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過長長走廊的空隙,我深呼吸,快速調整著狀態。
以朋友的身份,以過來人的語氣,說:老師,您好!
這聲問候正應了那一句:我不尷尬,尷尬的是別人。
在你面前,我永遠是當年的小丫頭。不論以何種身份,都不如一句對老師的問候來的親切和平易近人。
你拘束著,臉紅了。那一刻,我還不知道你仍有期待。
因為離母校太近,亦或覺得自己在BJ逗留了二十多年,應該比你更有安排點菜的權利。
我麻溜的點好了菜,和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想知道我們還是不是知己。
這種感覺還是很熟悉吧。
恍惚中又看見那個30多歲正直壯年的男子,從銀杏樹下輕輕撿起兩片“小扇子”,仔細的拂去灰塵,用手掌再次摩挲著,仿佛是要把美好與愛意揉進這掉落的銀杏葉。
這兩片葉子至今還躺在我的日記本里,但我不想告訴你。
美好的感情猶如陳釀,只能靜靜地品評,結果只在一顰一笑之間,或有幾份輕浮又意味深長。
但是,畢竟過去了20載,身材和皺紋無不在低語:歲月是把殺豬刀。
我不再婀娜,你不再飄逸。
我以為的把酒言歡也未出現,只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碎碎念。
你說,當年如何離開學校,如何創業,如何再回BJ。
我說,回BJ有沒有半分因為我?因為你當年說過,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會在BJ的某個角落關注著我。
你說,最主要的原因是生活所迫。
我不知道你是故作謙遜或是不想讓我難堪。
我說,20年前的很多記憶已經不見了,你可能不信。
你說,不信。
是呀,茫茫人海,只忘記了與你有關的那幾年,誰信呢?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疏離。
眼前浮現出閏土長大后再見周樹人的場景,少爺……
因為好久不見,所以沒有默契,也沒有信任了吧。
再怎么解釋,也像強詞奪理。
于是,我沉默。我猜此刻的眼眸里滿是故事,但視線卻只能轉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