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吃完最后一簇沙拉蔬菜后正欲起身,祥子便自顧自地湊到燈跟前,用餐巾紙仔細(xì)擦拭掉她嘴邊的奶油漬。
“小祥,在此之前我得先去刺刺她們那兒請個假,然后和她們暫時道個別。”燈乖巧端坐著,待祥子擦拭完畢后,小聲說道。
“好,那我正好在家思量這周的旅行計劃。”祥子點點頭道。
“……”
“怎么了,小燈?”祥子看燈立在原地一副躊躇不定的樣子,疑惑問道。
“小祥……嗯,要一起去嗎?”燈忽然說出口,隨即臉?biāo)⒌囊患t。
“唉?也對。小燈交了新朋友,我沒有不去認(rèn)識的道理。”祥子倒是爽快答應(yīng)了,她朝燈清朗微笑道,隨后優(yōu)雅地起身,將小籃子抱在懷里,走出臥室。
“唔……為何剛才的一瞬,我竟后悔了?這是怎樣奇怪的心情……”
燈愣呆在原地,隨后緊閉雙眼猛地甩甩頭,盼將一瞬間的想法甩出腦外,幾撮灰紫毛發(fā)像小獅子剛生長出來的鬃毛似的跟著甩動。
“小燈!我洗漱好了哦!換你來吧desuwa!”十幾分鐘后,衛(wèi)生間方向傳來了祥子親切的嗓音。
“嗯,好!”甩頭似乎真心有效,燈將這小小疑慮拋諸腦后,跑將出去。
……
燈望著鏡中之人,深呼吸起來。
今天穿著一件深綠色針織森系高領(lǐng)寬松毛線衫,肩披深藍(lán)色印染花流蘇披肩,長褶過膝直裙落落垂擺于膝前。
燈打開眼鏡盒,將圓框復(fù)古眼鏡戴上,最后戴上一頂淺灰色小南瓜帽。
“小愛不久前特意推薦給我的文藝少女風(fēng)穿搭,融入了一些森系元素,看來很適合我呢!回頭可要好好感謝她!”
燈望著鏡子里文雅古樸的自己,不自覺腳尖點地轉(zhuǎn)了一圈,倩笑道。
“小燈~打扮好了嗎?
“嗯好了,小祥等我一下。”
祥子今日穿搭休閑風(fēng),米色線衫配一件舊牛仔小夾克,淺灰米格過膝裙。
出門,燈穿了一雙帆布鞋,祥子則蹬一雙黑漆小皮鞋。
天橋之上,陽光正好。
祥子與燈牽著手,漫步前行。
“小祥的身體能轉(zhuǎn)化太陽能量。”
燈忽然冒出一句電波話語。
“唉?!”
“小祥的手心肉肉的,很柔軟,滾燙滾燙,仿佛灼日散發(fā)的全部暖意均通過這里傳遞進(jìn)來,直達(dá)心臟。”
“唔,我早該料到小燈是擅長這些箋言蜜語的。”祥子一愣,轉(zhuǎn)而揶揄道。
“啊……對不起……”
“笨蛋小燈,道什么歉呀?請多說一些,再多說一些!我愛聽呢~”
“唉唉唉?!就算小祥這么說,我、我這樣嘴笨,也只會有感而發(fā)時吐露兩句……而已。”聞此燈便略感面紅耳赤。
“嘿嘿,我自然知道啊!”祥子抓著燈的手握得更緊了。
“知……知道還這樣子,小祥壞!”
燈嘴上這么說著,腦袋卻如小企鵝般依偎在祥子肩頭,發(fā)梢肆意輕蹭著祥子的白皙肩頸膚表。
祥子有些受不住這般刺撓微漾,干脆也將淡藍(lán)色辮子甩在燈肩頭……
“想走得再慢一些呢。”祥子語氣慵懶愜意地喃喃道。
“嗯呢~!”燈微笑著回應(yīng)她。
“唉!不對,差些被小祥繞進(jìn)去了!我們得快些,今天、今天仁菜醬和我說她們有重要的事情,我們得早些過去才行!”
依儂片刻后,燈忽然想起正事,趕忙拉著祥子的手朝著電車站方向一路小跑起來。祥子便笑盈盈地隨她拉著跑,反正也不累。
……
澀谷,頂樓錄音棚。
早到的仁菜和安和昴并排坐在落地窗臺邊。
“小燈說今天要過來請假。”仁菜看著手機(jī)屏幕說道,神色有些陰沉。
“這樣啊,她最近總請假呢。”安和昴攤攤手匿笑道。
“可能是有什么隱情吧,等會問問看好了。”仁菜點點頭道。
過了會兒紅姜二人便一道進(jìn)來,半個鐘后,河原木桃香氣喘吁吁地一把拍開門:
“呼哧!呼!對不起,我?guī)腿拓浲局卸萝嚵耍浴①I了點喝的補償大家!”
這貨抵著門的手上確實抓著只塑料袋,里頭裝著幾瓶冰鎮(zhèn)朝日啤酒……
仁菜看清袋中裝的是什么,倒也沒說什么,徑直走過去,然后輕輕來回?fù)崦蚁隳X袋。
“怎……怎么了?!”
桃香一驚道。
“辛苦了……”
仁菜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搞什么,突然這么肉麻。”
桃香嘴上說著,還是乖乖讓仁菜摸了會腦袋瓜子。
“沒什么。不過你來得還不算晚,今天得等伊洛娜小姐,她要帶夢魘疾行樂隊的人來。”
仁菜接過桃香的一袋冰啤酒放進(jìn)冰箱,不緊不慢地說道。
“是商量這周六的對邦事宜吧。”
“正是。”
“伊洛娜小姐說她什么時候到?”
“十五分鐘后,她上午驅(qū)車專門去接待每位夢魘疾行的成員,結(jié)果也撞了早午高峰,此刻怕是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唉?親自去接嗎?晴香小姐……哦對,忘了晴香小姐請假回老家參加朋友婚禮去了。”
“不止,伊洛娜小姐對這次對邦非常重視。”仁菜望著桃香的雙眼閃爍起來,“如果這次對邦效果好,就有機(jī)會爭取東蛋的演出排期,這是經(jīng)紀(jì)公司高層和伊洛娜小姐明確表示的。”
“這樣子……等我一下,我把這幾日的運輸單子拜托給透先生!”
桃香掏出手機(jī),立刻給透先生打電話。交代妥當(dāng)后,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fù)录{。
“那么,勞煩大家了,我們這幾日就開啟魔鬼訓(xùn)練模式!”桃香右手指尖指向天花板大聲道。
“好!!!!”
其余四人見此情景,心領(lǐng)神會舉臂齊聲道。
“我昨夜正好寫了一首主題歌,你們請過目,看看要如何修改完善。”桃香從口袋里掏出筆記本。
“辛苦了,我先看看吧。”仁菜接過筆記本,開始仔細(xì)翻閱起來。
……
與此同時,澀谷擁堵不堪的十字路口,伊洛娜坐在駕駛座,右手靠窗望著車窗外的長龍發(fā)呆。
副駕駛座上坐著一位嬌小美貌的女孩,她穿著一身純白洛麗塔裙,戴著一頂貴族遮陽帽,乍一看酷似電影里久居古堡的吸血鬼伯爵千金。
帽檐將她那精致如洋娃娃的柔潤臉龐與筆挺秀氣的鼻梁遮掩,陰影中的一雙碧藍(lán)色瑰麗瞳孔半隱于修長秀美睫毛之下,深酒紅色的微波浪卷長發(fā)垂蕩及腰。弧線柔順的下頦與微抿的薄唇在陽光照耀下更顯雪樣皙白沁血紅殷。
后座亦坐著三位年輕女孩,右位是穿著黑色正裝的淚痣黑長直美少女,左位是穿著緊身背心配黑夾克的中短翹發(fā)酷姐,坐在中間的是位有著頭純白短發(fā)異色瞳的可愛元氣少女,穿著白運動衫,外披牛仔外套。
好在伊洛娜小姐的座駕是雷克薩斯SUV,車腔內(nèi)部很寬敞,完全不顯擁擠。
“話說,你們主唱怎么不在?”
伊洛娜瞥了眼身旁的少女。
“不勞您擔(dān)心,uika姐明早就會回到tokyo,這次的對邦商討事宜由我代為轉(zhuǎn)告。”
少女淡淡答道。
“喔……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伊洛娜倒不在意,禮貌微笑道,
“畢竟早乙女奈緒小姐,現(xiàn)在變得很靠譜呢。”
“伊洛娜小姐現(xiàn)在怎么會夸獎我了?”少女歪頭看了眼伊洛娜,挑了挑眉。
“陳述事實,別多想。”
車流長龍緩緩前行,車內(nèi)很安靜,早乙女奈緒緩緩閉目淺眠。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愛是永不止息。”
夢囈,默念。
“唉……”
伊洛娜悄然望了她一眼,外透過后視鏡瞧了眼后座。
三位倚靠在一起,早睡著了。
“緣你們信任我,我也便盡我的全力和一切可利用的資源組織好這次對邦。”
伊洛娜輕聲道,并非對沉睡的少女們,而是對自己的規(guī)訓(xùn)。
二十多分鐘后,不遠(yuǎn)處那群熟悉的建筑帶已在朝她招手。
伊洛娜將雷克薩斯停在地下車庫,然后將它的全景音響開到最大:
夕闇影になる橋を見ていた
出現(xiàn)在薄暮的陰影中的那座橋
屆かない場所へ渡れるはずの
一定能通往那無法傳達(dá)的地方吧
自転車を乗り捨てて時間を止めていた,
從自行車上下來,仿佛停滯了時間
動かない雲(yún)から冬枯れの光
光芒躲在靜止的云后,照耀這枯萎的冬季
このままじゃダメなのにこのままでいたくて
明明知道不能停留還是忍不住
淡い陽射しの中いつまでも立ってた
佇立于這淡淡的夕陽中
川辺に吹く風(fēng)に身をすくめ夢を語ろうとしてみた……
被河邊的風(fēng)吹拂過的身體瑟縮著,嘗試訴說夢想……
在二十一世紀(jì)初的美麗音樂洗禮之下,幾位少女從困頓中驚醒,結(jié)束了長達(dá)三個半小時的堵車閑夢,隨后紛紛從座位上挺坐而起,下車。
“銀之橋。雷克薩斯的音響果然不錯,音色夠保真也夠渾厚,是我喜歡的質(zhì)感。”
立希豎了豎大拇指,認(rèn)真夸獎道。
“立希醬很識貨嘛,我特意配的音響設(shè)備那必須不錯~請跟我來。”伊洛娜微笑著聳肩攤手,神情自豪地說道,隨后大步流星地往電梯廊道方向走去。
“話說這里有些年頭了,準(zhǔn)備什么時候搬走。”海鈴?fù)送唏g的地下停車場,面無表情道。
“海鈴醬請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
伊洛娜訕笑著打哈哈道,心說這旮旯地界,有錢誰不走。
“抹茶巴菲。”
樂奈首次發(fā)聲,不忘初心。
“來的時候不是才吃過嘛?!”
立希回頭佯裝慍怒,對野貓瞪眼道。
“剛才醒了,舔了下嘴邊的抹茶巴菲,又想吃了。”
樂奈直言不諱道。
“野貓別得寸進(jìn)尺!還有啊,等會遇到刺團(tuán)的隊員要懂禮貌,不要到處閑逛。”
立希現(xiàn)在儼然擺出一副貓主人的風(fēng)范——如果比她高小半頭的大只佬樂奈沒有半掛在她身上,就更有說服力了。
令伊洛娜意外的是,早乙女奈緒來時路上竟一言不發(fā)。
她在想什么……?
算了……
來到頂樓的錄音室門口,伊洛娜將門推開時,她愣了一下。
身后的立希與海鈴也猛然一怔。
錄音室里除了有刺無刺的五位成員,還有一對既熟悉亦陌生的身影。
……
“小燈,還有……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