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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犬一臉崇拜地問:“主人怎知八太子在說謊?”
“公主素來盡職,若非大事,斷不會讓人代勞。還有,八太子撒謊時會口吃。”
“主人英明,英明!”哮天犬語氣里透著心虛。
楊戩突然十分嚴肅地呵斥道:“哮天犬我問你,當日你為何想到讓四公主還陽救我?”
“啊,這-”哮天犬低下頭,忍不住轉動手中的骨頭棒,不知如何回答。
“你也敢對我說謊?”楊戩厲聲喝道。
“主人,哮天犬不敢!”哮天犬嚇得縮著脖子,在主人威壓下,哮天犬只得道出實情:“那日是四公主的魂魄找到我,說主人的性命有危險,然后我就帶她去昆侖山還陽。”
“她是怎么找到你的?又是怎么和你說的?詳細講來!”楊戩一句比一句問得緊迫。
“四公主是自己離開真君神殿,到華山去找到我。我當時嚇壞了,立刻要送她回來。可她說開天神斧是上古神器,不分正邪,想要用它估計要用生魂血祭。她怕您是想用自己的命祭神斧,所以讓我趕快幫她還陽。最后我們還是晚了一步,丁香祭了神斧。但也不算太晚,四公主現身幫主人解釋原委,沉香他們才沒有傷了主人!”
“唉,是我粗心了!”楊戩氣得跺腳。自己近日忙著整理新天條,梳理過往案件卷宗,竟然沒有想到哮天犬怎么敢不聽自己的吩咐,私自讓四公主提前還陽來救自己。
“主人—主人—我—我—”哮天犬許久不見楊戩生氣,嚇得諾諾連聲。
楊戩臉色驟變::“你真是胡鬧,雖然她當時的魂魄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離開了老君的聚魂壇便有魂飛魄散的危險。你直接帶著她的魂魄去昆侖山還陽,可知她魂魄受損,再難施法?速去東海!”
“啊,這么嚴重!”哮天犬吃驚的咧開嘴。
“速去東海!我要親自見她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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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和哮天犬趕到東海時,聽心正在和小玉、丁香一處品茶。這幾日正值雨季,八太子忙得腳不沾地,他怕丁香自己在龍宮煩悶,特地求沉香讓小玉多來陪她。
聽心十分喜歡兩個女孩子天真浪漫的性格,每次小玉到了,必拉著她喝茶聊天,聽她講牛家村的趣事。
“唉!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回來?”丁香等得焦急。
聽心笑著安慰道:“雨季過后,我便讓二哥替他去。”
“丁香,我們不是都在這給你解悶嗎?”小玉調皮道。
聽心又道:“好孩子,過了今天,我就同父王講,讓二哥去替他,讓他休息十來天好好陪你。”
“四姐姐您說話算數!”丁香高興的不得了。
楊戩聽到這里更加確定聽心魂魄受損,便徑直走到三人面前。小玉大驚“舅舅,您怎么來了?”
“四公主,贖小神失禮!”楊戩說完不顧聽心抗議,直接拉起她的手腕。楊戩一測聽心的脈息不由大驚失色,“聽心,你的魂魄怎么損傷的這么嚴重?”
另外兩個女子都未見過二郎神失態,一臉狐疑加驚愕。小玉壯著膽子問,“舅舅你——”小玉看到楊戩的神情,硬生生把后面的話吞到肚子里。二郎神竟然掉了一滴眼淚,自己是不是看錯啦?
楊戩看著聽心又懊惱又慚愧,眼前的龍女曾經馳騁東海,三界內皆有美名。還記得治理弱水時她調兵遣將,聰明能干,人人嘆服,現在怕連爬云都困難。“是我害了四公主,楊戩該死!”
聽心卻很淡然,她默默收回手笑道:“真君不用自責。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若三圣母和沉香知道了真君的初衷,一定后悔莫及。我與三圣母多年相交,也看著沉香長大,所以一時情急,才魯莽行事。真君放心,父王已為我尋來靈藥,調養些時日便好。”
“四公主,楊戩定會想辦法幫你修復魂魄。”楊戩說罷轉身離去。
“舅舅慢走。”小玉搖著手,有點不知所措。小玉又轉頭問聽心,“四姨母,真的和舅舅說的一樣嗎?”
聽心拉過小玉的手安慰道:“沒有那般嚴重。你舅舅心懷恩義,事事都要報答。其實我和他、你婆母是多年好友,不必算得那么清楚。小玉,答應四姨母,此事莫要告訴三圣母和沉香,免得他們擔心。”
小玉面露難色道:“我不能同沉香和娘親撒謊。”
聽心暗自嘆氣,魂魄受損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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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踏進家門,面色微凝,顯得心事重重,她猶猶豫豫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要如何告訴沉香。
“小玉,回來了。”三圣母從內堂走出,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她是一位美麗而端莊的女子,眉眼之間有著楊戩的影子,但更添了幾分柔和與嫵媚。
小玉看到婆母,臉色微變,她心里藏不住事,又不會撒謊,訥訥回答:“嗯,娘親!”
三圣母看出小玉臉色不好,忙問:“小玉,怎么了?不舒服嗎?”說著將手溫柔的將手伸向小玉的額頭。
小玉趕緊搖頭道:“沒有,娘親不用擔心!”
三圣母想了一下又接著問:“難道是四公主有什么事嗎?”
小玉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是的,娘親。”接著,她把聽心魂魄受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圣母。
三圣母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四公主對我們楊家有恩情,現在她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
三圣母轉身走向內堂,小玉知道,那是去取寶蓮燈的地方。三圣母打開一個古舊的匣子,從中取出了寶蓮燈。三圣母看著寶蓮燈道:“我現在帶著寶蓮燈去見二哥,小玉這個事情先不要讓沉香知道。”
小玉面有難色,她不愿意同沉香撒謊,“娘親,我—”
三圣母安慰她道:“你們兩個孩子好不容易走到一起,這些事就讓我們長輩來處理吧,聽話!”
小玉默默點頭:“好,聽娘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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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三圣母疾步跑入真君神殿
“三妹怎來了?”楊戩見到三圣母有些驚訝。
“我聽小玉說,四公主當日著急還陽,損傷魂魄,所以特趕來問問你,四公主究竟傷到什么度?”
“唉,都是我的錯,讓四公主受苦。三妹不瞞你,四公主傷得極重,連最簡單的法術都難以施展。”
“啊!”三圣母倒吸一口涼氣。
“我從藥王哪里回來,藥王說聽心著實傷得太重,他那里沒有辦法,建議我去兜率宮!”
“二哥,我把寶蓮燈拿來了,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四公主對你我有大恩,我們要想盡辦法治好她。”
“三妹你說的沒錯,四公主對咱們楊家有恩,我準備去老君哪里。”
“我和你一起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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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樣呀!”兜率宮內,太上老君聽完他兄妹二人的陳述面露難色。
楊戩對老君深深一拜道:“老君,萬事都是楊戩的罪過,四公主因我受累,萬望您施以援手。”
“嗯,讓老朽想一想,龍族身具百鱗之長,凡人的魂魄修復皆非易事,更何況是龍族的魂魄,修復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老君如若無法救治,三界之內,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太上老君勸道:“真君莫急,這不是一二顆仙丹可以解決的,何況老朽的仙丹,都進了你家小兒的肚腸。”
三圣母忙道:“偷盜仙丹是沉香不懂事,老君我先代兒子給您陪罪。”說完便對太上老君跪拜。
老君連忙扶起三圣母道:“這可使不得,老朽的仙丹是為新天條出世做貢獻啦,剛才是玩笑,三圣母莫要見怪。”
“老君,我三妹也是心急。四公主為人俠義,又心懷三界眾生,不僅對我楊家有恩,對三界眾生也大有功德。老君,您若有辦法讓她復原,無論什么奇花仙草,法寶靈珠,您講得出,楊戩就尋得到。”
太上老君搖搖頭道:“老朽這兜率宮,都快變成你真君神殿的藥房了。”
楊戩態度懇切道:“老君,三界中,上到凌霄寶殿,下到九幽地府,我楊戩都去得,您盡管吩咐便是。”
“唉,老朽就是心太軟,被你們吃的死死的。”說完太上老君從一個葫蘆里,倒出一顆仙丹接著說:“真君,你看這個定魂丹。”
楊戩不解問道:“老君,這個定魂丹我上次求過一枚。似乎效用不大。”
“你呀說的沒錯,修復魂魄雖然難,但也不是全無辦法。這個定魂丹要為龍族修復魂魄,還需要加點猛料。”老君拈須沉思片刻道,“這個猛料,其實說難也不難。不過……”
三圣母搶上前說:“老君放心,需要什么我與二哥一起去尋,我兄妹愿意為四公主赴湯蹈火。”
“嗯,老朽需要一個千年以上修為的上仙,削下三花聚頂,化成精元,注入這定魂丹里,煉成金丹,然后用這枚金丹,化成燈油,借助三圣母寶蓮燈的寶光,再幫助四公主重鑄魂魄。”
楊戩聽后大喜,忙問:“老君,可能恢復如初?”
“寶蓮燈加上老朽的仙丹,自然不在話下。但是要找這個三花—”
楊戩緊接著問:“老君,煉制金丹需要多久!”
“只要有了三花聚頂,仙丹五十日可成。”
“好,老君現在開始吧。”
太上老君心中一驚道:“啊?現在?”
“老君,我的三花聚頂。您看能用嗎?”
“可—可以。”太上老君一邊點頭,一邊驚異。
“二哥,二哥,用我的吧!”三圣母忙上前阻攔。
楊戩笑道:“三妹,你莫要擔心。你與沉香劉彥昌一家分離太久,現在要享受天倫之樂,而且還需要你用寶蓮燈為四公主修復魂魄。天上一日地下十年。五十年后你來老君這里取了金丹替四公主療傷。我辭去司法天神之職,回灌江口閉關便是。”
“二哥,還是用我的吧,四公主是我的好友,又代我照護沉香多年,理應是我!”三圣母還是不依。
“三妹,四公主是為了救我才魂魄受損,也是楊戩應該回報四公主的,只有這樣我才能心安。況且還需要你用寶蓮燈的神力幫四公主修復魂魄呢,而且三花聚頂重新修煉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二郎神果然重情重義。這三花聚頂,哪個不是千年苦修得來?老朽佩服,佩服!”太上老君在一旁連連稱贊。
“老君謬贊。只是此事還望二位守口如瓶。”
“二哥放心。”
老君捋須道:“老朽這張嘴,向來嚴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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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二哥!”哪吒踏著風火輪,疾馳而來,“我來找你喝酒啦!哮天犬,你家主人呢?”
哮天犬笑嘻嘻道:“主人正閉關修煉。”
“閉關?”哪吒一下瞪大了眼睛,“這可真是不巧,我難得有空想找他喝杯酒,他居然閉關了。他要閉關多久?”
“沒準兒,主人說少則一百,多則三百。”哮天犬掰著手指算了算。
哪吒大惑不解的問:“這么久!他已是威震三界的戰神,還修什么?”
哮天犬清了清嗓子,學起楊戩平日的神態道:“大道無邊,既然新天條已經出世,我需靜下心來,好好參悟大道。”說完又笑著同哪吒解釋:“三太子,著實不巧,不然您忙完這陣再來吧?”
“他倒會偷閑。辭了司法天神之位,累得我們父子腳不沾地。好容易有空找他喝酒,他居然閉關!”哪吒深感遺憾,最近太忙,自己總覺得沒有機會同二哥好好說說體己話。
“三太子,您要是想喝酒,找沉香陪您啊!”哮天犬笑著建議。
“傻狗!人家新婚燕爾,我去添什么亂?”哪吒說完就在哮天犬頭上敲了一個毛栗。
哮天犬汕汕道“您說得對,說得對!”
“算了,我忙完這段日子再來看他吧。”哪吒伸長脖子,對著神殿內喊道,“二哥,你可欠我一頓酒,記得呦!”哪吒的聲音回蕩在神殿中,卻無人回應。他轉身離去,風火輪的紅光消失在遠方的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