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鐘亦煥的那次狂轟亂炸,手榴彈已經所剩無幾了。
柳紫若點了點數目,只有五個了。
她,鐘亦煥和廿珉三人面面相覷。
“我只要一個。”廿珉這個悶油瓶倒是破天荒地第一個開口。
柳紫若很看好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品質。
……不過,她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有一箱子彈。
哼,不懂分享。
鐘亦煥飛快地搶過三個手榴彈,手速快得就像殘影:“我的手榴彈,我拿三個,沒問題吧?”
沒你個頭,柳紫若心說。
她沒好氣地把最后一個手榴彈塞進包里,還小心翼翼地在外面包了一層紅布紙。非必要絕對不能用。真是,明明是主力姐,最后連武器都少的可憐,說不定還是啞彈。
沒辦法,她只能朝鐘亦煥瞪著大白眼,放下面子問廿珉討了一把槍和一串子彈。
人嘛,只有自己靠得住。
靠別人,呵。
次日,柳紫若百無聊賴地躺在折疊躺椅上,人閑了,總會想點最近的事。
“亦煥,卬印叫我們哪天去?”
“我……忘了……好像是四……”
“星期四?”
“今天就是……星期四……”
柳紫若一驚,現在在羌塘,已經不看是星期幾了,日子也記不清了。
廿珉乜了兩個大聰明一眼,不知為何,眼神里帶著些許嘲諷。
“是啊,是今天。”
柳紫若就是感覺哪不對,但說不出來。
“現在……幾點了?”
“卯時。”
柳紫若掰著手指數了數。
“子丑寅卯,辰……”
“啊?這么急嗎?”
柳紫若有點吃驚:“趕緊走啊!趕不上惟你是問!”
俗話說得好,狗急跳墻,柳紫若拽著廿珉和鐘亦煥一手一個,直接憋一口氣,往湖里跳。
手榴彈都沒拿,就帶了腰上三柄槍,柳紫若還有一根防身棍。
鐘亦煥不會游泳也直接跳了下去。
可能是時間不對,也可能是方式不對,進去之后不但沒見到卬印和慕風,還……迷路了。
墻是磚墻,地也是磚的。
墻上寫著一個血汁,還往下淌著血,仔細一看,是“?”。
“怎么又是這個?”
柳紫若壓低聲音說話,生怕驚動哪位大仙。
怕什么就來什么,鐘亦煥一聲尖叫,那之前的第二條蟒又重現了。
不過……卬印好像也就這幾招:女鬼,蟒。
鐘亦煥開始朝著蟒胡亂開槍,柳紫若壓下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見機行事,開溜。
倏忽,柳紫若背后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
一條銀色的蟒尾朝她抽來。
好家伙,又來一條。
廿珉一槍打在屋頂上,分散蟒的注意力,然后拽著柳紫若和鐘亦煥往走廊那頭溜去。
卬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過他們,如果放過,那好戲在后頭。
蟒眼神不好,往反方向跑了。
他們還在慶幸,走廊那頭傳來女鬼嘻嘻哈哈又幽靈般的笑聲。
甩過來一塊白布,只是頃刻間,那白布就飄到了房梁上,又成了一個只有骨架的女鬼。
掛在房梁上,怪駭人的。
廿珉朝女鬼開了幾槍。
第二槍就把女鬼捅了個痛心涼。
但手沒控制住,又往天花板開了兩槍。
天花板直接往下塌,碎石到處都是。
“這豆腐渣工程。”柳紫若罵了一句。
她突然醒悟,女鬼不是用來嚇他們,而是引導他們開槍打天花板。
他們毫不猶豫地進了坑,跳進去的。不過細想,這確實是缺德弟弟柳默做得出來的事。
眼前又是當時葉芊雨遇到女鬼時的那村。
一派歌舞升平,但遠沒有看到的那么簡單。
幾個只剩骨架的紅衣女鬼招呼他們去酒館。
鐘亦煥被她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廿珉倒是直接,三槍結束了三個女鬼。
但槍聲卻引來了無數女鬼。
廿珉尷尬地看看槍膛,沒彈了。
遠處,兩個男人的歡笑聲由遠及近。
仔細聽,正是慕風和卬印。
柳紫若仔細聽聽他們的話題。
“不過慕風,你說說,你當初為什么要救我姐?”
柳紫若倒吸一口冷氣。
我……是被奸細慕風救的?
柳紫若手一個沒控制住,一顫,手里又抓著槍,直接開了一槍。
卬印和慕風發現了他,那槍正好對準卬印,他們倆還以為她搞突襲。
卬印手里也抓著槍,直接走火,往慕風那飛過去。
慕風往旁邊一閃,可這也無濟于事,那子彈就像追著他一樣,他往左,它也往左。
終于,科技的速度快于人類,慕風直接被子彈擊中頸部,往后面一栽,摔倒后沒了生息。
柳紫若心里產生了愧疚:若不是我不小心開出一槍,柳默的手槍就不會走火,慕風也不會死。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是咎由自取,誰讓他欺騙我,該死。
但……三年前,是他救了我?他明明要殺我,為什么還要救我?這不是矛盾嗎?
在看卬印,他看也不看慕風一眼,視人命如草薺,柳紫若暗想。
柳紫若額角抽了抽。
大概是槍聲引起了女鬼,噢不,現在是骷髏的注意,一大群直接蜂擁而至,柳紫若掃射都來不及。
大概因為卬印是頭,女鬼都避著他。
慌亂中,柳紫若抓著鐘亦煥和廿珉的手腕,一手一個,穿過人頭攢動的鬼群,到處躲閃,跑到了一間破屋的角落里。
這破屋原本應該是一個酒店或旅館或青樓,從破敗的樣子,隱約能看出當年的輝煌。
是棟兩層樓的建筑,但已經破敗,破墻破洞,透出隱隱碎光,石頭屑和發黃的碎窗紙飄下來,地上都是老鼠鉆的洞。
鐘亦煥渾身起了厚厚一層雞皮疙瘩。
廿珉身經百戰,冷靜一些,但也是愣了幾秒。
女鬼都堵在那倒下的門旁,不敢進來,好像里面有什么她們怕的東西。
柳紫若,鐘亦煥和廿珉三人合計了一下,由柳紫若帶著鐘亦煥去二樓探道,廿珉守在樓下,有什么事就開槍打地板。
看著門外的女鬼遲遲不進來,柳紫若拽著鐘亦煥直接上了樓,鐘亦煥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她拽了,但還是吃疼,“嘶”了一聲,然后快步跟上了柳紫若。
樓梯已經破舊,禁不住兩人的體重,吱扭吱扭地發出恐怖片特有的音效。
上了樓,更是殘破。
地板漏出好多破洞,踩著一個就是摔下一層。
柳紫若拽著鐘亦煥小心翼翼地走著。
前方好像是一個房間,門只掛了一半在門框上。悄悄走進房間,屋頂上掛滿了紅布和彩帶,地上飄著一張類似廣告的紙。
柳紫若深刻懷疑,這是個青樓。
沒什么,柳紫若打算帶著鐘亦煥下樓。
鐘亦煥一聲尖叫,她魂都快沒了。
你聲音輕點好不好。
只見一個角落不多不少躺著十一具骨架,看大小,有男有女。
墻上寫著血字,是……救命?
那字明顯是在青樓建造并荒廢之后寫的。
這時,柳紫若在一具男尸邊上撿到了一塊小鐵牌,雖然已經銹掉,但她能認出上面的圖案。
一條紫藤。
加上十一這個數,柳紫若隱隱猜到了,是三年前那個團,不過……怎么會在這里?
樓下一聲槍響,柳紫若來不及多想,拽著鐘亦煥就沖。
朋友們,不好意思,我柳紫若現在不能把你們埋了,畢竟朋友有事,我不能再看到人員傷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