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佳拿到老總的推薦信，已經是幾天之后。

她選的是廣州區域的負責人，而不是于經理-那是因為，一來于經理在臺灣并沒有什么知名度，但是老總的名字，行內的人肯定都聽過；二來讓于經理知道這件事幾乎等于告訴大中華區所有人她在準備留學-不，告訴別人她要辭職-甚至，她很不滿現在的工作……

中午吃飯的時候，妮妮還是靠過來，悄咪咪的說:“佳佳，聽說你準備離職呀？”

賈佳先是一驚，然后笑著問:“又是哪個吹的八卦風？這次我可要真的把那個人的嘴撕爛才罷休。”

妮妮是和賈佳同時進入公司的管培生-人稱twins-除了因為平時經常在一起行動以外，最重要的是她們都是外表光鮮亮麗的漂亮年輕女孩。

但是和賈佳這種妝后美人不同，妮妮是真的好看。

她有一頭海藻般的長發，那濃密柔順的發絲，就像海底的藻類一樣，隨著水流輕輕搖曳。每次風吹過，那長發就會像波浪一樣翻滾，如海浪一樣讓人神往。

對于廣東人來說，她并不算黑-那小麥色的皮膚光潔緊致，配上那雙亮晶晶無近視的大眼睛和精致但柔和的面部輪廓，比眼睛要小的櫻桃小嘴……雖然不及賈佳高，但是她身材更為豐腴動人-賈佳第一次看見妮妮，眼睛都看直了-她沒想過在現實生活中能看見這種等級的美女-應了那句話，整個人像畫皮畫出來一樣。

妮妮聽了馬上把嘴捂住:“我猜的。”

賈佳瞇起眼睛，盯著她笑道:“小美人，老衲給你開個后門，你可以肉償。”

“呸。”妮妮用手掩嘴，臉若桃花地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這個月又借了花唄。”她扯開了話題:“我買了個bra，老貴了。”

這可激起了賈佳的好奇心，“貴司給您的工資連個bra都買不起嗎？”

“我買了三個，店里搞促銷。”妮妮解釋道。

“多少錢？”

“五百塊。”

“五百塊三個？那是有點貴。”

“呸。”妮妮扁起嘴，皺起眉頭，眼睛斜著賈佳，一副怪賈佳不懂事的表情盯著她：“一個五百。”

“五百一個！”賈佳小聲地叫了起來。她知道妮妮的身材不錯，但是沒想到這身材需要一個這么貴的配件。

“你們兩個小姑娘在那里小聲說大聲笑，為什么呢？”坐旁邊的許毅湊了過來。

許毅是大她倆一屆的管培生，一直是妮妮的mentor-據說他看見妮妮第一眼就向組長申請當妮妮的mentor-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許毅我告訴你，妮妮可是要用五百塊一個bra的人，你要好好賺錢。”賈佳輕輕地笑道。妮妮輕輕地拍了她一下，還是那副怪她不懂事的神色。

“五百塊一個bra？那是真金還是鑲金？”許毅皺起眉頭。

“因為其他的沒有我的size，我只能買這家。”妮妮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你的size？那以前的人怎么過的？難道都得用這五百塊一個的嘛？”許毅義正言辭道。

“你要相信科學的力量。”賈佳看是自己捅的簍子，只好自己收拾收拾。

“就像糾正牙齒的牙醫請患者不要懷疑他設計的牙套合理性-因為他從大一到博士畢業學的都是這個。好的bra也有它的力學原理和作用-我有個大學同學有F罩杯，不僅因為太重搞得體態不好，做劇烈運動還會摩擦到流血。你看妮妮身材那么好，體態那么好，就知道她選對了。”

“呵呵。”許毅來勁了，“按你那么說，以前胸大的奶奶媽媽那一輩都活該體態不好，都活該做運動不舒服，對嗎？我看你們倆是貪慕虛榮，連個bra都要買名牌都要，還編鬼道理。”

賈佳聽了，無奈地看著妮妮，苦笑著。妮妮看了許毅一眼，嘴角輕輕地牽了一下，繼續看她的菜單。

曾經有個心理學博士的男網紅，在小紅書奉勸家境不錯的女孩不要選家境太差的男孩子-他說的不是門當戶對的老理論，他就簡單說了一件事:

那些男人不知道你為了現在的好皮膚好容顏好身材花了多少努力多少金錢，他以為那都是天生的，都是不花錢不花努力的-所以你的好都是理所當然的。

事實上，兩個人的價值觀消費觀在這里已經形成巨大的差異了-男生不肯為女生的好付出代價，女生卻要維持眼前一切討好他-兩個人相處模式產生了權利義務不對等的情況。

賈佳知道妮妮沒錯-她為了更好的自己花自己的錢沒有邏輯問題-許毅也沒有錯，只是他太固執眼界太窄了-或者他應該親自感受一下作為女人無論身體還是心靈所面對的困境和負擔。

那一刻，賈佳覺得許毅有點大男子主義。她在想是許毅的問題還是這里男人都這樣-或者她身邊都是這樣-不，她想去一個新的地方，接觸新的人-不一樣的人，或許會有新的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