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那天，我請我媽他們過來參加婚禮。

結果侄子惡作劇把我的婚紗剪爛。

我媽笑道，［跳跳又不是故意的，一家人嘛算了。］

他掐著貓脖子不幸被我家貓抓傷。

我媽，［誰讓你養這破玩意的，還傷了寶貝孫子！］

往我常喝的咖啡里吐口水。

他無辜笑，［姑姑，我又不是故意的。］

呵，我讓你知道什么叫有意！

……

01

［淼淼啊，媽就說嘛，你從小就有福氣，這不嫁了個好婆家，以后就只要享福嘍?。?/p>

我媽看著新房，笑得合不攏嘴。

嫂子牽著侄子剛進門，東張西望。

這里摸摸，那里瞧瞧。

突然，侄子大吼大叫的拍打他媽，［快點的！媽！我要尿尿?。?/p>

嫂子連忙給跳跳脫褲子。

那小子直接在門口就撒，還一邊壞笑，［媽你看我撒的多遠，噓噓噓，都尿到那玻璃上啦！］

嫂子大笑，［我家跳跳真棒。］

一家人早習以為常。

可我家在五樓，對面就是窗戶，這一撒，不知道樓道得多大味。

周圍鄰居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說。

丈夫無奈拍了拍我，連忙把我媽招待進屋。

［淼淼啊，你現在這么能干了，以后可得多幫襯著你哥和你小侄子啊。］

我沒回話，隨手拿了個蘋果。

誰知道小侄子突然爬到我身上，一把搶過蘋果。

啃得津津有味，眼底帶著挑釁。

我以為看差了。

尷尬一笑，又拿起一個蘋果。

他扯著我的衣服，就奪過去。

啃一口，吐一口，丟到桌上。

［這也是我的，就不讓你吃！都是我的?。?/p>

那叫一個神氣啊。

我媽笑瞇瞇的抱著跳跳，寵溺，［哎喲，奶奶的乖孫子真可愛！小孩子護食正常，想當年你哥也是這樣。］

我嫂子一臉贊同，［媽，你不是說了跳跳跟建軍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以后也是有福氣的！］

我看著這婆婆媳婦一唱一和的。

嘴角一抽。

狗才護食呢。

他是狗嗎？

我看著我媽，［媽，過幾天我就結婚了，你把我在你那存的嫁妝給我吧。］

我媽臉色一變，支支吾吾。

［淼淼，那錢不是你給媽花的嘛。］

［不是你說讓我存到你這，結婚給我的嗎？］

我有些不可思議，從大學畢業我的存款全給我媽了，現在我媽臨時變卦，我咋辦。

［你手里還有多少？］

我從不奢求她能給我添嫁妝。

我媽傳統封建，一心就是養兒防老，這些年他為了我哥結婚花了不少錢。

我也理解她。

所以自己存錢給自己準備，這些年少說也有三十來萬。

結果呢？

她比了個五的手勢。

［五萬？］

我媽搖頭。

［五千？！］

我懵了，突地一下站起來。

我媽趕緊看了眼在廚房炒菜的老公，面色責怪。

［你這孩子總喜歡大驚小怪！］

［你哥結婚不是要蓋新房嗎，我尋思著你這些年反正也用不上這筆錢，就先給他填補了。］

［那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我冷眼看她，抬頭。

［你是我女兒，我就算用了這筆錢也是天經地義，你問犯人呢？這么對我說話。］

我媽冷哼一聲，轉頭看她的寶貝孫子。

嫂子插嘴，［淼淼，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錢都用在自家人身上，那是好事?。?/p>

好個屁的好。

我深吸一口氣。

盡量不讓這事影響自己的心情。

幸虧我留了一筆存款。

只不過這母女情分，也消磨得所剩無幾。

……

02

剛端菜上桌，屁股還沒坐熱呢。

跳跳一個勁的把紅燒肉往碗里扒拉。

邊吃還邊吐口水，［這樣你們就不可以吃啦，這些都是我的?。?/p>

我媽和嫂子都當沒看見。

老公一筷子打在跳跳的手上，哎喲一聲，［不好意思啊，沒看到跳跳的手在這。］

轉而他又一臉嚴肅，［跳跳，怎么能把手往碗里放呢，小心你的手變成紅燒豬蹄哦~］

沒忍住，我噗呲一笑。

那臭小子嚎啕大哭，震耳欲聾。

嫂子就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淼淼，我們上你家來，就是這樣待客的？］

她撂下筷子，抱著跳跳，［寶貝手不疼吧，媽媽給你呼呼啊。］

我冷笑，［這不咱們是一家人嘛，教訓沒禮貌的小侄子有什么問題嗎？］

我媽抬頭，聲音突然尖銳，［你怎么說話的呢，我家跳跳乖的很。］

她當著我老公的面就開始數落我。

［你從小就愛爭強好勝，斤斤計較，現在長大了還是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養了個潑婦?。?/p>

她瞥我，自以為給了個甜棗，［女婿啊，我女兒我心里清楚，性子自私自利，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也別往心里去。］

呵，在她心里，我就是這么一文不值。

我老公越聽，臉色越不好。

礙于禮貌，他憋著口氣，［阿姨，淼淼很好，你要是覺得在我這里不舒心，我去給你們找酒店。］

話剛落，跳跳也不哭了。

嚷嚷著要住這里。

嫂子也不答應，訕笑，［難得住新房子，也算沾沾新人的喜氣嘛，咋能說走就走呢。］

［那你就住……］

我話沒說完，嫂子指著東邊主臥，［不用麻煩了，我住那就行。］

你可真會選呢。

03

我沒答應。

我嫂子陰陽怪氣，［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人想住哪都不行啦。］

我一笑，［那是我看過風水的，專門給我和陳碩住的主臥，祝福新婚夫妻和和睦睦，莫不是嫂子還想再結一次婚？］

她一哽，［瞎說什么？］

我媽把嫂子護在身后，看我跟仇人一樣。

我好笑。

原來我這個女兒還不如一個外人。

也罷，反正從小不就是這樣么。

在她眼里我也是處處比不上我哥。

從那天起，我跟我媽陷入了冷戰狀態。

直到那天周末，我媽語氣焦急，按捺不住的催我。

［淼淼啊，你現在到安陽小學來一趟。］

［你這孩子生氣了那么久也夠了吧，萬分火急的事你可別掉鏈子。］

我糊里糊涂的跑到學校。

我媽一看到我仿佛看到了救星，把我推到西裝男面前。

［我閨女！建筑商兒子陳碩的未婚妻！你看這面子行不行？］

中年男人看著我，一臉討好，［原來是陳夫人啊，您侄子這事我肯定給你辦周全，就是去最好的班都行！］

［等等，跳跳要到這來上學？誰照顧他，住哪？］

我媽心虛的擺手，［這些你別操心，我都安排好了。］

呵，希望如此。

［我丑話說在前，我可不會幫你們帶孩子，跳跳隨便去哪都別往我這塞。］

我媽眼一瞪，氣急敗壞［你這孩子咋成了這副德性！那是你侄子?。?/p>

［這侄子我可供不起?。?/p>

我呵呵冷笑，直接打車去了試衣間。

離婚期越近，我越不希望出什么幺蛾子。

只想等婚禮結束了。

落個清凈。

結果呢，我這剛試上婚紗。

嫂子跟鬼似的出現在身后。

［淼淼，你胸小，這婚紗不適合你。］

［……］

她頗有些自豪，［自從生了跳跳以后，我的胸又大了不少！你也知道，男人不就……好那口嘛。］

我不知道！

我選擇性聽不見。

繼續試婚紗。

［這套也不適合你，那背都露在外頭了，哪里像個正常女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干那行的。］

這話一出，服務員的臉色也不好了。

［小姐，這年頭講究穿衣自由的。］

［你們這些啥自由不自由的我搞不懂，可這要是在我們以前，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不守婦道?。?/p>

我嫂子口吐芬芳，滔滔不絕。

我微笑，［怎么這么臭呢？］

她一愣。

［哪臭了？］

［有人滿嘴噴糞，可不臭嘛~］

04

嫂子臉色不好，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斜著眼，［為你好還不知足。］

［我那是把你當自家人才跟你說這些，哎喲真是好心沒好報……］

沒人搭理她，她就自個碎碎念。

突然，震耳的尖叫響起。

侄子跳跳從試衣間鉆了出來。

陌生女人嚇得花容失色，捂著婚紗，［誰家的小孩，不知道這是女試衣間嗎？?。?/p>

嫂子不以為然，把跳跳護在身后，［我家跳跳還那么小，他一個小孩子懂什么？你兇什么兇?。?/p>

［還??？這小孩至少六七歲了還叫小嗎！幼兒園老師沒教過他男女性別意識嗎？?。?/p>

［他那就是流氓行為?。?/p>

嫂子來氣了，［你個小癟三罵誰是流氓呢？自己身上沒二兩肉誰樂意看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跳跳連忙點頭，洋洋得意，［沒錯，誰愛看你！我還小不懂事呢。］

聽到這話，我一陣頭暈眼花。

這小孩絕對被養歪了。

滿身的懷習慣和粗鄙的語言。

還一臉硬氣的給自己找借口。

女人臉色漲得通紅，［你們必須給我道歉?。?/p>

我走了過去，一把扯住跳跳的領子，［小孩，聽到沒，道歉！］

跳跳紅脖子氣粗，［賤人，你放開我！我才不道歉，我沒錯?。?/p>

賤人？

我把跳跳的褲子扒下來，狠狠一抽。

［誰教你的話？我看你就是欠揍?。?/p>

［你老子不打，我來教訓教訓你。］

嫂子急眼了，推開我，唾沫星子到處噴，［你個死心眼的不幫著自家人，你看回家婆婆怎么收拾你?。?/p>

我無辜擺手，［嫂子，你可要搞清楚，這事本就是跳跳做得不對。］

我示意她看眼周圍。

大家伙都來著氣呢，憤憤不平。

［你現在讓跳跳誠懇道歉，總比把這小孩關到少管所要好吧。］

小時候不好好教，長大了當壞種。

我故作惋惜，［那可不是什么好地，到時候這跳跳進了小黑屋，吃不飽穿不暖的，哎喲……］

嫂子聞言，訕訕一笑，［你們城里人就愛小題大做。］

［快說對不起，跳跳。］

她扒拉著小孩，讓他說話。

跳跳橫著眼看我，滿臉恨意，不甘不愿的道了歉。

我挑眉，又是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大腦門上。

打得他又跟他媽告狀。

我嘿嘿一笑。

［這才是乖~孩子嘛。］

……

小孩哭爹喊娘的回到家，就要找他奶奶告狀。

嫂子添油加醋的又說了一通。

我媽那臉色堪比死豬。

［淼淼，跪下?。?/p>

跪你妹啊。

跪下唱征服？

我翻了個白眼，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