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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Mygo燈祥:祥之道

夢幻の七奏章(七)(下)

全息投影下的場景無比壯觀,她佇立在血池中心,仰望天穹中心的景象。

巨大的場館內,全息影像正在訴說著MUJICA世界的月夜疾走。

Oblivionis將雙手捂緊胸口,她此刻似乎苦痛萬分。

是啊,所有力量的來源均是付出等量或是更多的代價。

那么Oblivionis,所謂的代價究竟是什么?

能重塑這腐朽潰爛世界的力量,代價是什么......

......

忽然間,黑洞中聚集飛射出十三根從天貫地的瘦長血色之矛,自上而下齊齊貫穿Oblivionis的身體。

這些血色之矛由這數百年里所有充滿怨念的亡靈魂魄所凝聚而成。

此刻Oblivionis的軀體與靈魂承受著這一切。血色之矛從她那單薄的背后貫穿,生生刺穿她的胸口與緊緊捂住胸口的雙手之后插入大地。雖然只是全息投影,血矛的貫穿場景卻非常逼真,極具力量感與壓迫感。而Oblivionis也順勢垂膝,重重跪倒在舞臺中心。

咚!

只見她的膝蓋與鋼化玻璃舞臺的表面相撞,隨之發出那樣沉悶生硬的碰撞聲響,令燈心中一顫。

她渾身浴血,跪倒在地,雙手相疊,血矛將她的脊背心臟與雙手手心串聯,像為世人所犯罪行虔誠懺悔的天使。

可是浴血的墮天使。

并非贖罪,而是嘲笑?

她渾身劇烈顫抖著,沾滿黑血的羅馬服飾逐漸崩解,她被血污沾染的素白軀體半隱半現。

舞臺化妝很細致,想到了這一層,因此并非裸身。

環境聲首次響起旁白,似乎是應求提前錄了Oblivionis的聲音。

在旁白的回憶中,之前五場舞臺劇的劇情走馬燈般晃過,讓在場的新觀眾也能明白劇情的大致全貌。

燈在這段Oblivionis獨白的回憶之初,似乎望見了曾經那個驕傲的小祥,理想主義的小祥,向自己伸出橄欖枝的小祥,在陽光下的鋼琴上自由彈奏歌唱的小祥。

她的確是愛著音樂的,那種愛,如深潭。那時候的小祥,是可以訴說的天之驕子,她將自己遠高于同齡人的音樂造詣與見解與朋友分享。

這是燈逐漸感受到的。初遇的日子里,小祥就像最初的那個躊躇滿志的吟游詩人,那時候吟游詩人還不是吟游詩人,他還是那位天真爛漫心懷抱負的年輕貴族,那位勇敢善良的奧古斯都后裔。他想要與世人分享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他對未來滿心期待。

燈漸漸明白了,祥子要對自己訴說些什么。幸虧發送了那條消息,幸虧自己勇敢了一回,幸虧今天來了。

此刻她這樣想著。

燈繼續欣賞著祥子嘔心瀝血創作的作品,回顧著Oblivionis的前世今生,就好像回顧祥子的小半生。

然而好景不長,變故如脫軌列車疾馳著朝路邊無辜的Oblivionis襲來。西羅馬帝國正經歷頻繁的政變與內戰,以及高盧與哥特的入侵。Oblivionis在戰火中失去了原有的身份,隨后他便加入流浪者的隊列,過著漂泊不定的生活。他的學識與責任感令他記錄下沿途的民間疾苦。

Oblivionis在此期間曾數次嘗試躋身西羅馬的上層,在努力之下,他最終取得了伊庇魯斯行省總督之位。正當他以為能一展宏圖收復被哥特占領的失地時,卻是遭到手下的暗算與出賣,在戰斗中被哥特人埋伏并且俘獲。

高盧皇帝波斯圖穆斯欣賞Oblivionis的才華,便用黃金從哥特人手里買下Oblivionis。波斯圖穆斯希望Oblivionis能成為自己麾下的謀士,遭到了Oblivionis的嚴詞拒絕。波斯圖穆斯一怒之下,便將Oblivionis發配至高盧邊境,令其行苦役。

在苦役途中,Oblivionis為同行的奴隸們講述古羅馬的建城故事。

阿爾巴國國王努米托被他的兄弟阿穆利烏斯暗算驅逐出境,努米托唯一的女兒雷婭·西爾維婭被阿穆利烏斯任命為貞女以防她誕下子孫為努米托復仇,因為貞女是禁止生育的。但雷婭·西爾維婭依舊違背禁令,與戰神馬爾斯相愛并且誕下一對雙胞胎。他們被藏在臺伯河畔,一只母狼將兄弟二人哺育。稍長大后,兄弟二人被牧羊人夫婦發現并收留養大。

兄弟二人一直致力于組織民間部隊反抗阿穆利烏斯。在一次戰事失利,瑞摩斯被俘帶給阿穆利烏斯之后,羅慕洛斯帶領手下救出了他,并殺死了阿穆利烏斯。兩人讓努米托重新恢復王位后便回到他們長大的地方,決定在此地建立一座城。

神諭告知羅慕洛斯與瑞摩斯由看到的預示成功的飛鳥來決定誰來作新城領主。瑞摩斯站在阿文廷山上看到了6只禿鷲,羅慕洛斯站在巴拉丁山上看到了12只禿鷲。羅慕洛斯的數字更加幸運,但瑞摩斯是最先看到征兆的人。兩人發生了激烈爭執,最終羅慕洛斯殺死瑞摩斯成為了新城的領主,并命名新城為【羅馬】。

很多奴隸并未受過多少教育,畢竟奴隸與貴族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將這段被Oblivionis略微美化的歷史當業余的故事聽,倒也成了他們苦力生涯中為數不多的樂趣與慰藉。

此后,Oblivionis便很受奴隸們的歡迎,他們央求他再講講關于古羅馬時期的故事。Oblivionis也樂于講述這些故事,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他講了自己先祖奧古斯都創立元首制的故事,講了古羅馬元老院的創立與運行機制,講了羅馬所謂的共和時代如何逐漸演變為帝國時代......

奴隸們大多數時候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但Oblivionis繪聲繪色的講故事方式讓這些人很是喜歡。至少在他講到關于一些皇帝或是大臣的奇聞軼事時,他們是能與Oblivionis共情的。或一同贊美,或爭論是非,或一同怒罵。來自不同地域的奴隸們借此抒發著各自的內心想法,更多的則是發泄平日里奴隸主上級對他們的壓迫所帶來的負面情緒。

久而久之,Oblivionis被同行的奴隸冠以“吟游詩人”的美稱。

與奴隸們待得越久,Oblivionis也受到奴隸們的照顧。并且有個別小貴族落難被抓來的奴隸也會與他分享自己的經歷以及所聞,大多也是些悲慘的故事,Oblivionis便將他聽到的每個故事也記錄下來。愈是記錄更多的故事,他愈感到西羅馬末日降臨是遲早的事。

奴隸在亂世是向來不缺乏的,任何人都難保自己下一刻不會變成階下囚,然后淪為敵方貴族的奴隸。因此奴隸主們并不會愛惜奴隸,瘟疫饑荒與過勞致死的奴隸不計其數。

Oblivionis在見證無數與自己有深厚友誼或是一面之緣的奴隸死難的過程中,他的內心正慢慢改變著。

所謂的高高在上,真是能把人壓死呢......

如果能回到過去,回到先祖的時候,又會看到什么景象呢?

......

后面的記憶開始模糊了,許多記憶碎片分不清時間先后。

最后一段完整的記憶,是自己死前的記憶。

身體被一群陌生的高盧人拖到廣場,在充滿陽光的午后廣場中被不斷毒打,直到死亡降臨。已然忘記自己最后做錯了什么......會遭來如此結局?

“今天前線戰事大捷,就拿這個西羅馬遺老來祭天慶祝吧!”耳邊傳來一名士兵的呼吼聲。

“嗚呼!!!”接著其他人也應和呼喊道,有士兵,有平民,有老人,有孩子。

原來是慶祝啊,原來沒有做錯事......

腦袋昏昏沉沉,連周圍人的拳打腳踢所帶來的疼痛也逐漸鈍默。

他想到《沉思錄》里奧勒留關于靈魂的思考。

卷五(十一)

“我現在是怎樣的使用我的靈魂呢?”永遠要用這句話質詢自己,并且要這樣反省:我自己的一部分是大家所謂“理性”的,我對于我自己這一部分是保持著怎樣的一種關系呢?我所有的靈魂是何等樣人的靈魂呢?是一個嬰兒的靈魂么?是一個青年人的靈魂么?是一個女人的靈魂么?是一個暴君的靈魂么?是一個家畜的靈魂么?是一個野獸的靈魂么?

卷五(十六)節選

你時常怎樣想,你的心靈便是怎樣的摸樣,因為靈魂是受思想的熏染的。不斷地用這些思想去熏染它。

......

冥想結束,身體像棉花一樣,被拋棄在無人之地。

......

“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已死了,靈魂將要揮升。”Oblivionis在虛空中如是說道。

他被那幫人誘騙叫出去之前,心中即有預感響應。

于是他將裝著數百塊刻著他這一生所見所聞石片的舊陶罐交給了一位同是流浪奴隸的瘦小男孩,這個男孩名叫提比利烏斯。

......

時間回到現在,Oblivionis仍然被十三根血色之矛扦插于六芒星中心。這個曠世儀式似乎還要持續下去,以常人難以想象漫長的時間跨度。其間血矛之中蘊藏著的極深怨念在體內不斷撕裂破壞著,同時也被Oblivionis一點點煉化。因為Mortis的詛咒,軀體在腐爛中重鑄,但她的靈魂卻并沒有恢復的能力,這個儀式在她僅憑的意志中緩慢進行著。

舞臺之上的Oblivionis不斷低聲凄慘呻吟著,被貫穿的雙手緊緊捂著胸口,好像她真的能感受到劇中人的可怖痛楚。觀眾也為她的演技所折服,無不為她鼓掌。距離舞臺一步之遙的燈卻看出端倪,小祥可能并非在演......差不多的癥狀,她在學校生理課的急救視頻里見到過,與腦梗發作的癥狀很類似。

可現在正是關鍵時刻,燈不禁暗暗握緊了雙拳,鬢發間滲出細密汗珠。

“請一定要堅持到舞臺劇結束。”她沒有思量的時間,只對上Oblivionis的視線。眼神堅定,用唇語道。

“好......”對方用微顫的唇語回應。

“請一定先完成你的夢想。”

“嗯......”

“你就是Oblivionis,絕對不要放棄。”

“嗯......!”

隨后,她便不再說話,不想讓臺上人再分心,但目光卻一直鎖定著。

“神明大人,請您賜予她力量吧!”

她在心底不斷默念著。手機正輸入的電話號碼是119,指尖懸停卻不愿靠近通話鍵。

......

回到Oblivionis的舞臺,在她身臨其境般的苦痛演繹之下,劇中人正緩緩將血色之矛吸收進入體內。

由于表演時間限制,在整整十分鐘接近靜止卻又生動滴血的定格畫面之后,全息投影模仿著血色之矛能量收縮入身之景。

只見六芒星中心,虔誠跪捂胸口的Oblivionis身體化作純黑。

隨后天頂黑洞轉化為白洞,向全世界噴吐出純白純凈的靈魂能量。

這變化如海。

失落世界正在接受罪替者所帶來的凈化。

“付出如此代價,居然是為了凈化這充滿怨死靈魂的靈魂海么?”有觀眾反應過來。

“......”

燈正襟危坐,看祥子站起身。

久跪于中心的她顫顫巍巍地起身,卻倔強地未依靠雙手,好像隨時都會摔倒。

但她在掙扎中,顫抖著,一點點向上,最終穩穩直立在舞臺中央。

她昂首挺立著,殘損黑假面之下,雙目灼耀輝芒如炬。

淡藍六芒星中央,嬌小筆挺身軀漆黑污穢神圣孤高。

她傲然挺立

于世界之巔

俯瞰眾生

......

掌聲如雪花般紛然而至,仿佛漫步在蒼茫灰白的西伯利亞荒原。

......

“今日吾重生,今日吾降生,今日是純黑。”

……

溫柔女聲報幕適時響起。

“接下來,請親愛的LIVE觀眾朋友們欣賞由AVE-MUJICA為我們帶來的【黑色生日】。”

正東正南正北正西,四位完成使命的人偶,身上的威亞將她們緩慢放下。她們正下方,吉他,貝斯,架子鼓早已擺在那里。而在Oblivionis身前,電子鋼琴緩緩升起。

【黑色生日】AVE-MUJICA

この領域まで侵されて

そうプラットフォームは上下する

新しく記されたmyバースデイ

今夜感じて燃え悶える

Na生々しい艶かしいmadday

秘密めいたrulerloolacoolcool

“ようこそおいでなさい”告げる

始まりのとき

ねぇしなやかなつま先が

‘ゆらっ’描き出すわ輪舞曲

純白のドレスを

さあいま染めて闇の色

殺める影よ舞い上がれ

見える見える見えないものがほら

生まれ変わるああ本當の私に

エンジェルインターセプターconcept

混亂のフェーズ墮ちる術中

その小さな胸を引き裂いて

Bloodyloverloverlalalabloody

散らばるよ擦り切れたフィルム

場面場面蘇る瞼の裏側で

ねぇ張り付く夜には

また究極の快楽が

Jackjackie邪鬼zapzap

......

電子鋼琴上唐突傳來驚鴻一震,在激揚亢奮的【黑色生日】高潮部分,所有人都認為那是鍵盤手拼力的一擊,在那一段曲調中與架子鼓的節拍產生無與倫比的靈魂轟鳴。

鼓手興奮地快速錘擊,每一拍都緊扣著節拍,此刻就算沒有任何聲音,她也能完美地擊打出這首曲子的全部鼓點,她已沉入其中了,此刻她擊打出的鼓點極度狂亂侵蝕而又強勁有力!好像永不停歇,一輛無人駕駛的高鐵列車朝著最終站呼嘯疾駛而去。

主唱兼吉他手沉醉地演唱著,貝斯手冷靜且面無表情地彈奏低沉曲符,吉他手的彈奏聲被淹沒了......不對!在短暫沉默后,猛烈的低音吉他聲如冰川縫隙中的水聲,如尖利之風凌冽襲來。

所有人都沉浸在酣暢淋漓的金屬哥特音樂之中,無人注意到方才傲視一切的那個女孩。她正在琴鍵前堪堪彈奏著,手指與身體不住抖動,危顫,冷汗不停順著指尖下透沾染琴鍵,如同冰與冰的碰撞。被墨水包裹著的身體虛汗淋漓,冰冷刺痛感自后腦勺延伸自脊背,再由脊背散發至全身。就像是即將崩壞的人偶,上著最后走向毀滅的發條。

劇中遺忘已然戰勝苦痛,劇外遺忘仍在拼死掙扎。

燈默默離開座位,來到舞臺邊緣,她按下通話鍵。

“新國立歌劇院,速來,救命。”掛斷。

隨后,她便踏上了MUJICA的舞臺。

燈穿著MYGO首次商演LIVE的演出服,她換了一副銀月耳墜。

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著白紗百褶裙的短發女孩像是天使降臨。

她的步伐堅定而優雅,款款踏步而來,徑直走向遺忘所在的位置,暨六芒星血陣正中心。

舞臺正中心。

她在其他幾位人偶震驚的余光中走到那個渾身顫抖著的漆黑如焦灰的女孩身后。

她在所有觀眾震驚的目光中走到那個渾身顫抖著的漆黑如焦灰的女孩身后。

她伸出纖細素白的雙手,輕柔盈握地摟住女孩細瘦脆弱的腰間。

女孩任由她溫柔輕摟著,她周身放松酥軟下來。女孩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此刻微微平息,胸口微微起伏,刺痛感在這樣溫暖柔軟的臂彎間也暫時性地銷聲匿跡了。她感覺自己就好像暴風雨后的小木舟,此刻正幸運地漂回到它的港灣。

“這一路,辛苦了。”

燈在祥子的耳畔輕聲道。

“……”

“我一直都在看著你。”

“……”

“你并非是神,你是Oblivionis。是一位有著悲憫之懷的殉道者,也是一位勇敢的戰士。而在神的判別中,你則是逆命者。逆命者即忤逆命運定數之人,將會受到最為狠厲的懲罰。”

“那……汝是神……么?”

“我亦非神明,只是一名來自天域的觀察者。用人類的話說,便是天國的使者。”

“既然如此……吾當如何稱呼汝?”

“confusum.”

“何時……相遇……”

“請容許我回憶片刻。我存留人世已久,腦海中的記憶猶如湖泊般深沉。”

“……大約很久以前的某個清晨或傍晚,我化作一位流浪少女在人間漫步,便遇到了那時候意氣風發的少年。”

“我正采花。有個男孩朝我扔石塊,你擋在我身后,隨后便制止了他。我便將那采來的花贈予你作為謝禮。”

“是一支迷迭香。”

“如此平凡……”

“如此平凡。”

……

“原來如此……汝觀吾,歷時多久?”

“自相遇起。”

“直到現在?”

“是。”

“有何意義?”

“神約禁止我等一直觀察某個人,也禁止改變任何人的一切。”

“所以那便毫無意義。”

“因此我便違反了禁令,我要違反兩條禁令,現在已然違反了第一條。”

“所以汝打算接下來改變吾之一切?汝之自大無可救藥。”

“正是,我定然無可救藥。雖說如此,我仍然會用自己僅存的圣芒來凈化你的靈魂。”

“若如此,汝與吾將一同毀滅。觀罷儀式,吾身現狀汝當知曉。”

“嘛,先不談這些。來猜猜,你與我,又相伴多久?”

“不甚明了,還望明示。”

“Always.”

“……”

遺忘逐漸回憶起往事。身旁曾有不同的人,確是同一種性格,溫和,害羞,倔強。

故人離去,新人到來。

……

遺忘恍然。一時之舉,竟創造了本不存在的存在。

不,她本當存在。

只無意間,將她發現。

……

燈在她心即將墮入深淵之際,神廓虛渺化形攜光芒散曼涌入,那是燈純粹的即興表演么……?不,燈是真確能說出這些話的……

畢竟,都不是人類啊……

原劇中,遺忘孤身一人凈化靈魂之海,最后孤身一人將焦灰靈魂埋葬于無人之所,這便是祥子所想之終局。

可這位曾經被她賜予祝福之語的內向敏感女孩,卻在此刻用最溫柔的方式倔強地告知她,或許故事還有另外的結局。

遺忘用自己的一切拯救眾生魂靈,那么一直在背后默默關注遺忘的小天使便全然不顧神之禁令,孤身一人前來拯救遺忘。

小天使未曾想過自己的舉動能否成功拯救遺忘,就如同遺忘未曾想過自己的舉動能否拯救那些已逝冤魂。

她們只是想這么做而已。

也許小天使成功引渡遺忘來到天國,也許遺忘將小天使浸染侵蝕兩者一同墮入地獄,也許她倆會在未來神罰之下一道神魂俱滅,誰知道呢?

但從此刻起

便不再孤身一人

真傻

……

“抱我。”

祥子蒼白淺透薄唇輕微翕動。

像是褪去劇中人的外衣,亦像是心神沉浸魂域,她本能地朝后者索求道。

“好。”

燈的雙手漸漸收攏,她將身體靠了上去,漸漸貼緊祥子沾滿漆黑墨水的冰冷身體,用自己的胸口溫熱著她。她的白百褶裙沾滿了漆黑的墨汁,可她像是不知道,閉著雙眼,微笑著,緊緊從背后擁抱著祥子,用自己的身體給祥子帶來溫暖。

“吻我。”

祥子輕聲道。

她側頭微仰,緩緩閉上雙眼。

“好。”

燈也緩慢而柔雅地側過頭來,緊擁著祥子的身形也跟著微微側偏。調整好角度,她輕輕將淺櫻色的柔軟唇瓣覆在祥子蒼白發紫的唇之上。

宛若天使羽翼輕輕飄落在她心尖,而羽毛仍留存著天使余溫。

......

......

......

初華有那么好長的瞬間喉頭梗塞,睦呆呆抱著自己心愛的粉色吉他。敬業海玲貝斯節拍漏了許多拍,喵夢恨自己沒有偷偷帶手機進來。

觀眾們早已忘了自己是來聽演唱會的,靜靜望著眼前的一幕。

燈與祥子都忽略了一點,祥子耳邊的微型麥還連接著劇院的擴音系統。因此方才二人耳唇之間全數輕語,皆已成為LIVE的一部分。

……

“這才是我想看的啊!這下真的值回票價了啊!!!”

場館內長久沉默過后,觀眾席爆發出了與方才對比極為劇烈的熱烈喝彩聲。而一些眼尖的觀眾認出了燈就是新興人氣樂團MYGO的主唱,頓時周圍一片嘩然,討論聲此起彼伏。有人認為這是兩個樂隊的聯動彩蛋,有人則堅稱兩人是真愛,此刻并非提前安排,而是絕無僅有的神跡。更多的吃瓜群眾聞言便紛紛拿起手機或是相機,開始記錄這難忘的LIVE。其中不乏拿著長筒大炮的專業人士,日后在INS與推特臉書流傳廣泛的數個千萬點擊量經典視頻便出自其中幾位大拿之手。當然,這是后話。

剩下一些沉默的觀眾則依舊沉浸在MUJICA的故事中。

在他們看來,故事仍在繼續著。

......

燈與祥子依舊相擁親吻著,她們早已忘了外界的人與物。

......

在春日暖陽中,少女倚靠在被陽光染成金色的蘋果樹下。

一片純白的羽毛被一陣淡風徐徐吹來。

飄零亭憩在她微揚起的唇尖。

......

“這樣就好。”

“小祥。”

“嗯?”

“不許想關于‘死’的事情。”

“唉?你怎知曉?”

“完成自己的愿望之后就想一死了之,也太狡猾了。”

“啊......被燈看穿了。”

“幫我完成愿望。”

“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

“陪我一起,我們一起。”

“還有呢?燈。”

“一起好好活下去。”

“一起幸福。”

“……嗯……”

“……嗯!”

……

夕陽灑進靜謐的屋內,將床頭柜上擺放的物品照映,一只古樸的小留聲機與一只盛有營養液的碎花琉璃花瓶,瓶中插著幾支安息香,數朵雪白小花不時散發淡然清透幽香。燈正將一只剛削好的蘋果遞給床榻上坐起看書的祥子。

“前段日子,我已退出MYGO,MYGO和平解散了。”燈低下頭,淡淡道。

“什么?這是你們五人的心血吧?”祥子微愣。

“小祥不也看到了MUJICA的和平解散,有人會代替我。”

“是誰?”

“是初華醬。”

“那就不能叫做MYGO了。”

“兩周前,MYGO的大家召開了最后一次離別LIVE。大家終于還是直抒胸臆,那次,我們五個都哭的稀里嘩啦的。不,不只是我們,好多人都哭了。”

“此后,愛音也淡圈了。她說自己將再次踏上留學倫敦之路,這次我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真的下定了決心。素世也在留下祝福后默默離去,她說她的母親希望她能接自己的班,她自己也準備在接下來的高中時期一心學習,朝未來CEO的方向前行。”

“這是難免的,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而我們終歸要長成另一幅模樣。”祥子淡然一笑,意味深長地望了燈一眼。

“只是……那便更不能叫做MYGO了。”她又補充道。

“所以也便不叫MYGO,那支涅槃重生的樂隊將更為狂野,她們定將在東京眾多的偶像企劃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燈眼神篤定地回望祥子。

“叫什么名字?新的樂隊,沒有我們的樂隊。”

“【夢魘疾行】”

“這名字果然像是初華的手筆。”祥子頓了頓。

“初華的內心是荒原,是悲傷的。偶像的工作對她來說還是太歡愉了,反倒有些不切實際。”

“嗯……初華醬她其實……”

“她和我一樣,戴著無法自己摘落的面具,卻不自知。”

“嗯……”

“……不好意思,先不提她的人了。我們還是來說說她樂隊的成員吧!”祥子意識到話題有些跑偏,歉笑道。

“好。夢魘疾行樂隊中,初華是作詞主唱加節奏吉他手,樂奈是主音吉他手,立希是作曲加鼓手,海玲是貝斯手,鍵盤手是月之森初中部三年級的鋼琴天才少女早乙女奈緒。值得一提的是,喵夢雖然做回美妝博主,但她依然關注著初華的樂隊,當然本人說是去蹭吃蹭喝來著。”燈點頭道。

“真是不錯,沒想到是這樣五個人,不過仔細一想卻很合適。初華醬亦是個非常可靠之人,況且MUJICA里就屬她最上心。我當初的私心多少有些愧對她了……希望她能帶領這支新的樂隊走向遠方,去看看你我不曾看到的風景……”

“如果是初華醬,去東蛋演出是遲早的事情吧。”燈微笑道。

“我也這么認為。初華醬有著我所欠缺的一股韌勁,她一定會走到屬于自己的曠野。”祥子頷首道。

“至于喵夢,她其實很喜歡MUJICA的大家,她也曾為MUJICA付出許多汗水。”

“是這樣呢。嗯那個,小睦今天送你的小黃瓜,我給你放小冰箱里了。”

“謝謝。”

“小睦從MUJICA走出去以后就迷上了舞臺劇表演,她的道路也逐漸明朗起來了。”

“小睦是個很好的孩子,希望學習表演能讓她漸漸敞開心扉。”

“是的。”

“小祥,醫生說你腦部的積血經過手術清除得較為徹底,不過還有少量小血塊的殘留。所以你要謹聽醫囑,養成有利于腦部恢復的生活習性。最近一個月,康復療程很順利。像這樣,再過段時日便能順利出院了,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醫療費……”

“小睦和素世還有我各出了三分之一。”

“唉?怎么燈醬你也……”

“放心,MYGO我那部分收益夠用了,還余下一些。”

“唔、你們仨……”

“在小睦她們請的律師的幫助之下,你父親的官司最終勝訴。對家受到了應有的懲戒,一審判決是十年有期徒刑以及沒收所有個人資產。而你的母親豐川夏夢最終選擇不為對家提供證詞,這也是勝訴的原因之一。最后,她便在不久前不辭而別,獨自一人飛回美國加州。雖然豐川家的破產是既定事實,那筆巨額資金流向海外后便徹底不知所蹤……不過所幸欠款已無需償還,之前你所支付的部分欠款也被順利追回,當然這筆錢還得等司法程序,過些時日才能物歸原主。”

“我……我真是無以為報……”

“請安心,小祥。小睦她們并非為了什么回報才來幫助你,因為小祥一直都是我們的好朋友啊。”

“好朋友……”

“是啊。”

“我會想辦法償還的。”

“都說了……”

“燈,你明白我。”

“……好。”

“值得一提的是,你的母親夏夢夫人那天來看了LIVE。我后來才知道她當時坐在我后面一排的靠邊倒數第六個位置。并且那會她望見你的情況,便果斷與我作出了同樣的選擇,撥打急救電話……”

“喏,這個給你。”

“這是……”

“這封手寫信是你的母親交遞給你父親的律師的。律師先生找上了我,對我說了句話。”

‘祥子的母親讓我轉告你,她很感謝你能在那天LIVE中擁抱她的女兒。她希望你能幫忙把這封信轉交給小祥。’

“大概是這樣子。”

“嗚嗚……媽媽……”

……

“其實我本不該說這些,小睦讓我保密。”

“……那你還說。”

“因為我什么都瞞不過小祥,我不希望小祥在恢復期耗費不必要的腦細胞來想這些瑣事,所以便對小祥開誠布公了。雖然這樣做的確有些對不住小睦。”

“......燈醬,過來。”

“好。”

“抱我。”

“好。”

“吻我。”

“好。”

“一起睡。”

“好。”

燈褪去外套,她是洗完澡來的,內里穿的是一件質地柔軟的白色絨布睡衣。她動作輕柔嫻熟地輕掀被褥,隨后便將身子鉆進帶有祥子體溫的被窩。燈仔細將被窩的每個角落掖實,以免祥子夜里身子骨受涼。

深秋夜晚的病棟內空氣寧靜且清冷,小企鵝與小章魚在蘊含暖意的被窩里依偎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體溫與氣息。

祥子伸手將床頭的小留聲機開啟,熟悉的曲調縈繞在小屋內。

《習慣孤獨》的曲調,卻是陌生的語言,來自中國臺灣的麗君小姐。

“這首歌的名字叫,漫步人生路。”

祥子在燈耳畔呢喃。

“漫漫人生之路,不就是在習慣孤獨中尋覓知己。然后拉上她的手,不再孤獨。”

燈呢喃回應。

“我將與你同行。”

祥子點頭道。她微笑著,用雙手柔和輕巧地撩撥開燈的劉海,親吻燈那青澀白皙額間,燈閉上雙眼。

“雖然最終難免孤身一人。”

“她臨死之前,便回憶如歌。”

……

《漫步人生路》

在你身邊路雖遠

未疲倦

伴你漫行

一段接一段

越過高峰

另一峰卻又見

目標推遠

讓理想永遠在前面

路縱崎嶇

亦不怕受磨練

愿一生中

苦痛快樂也體驗

愉快悲哀

在身邊轉又轉

風中賞雪

霧里賞花

快樂回旋

不用計較

快欣賞身邊

美麗每一天

還愿確信

美景良辰在腳邊

愿將歡笑聲

蓋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

每天找到新發現

讓疾風吹呀吹

盡管給我倆考驗

小雨點放心灑

早已決心向著前

路縱崎嶇

亦不怕受磨練

……

還愿確信

美景良辰在腳邊

愿將歡笑聲

蓋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

每天找到新發現

讓疾風吹呀吹

盡管給我倆考驗

小雨點放心灑

早已決心向著前

無傷風雅呦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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