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家伙!
林諾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身影,心中只剩一片悲涼。
于是,她也不再多想,徑直去了器峰,打造了一把木元素的劍,取名——苒悠。
煉好后,她將劍放在了儲(chǔ)物袋中,又飛回了逍遙峰,到“念茵“院(劉念的院子)一看,沒人,便只好回到自己的屋里,卻不想看見刻念一臉呆滯地坐在里面。
“小念?”林諾走到劉念面前,“這是怎么了?”
劉念抬頭望著林諾:“師姐,你為什么要放手?為什么!”明明你可以救下師尊的啊!
“小念。“林諾看著劉念這幅樣子,很是心疼,“我…師姐也不想放手,但是有的時(shí)候,不是我想不想就能決定的。”
“可是…”劉念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諾給打斷了,
“小念,其實(shí)不是我放的手,是師父她救人的心。”
“心?”
“嗯。那天晚上,師父她說,若她不去,死的便是天下蒼生;但她去了,死的,便只她一人。”
“可是憑什么是師尊啊!”劉念幾乎哭著喊出來的,她不懂,也不理解,那么多的人,那么多修為高的人,卻偏偏是師尊去拯救蒼生,卻偏偏是師尊身死道消,魂飛魄散。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她知道在當(dāng)時(shí)只要有人幫了師尊一把,她就不會(huì)死。但是,卻沒有人幫她,只有一群看著笑話的人。可明明,師尊是為了救他們啊!
劉念什么都懂,但又什么都不懂。
“小念,”林諾看了看劉念,只是迷惘的低下了頭,聲音幾乎小到聽不都,“我也不知道,憑什么啊…”
所有人都在問,整個(gè)世界都在向林諾釋放著自己最大的惡意:師父的死亡,師長的索取,師妹的疑惑…接踵而來的種種的讓她精疲力盡,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所有人都忘了,包括劉念,也包括林諾自己,于微仙尊殉道的那一天,是林諾的生辰。而林諾今年,才十三歲。在俗界,十三歲,還是個(gè)無憂無慮的孩子,更別提長壽的修真界了(劉念所在的已經(jīng)算是修真界了,俗界是禁止使用靈力的,劉念今年九歲,林諾是五歲時(shí)被于微帶回去)…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那些處事圓滑的老狐貍也不一定能處理好,可林諾除去一個(gè)親傳的身份,一個(gè)師姐的稱呼,也不過是一個(gè)十三歲的孩子罷了。
所以對于劉念的問題,她只能說,“等你長大就懂了。”是啊,長大后就懂了,那我長大后也會(huì)懂的,對吧?林諾在心里偷偷的問自己,卻沒有人告訴她答案。
過了很久,林諾才將劉念哄好,她看著已經(jīng)睡著了的劉念,輕聲說到:“睡吧,有師姐呢。師父不在了,以后,就讓我來保護(hù)你。一切都會(huì)好的,一定,會(huì)好的。”
林諾看了看天,已經(jīng)晚上了啊。
這一刻,林諾不知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去了那個(gè)山頂亭臺(tái),于微以前長待的那個(gè)地方,她還記得,名字是師父和她一起取的,——白榆
“天上何所有,歷歷種白榆”的白榆。
林諾仰頭看著天空,天上的星星閃爍著光,她好似看到了師父在沖她笑,恍惚伸手,卻無一物。
可惜,她不是神,碰不到天上的星辰,也注定守護(hù)不了她想保護(hù)的人…
“師父…”
“我是不是做錯(cuò)了,是不是我不放手,你就不會(huì)走了…”
“師父你理理我好不好,我想你了…”
“師父,你知道嗎?您殉道那天,我做了個(gè)夢,可是夢里沒有您,然后我醒了…”
“師父,你到夢里來看看我好不好…”
“算了,還是別了吧,我受不了那種醒來的落空。”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師父,我想你了…”
那天晚上,林諾大哭了一場,從那以后,她再也沒哭過。她不能哭,也不敢哭。
她好似一夜就成長了,成了劉念最堅(jiān)固的后盾。因?yàn)樗溃鞘撬ㄒ坏挠H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