
在顧淵再三保證尾款過兩天就會打給我后,我把他帶到了我的寶駕前。
看著面前勉勉強強支棱起來,歪著后視鏡的小電驢,顧淵看了看我又低頭看了看它,發(fā)自內(nèi)心提出靈魂的發(fā)問。
「不是,我車呢?」
「這不在這嗎!我沒駕照,開不了你那車。」
顧淵一言不發(fā)盯了我半晌,看得我背后發(fā)毛了才自顧自低下頭撥弄手機。
我一臉疑惑地湊到他手機前,看他熟練打開校友圈,在招助理聘啟事上添上「擁有C1駕照」。
「你這是?」
「把你辭了,再找一個會開車的助理。」
我一看就急了,這少爺要是把我炒了,我上哪找這么多錢的工作呢?
我三兩步跨到顧淵身邊,一邊鞠躬一邊做一個歡迎光臨的手勢,往臉上堆起笑。
「少爺您看這樣行么,我說王子請上車。」
顧淵最終還是屈服了,一臉嫌棄坐上我小電驢的后座。
「不是,你怎么連頭盔都只有一個啊!」
「嗨呀,下次再給你準(zhǔn)備一個。」
我大聲向前吼去,后座的他嘴里好像又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是晚上騎車風(fēng)好大,我又帶著頭盔沒聽不清他的聲音。
突然我的腰上繞上一圈手,癢癢地搔在我的心尖,我一個晃神想到了三年前,我愛飆摩托,他每次總愛跟著我后頭。
可是他膽子又小,不敢自己騎,就老喜歡坐我摩托的后座,我一加速他就牢牢抱緊我的腰身。
但是后來……
我晃了晃腦袋,把回憶從腦中趕出,不敢再想從前。
05
我一個甩尾停在別墅門口,沒敢再看他就匆匆進去。
顧淵給助理的居住條件很好,是個帶獨衛(wèi)的小房間,干凈整潔,比我花小一千租的房子還好上不少。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著,翻來覆去腦子里就是他環(huán)住腰的手。
于是,我起身去樓下倒杯水,路過顧淵房門時他的燈還亮著,里面隱隱約約有些聲音傳出。
我鬼使神差的站在他門口立住。
「聽說你把你那個高中的小女朋友弄來當(dāng)助理了?不是媽說你,玩玩可以,其他就別想了。家庭條件且不說,她媽還是個瘋子!
老爺子絕對不會允許你帶一個這樣的女人進門的,你聽我的,過兩天好好和王阿姨家的女兒見一面。」
我一下子攥緊了水杯,后面顧淵似乎還說了些什么,但我沒敢再繼續(xù)聽下去。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走進房間,倚著門坐下低頭苦笑一聲。
蘇子汐啊蘇子汐!
三年前你不辭而別,人家掀翻了半個帝都來找你,你倒好給人帶了個綠帽,鬧得人家里里外外不是人。
人沒找你算賬就算不錯了,你居然還敢妄想些有的沒的,你擺好自己的定位!
春季里A市總是下雨,我廢了好大勁套上雨衣,騎上我的小電驢到學(xué)校門口等他。
自那以后我就買了兩個頭盔在車兜里放著。
一輛豪車從我旁邊駛過,在離我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車上下來一個小姑娘,打著小洋傘穿著一身潔白無瑕的公主裙,精致的連我這個平時不太打扮的人都能看出昂貴。
只有富人才有精致的權(quán)利,華而不實的公主裙在我三年前生日那天,就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了。
我裹了裹自己的沖鋒衣,收回目光。
「顧淵哥哥!我在這里!」
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我一抬頭看見西裝筆挺的顧淵,目不斜視的走過了人群,把傘遞到保鏢手上然后鉆進女孩的車?yán)铩?/p>
「你看看人家,這么帥還這么有錢,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人家那是王子與公主,我們是什么?童話世界里的NPC嗎!」
「我說這幾天怎么時間變慢了,原來是故事的主角要見面了。」
周圍的人嘖嘖稱道。
我站在人群中,混雜著泥土的雨水從我臉上滴下。
我隔著車窗往里面望,顧淵面帶微笑的同身旁的女孩說話,沒有把目光往車外分半分。
跑車起步就是快,汽車一啟動,我的臉上就被濺了一溜泥點子。
濕噠噠的發(fā)絲黏在臉上,汗水雨水還有泥水全混在一起,我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己都覺得狼狽的可憐。
我想,童話故事這時一定迎來完美的結(jié)局了,王子與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我想,今天的雨可真大啊,下得我眼睛全是水。
06
我騎車去了一家郊外的療養(yǎng)院。
屋里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有電視,有書架,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是一株蓬勃向上的綠蘿,如果忽略床頭的鎖鏈,只怕所有人都認(rèn)為這里是一家再尋常不過的養(yǎng)老院了。
床頭坐著一位衣著整潔的女士,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微笑著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媽!我來看你了!」
那名女士依舊直直地看著前方,連眼角都不抬一下。
「我現(xiàn)在過得特別好,有一個……朋友讓我住在他家,我每天只是幫他跑跑腿打打雜就能拿到很多錢。」
眼前的女士像是終于醒了過來,突然亮著眼睛握住我的手。
「過得好就好,過得好就好。我的汐汐,不要再鬧脾氣了,以后就好好和阿淵生活在一起,就像我和你爸這么多年一樣。啊!」
她像是突然被什么字眼刺激了,突然抱住自己的腦袋厲聲叫了一下。
「不對,沒有你爸爸了!你不是我的汐汐,我的汐汐明明小小的,你到底是誰!」
她說著就來抓我的臉,兩條鎖鏈無法控制住她的動作,床被一上一下折騰得砰砰作響。
聞訊趕來的醫(yī)生和護士連忙把她按住,卡著脖子給她注射了一劑鎮(zhèn)定劑。
「你媽媽最近的情況還是不太好,不過多虧了上次你打來的那筆錢,我們嘗試了新的藥物她的情況終于有所控制了。」
主治醫(yī)生扶了扶眼鏡,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回去,留我一個人在花園里無助地蹲在花園里捂住頭。
07
三年前我還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當(dāng)時帝都里素有南顧北許的戲稱,意思是整個帝都的生意,一半歸顧家一半歸我家。
我家與顧家世代交好,我還沒出生就被定下與顧淵的娃娃親。
但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因為一場意外公司的資金鏈破裂,我家突然背上了數(shù)不盡的債務(wù),爸爸在我18歲生日宴當(dāng)天從樓上一躍而下,媽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么大的打擊,怒火攻心瘋了。
一夕之間,我從含著金鑰匙的大小姐變成了身負巨債的貧民窟女孩,我的人生也就這樣在我十八歲成年那年暗了下去,再也沒能亮起來,。
當(dāng)時的我還太年輕,太自傲了,我不敢再去面對顧淵,也害怕被從前圈子里的那些姐妹奚落。于是,我選擇了不辭而別,我拉黑了所有從前的朋友,這其中也包括顧淵。
貴族高中是沒有錢再去上了,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掙錢。
好在我已經(jīng)年滿十八歲了,這些年我什么活都干過,從做客服到洗盤子,從擺地攤到發(fā)傳單,但凡是我能做的我全都試了個遍。
我就好像一個連軸轉(zhuǎn)的陀螺,不停逼自己忙一點,再忙一點,就好像這樣就可以忘記顧淵了一樣。
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思念并沒有隨著我刻意回避就消失。
當(dāng)我穿著玩偶服滿頭大汗地發(fā)著傳單時,他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我聽見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下。
我聽見他說他找了我好久好久,聽見他說不管我有錢沒錢他都會愛我,聽見他說:
「汐汐,不管國內(nèi)的事了,你和我一起出國好不好?」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聲,他是可以不管國內(nèi)的事了我卻不行。
不管怎么樣,他都是那個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但是我已經(jīng)不是。
這些日子打工終于讓我認(rèn)識到了錢有多難掙,這曾經(jīng)連我一個包的費用都不到的留學(xué)的錢,如今卻是壓垮我脊梁的一筆巨款,我需要彎著腰堆著笑發(fā)多少份傳單才能掙到。
更何況,我還需要照顧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的媽媽。
我知道,只要我開口他是一定會幫我支付留學(xué)的費用的,但是我不愿意做只能依附旁人的菟絲花。
情急之下,我只好拉住迎面而來的一個帥哥,騙顧淵這是我的男朋友。
「什么時候的事?」
「三個月前就是了。」
三個月前,我們還沒分手。
我低頭躲開顧淵受傷的眼神,故意裝作滿不在乎。
從此顧淵就這么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直到那個帖子的發(fā)布。
「聽說心情不好的話,吃塊小熊餅干心情會好一點哦。」
08
我一低頭,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淚痕,我連忙翻起手背擦淚。
我拿起她小小掌心上的餅干,塞進嘴里思緒越飄越遠。
顧淵從小就聰明,在我還樂此不疲的玩過家家時,他總捧著一本我連書名都認(rèn)不全的書在旁邊讀。別人解不出來的題他掃一眼就會,每次我抓耳撓腮做不出題時他總會冷冷在旁邊拋下一句「笨蛋」。
可能天才的發(fā)育總是有些不協(xié)調(diào),顧了這頭就很難顧上那頭。和他的智商恰恰相反,顧淵身體發(fā)育的很晚,小學(xué)每次排隊總是得站在第一個。
由于嘴巴賤身高矮,一來二去,顧淵成了一眾孩子欺負的對象。
小時候的我總想著顧淵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所以每次他被人欺負我就會舞著拳頭把他們趕跑。
等到把他們趕跑了以后,我在把顧淵包里的零食全部搜刮走,美其名曰收保護費。
他似乎很喜歡吃小熊餅干,每次翻他的書包,里面最多的零食就是這個。
我就這么一路欺負他,從小學(xué)一直到了高中,誰能想到后來他居然能長得這么高,肯定是因為我從小幫他把零食吃掉的原因。
我為自己的想法點了個贊,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姐姐你笑了!我就說我哥哥告訴我的方法很管用吧!」
「小朋友,你哥哥是誰呀?」
「天機不可泄露!」
小女孩鼓著臉,眼睛咕嚕嚕地轉(zhuǎn)了一個圈,但是偷偷往左瞟的眼神出賣了她,我一抬頭卻只捕捉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背影。
「好吧,為了報答你安慰我,我特意為你準(zhǔn)備了一份小禮物。」
我說著想從包里掏上次沒吃完的糖果,卻摸了個空。
看著小妹妹期待的眼神,我硬著頭皮掏出上次做家教時準(zhǔn)備的口算簿,放到她的手中,然后迅速遁走。
「哇!」
我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洪亮的哭聲。
對不起啊小妹妹,這么早就讓你見識到了社會的險惡。
09
今天晚上是顧母五十歲生日宴,我作為顧淵的助理,理應(yīng)也是要參加的,但是我不想去。
上流的圈子就那么大,我害怕又看到了故人。
我又是謊稱肚子痛又是借口學(xué)校有課,只盼著晚上不參加宴會,但是這次顧淵態(tài)度很堅決,不能來就換人,私人助理以后也不需要我做了。
我想大概是為了在新女友面前羞辱我,好替三年前的自己掙回一把面子吧,算了,窮人的面子不值幾個錢。
我無奈只好低下頭和他赴宴。
一整晚,我都穿著高跟鞋跟在顧淵的身邊,和來往的賓客一個一個問好,兩個小時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我的臉幾乎都要僵硬。
終于,我找了個顧淵和商業(yè)伙伴談生意的空隙,溜到了甜品區(qū),想先隨便填點肚子。
「喂!你就是顧哥哥喜歡的那個女人!」
我松著勁把重心從左腳轉(zhuǎn)到右腳,轉(zhuǎn)過頭來,是那個雨天見過的女生。
「長得也不怎么樣嘛!」
她用苛刻的目光把我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然后滿臉不屑的對我說。
「喂!別以為顧哥哥帶你來參加宴會就了不起了,我才是顧家以后唯一的女主人。」
我一臉狐疑地看了看她漂亮的眼睛。
長得挺漂亮的,怎么年紀(jì)輕輕就瞎了眼了?
顧淵明明把我當(dāng)做不要錢的黑奴使,怎么到她眼里就變成了不起了?
可能是我打量她的目光太過赤裸裸,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自在。
「啪」
她兜起一杯紅酒澆到了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