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來果點頭,喝了口菊花茶清嗓。開始她還有些后悔覺得是上了阿柴的賊船的感覺,可當身臨其境就充滿了力量,覺得做個潑婦也是不錯的。
正巧一輛電瓶車從大門口繞了出來,駛上人行道。
“人行道。”
阿柴先開口提醒。武來果緊跟著一拍大腿。
“人行道逆行你懂不懂規矩啊。”
聽到兩人指著自己咋咋呼呼才上人行道的車又退了回去,掉頭沿著非機動車道往前去了。
首戰告捷,武來果很是得意,對著接二連三魚躍而上的電瓶車持續輸出。偶爾看到一輛摩托還罵的更起勁,恨不得自己腳踩烽火輪追上去罵一路。
舒坦,簡直太舒坦了。
“趕著投胎啊,上人行道。”
“你怎么不去機動車道上逆行啊。”
“走人行道你騎你老母哦。”
偶爾有人扭頭沖武來果回上一句,“神經病。”
等到這時候武來果就更來勁了,愉快地揮舞著雙手。
“祝你下一個路口出車禍。”
雖然罵的是很難難聽了,阿柴還是保持著笑容昂首挺胸站在武來果身后,他沒有黑色西裝之類的就盡量穿得流里流氣,還把肩膀和胳膊的肌肉都露了出來,就是要人看上去他不好惹。
其實這個位子是他和王大益在頭天晚上商量好的。王大益覺得武來果確實也需要些情緒上的輸出,阿柴這個罵街的想法不錯,不過也得在自己占理的基礎上盡量保障安全。那種龍蛇混雜的市場去違章的車雖然多,也都是些渾人最不怕動手的。到這里最穩妥,在里面工作又還騎小電驢的人基本就是要點面子還沒多大能耐的,礙于身份更不可能把事情鬧大。
大益哥確實是聰明,阿柴得意地,看著武來果潑婦罵街的樣子都有些嬌俏可愛了。
“來果,喝水,潤潤嗓。”
他遞上水杯。
武來果臉蛋紅紅的,氣呼呼地用手扇著風,接過水杯。
“風。”
阿柴立即拿起掛在脖頸上的小電扇對著武來果吹。
“現在沒什么人,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
“嗯。”
武來果坐下,阿柴也狗腿的蹲在她身側,一手拿著小電扇,一手給自己扇扇子。
“來果,累了嗎?罵的爽不爽。”
“一般般吧。”武來果翹起了二郎腿,看樣子很是愜意。
這時又有一輛電瓶車從人行道駛了過來,看著武來果肯定反應不及。阿柴率先罵了過去。
“這是人行道。你講不講規則。”
那人似乎是沒有預料到還有人守著點在這罵呢,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阿柴啪的合上扇子。
“瞪什么瞪,把你眼珠挖出來。”
看著路邊的瘋狗亂咬般的兩人是有點脾氣在身的,騎車人灰溜溜地跑了。
“你怎么罵人呢?“
好似是被阿柴搶了表現,武來果質問他。
“我表現得怎么樣。我怕把他放過去了,你生悶氣呢。今天咱們主打的就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過。”
“再罵狠一些。”
武來果對阿柴的態度表示贊許,直接下達了指示。
“好的,我再鉆研鉆研,我覺得不帶臟字的罵人才是最厲害的。”
“厲害個屁。那得文化水平相同,不然人都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記住,罵粗人就要用粗話,罵文化人再去講文明。”
武來果心情真是很好了,還能在這種小事上費口水教導阿柴。
阿柴連連點頭,表示謹記教導。真是悔現在兩手都拿著扇,不然得好好表現,把武來果的話都記小本子上。
“柴哥。你在這干嘛。”
陳澄一雙牛眼沖阿柴瞪得又大又圓。
他和老陶在馬路對面看了半天了,老陶一口咬定這就是阿柴,畢竟他的身高和長相還挺顯眼的。
陳澄搖擺不定,雖然說長得很像阿柴,但是做的事情好無聊,無聊到不可思議的。
“哎,你們怎么在這。”阿柴笑臉相迎。“我們在罵街哦。”
“哈?”
陳澄手里的冰棍都不甜,他望望一臉健氣的阿柴,又看向翹腳坐在路邊帶著墨鏡的武來果。就剛才所看到的種種來說,這兩人實在說不上是很正常。
“啊,是看到不符合交通規定的人,提醒他們嗎?”
雖然之前都已經聽到過武來果非常親切的怒罵了,老陶還是在一旁委婉的解釋。
“差不多。你們怎么進城了。”
“明天你們不是搬村里了嘛。我和老陶下午沒課就進城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收的。”
實則是想要混一頓飯吃,當然陳澄是不會把實話說出來的。
武來果摘下墨鏡,瞥了眼陳澄,又戴上。
早怎么沒聽說?看來這兩孩子是臨時起意的,再說這地方也和自己住的小區八竿子打不著。
“干活的有他就夠了。早收拾好了。”說著,她踢了阿柴小腿一下。
“啊,是姐姐吧。我是陳澄,第一次見面。”
雖然覺得阿柴的這個姐姐有些古里古怪的,陳澄還是滿面掬笑做了自我介紹。
武來果絲毫不講人情,直白的打斷他。
“哦,之前見過了。”
“是嗎?”
陳澄感到尷尬,這還是好在他沒見到墨鏡下武來果巨大的白眼的情況下。
剛巧這時人行道上又駛來一輛電瓶車,陳澄即刻轉臉指著罵了一句,“龜兒子,上你娘的道。“
電瓶車被這么突然的一罵,差點滑倒。
陳澄松了一口氣,這才覺得緩解了尷尬。
不知武來果心中正暗罵他呢。廢物,把人嚇倒受傷了可是要被索賠的。
老陶完全沒有被幾人之間的氣氛困擾,拍拍阿柴的肩膀。
“柴哥,還有什么要幫忙就說。我和橙子進城耍也沒什么事干。還有明天開我叔的小貨車來幫你搬家,時間大概是幾點你得快點定一下,不行的話得換車。”
“對,換我家的小面包。”
為了體現出自己的存在感,陳澄強行擠進老陶和阿柴的對話中。
“你看怎么樣?早些還是晚一些?”
阿柴扭頭問武來果,可不能讓她再保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了。
“隨便。”
就知道她會這樣說。
“早上你起得來嗎?”
阿柴反問。
“難不成你還要早到擾民呀。”
“那倒不至于。”阿柴笑了,轉頭對老陶說,“中午之后,三點吧。弄好了大家剛好吃一頓晚飯。在院子里烤肉怎么樣?“
“好耶,我負責提供炭火和飲料,老陶出海鮮,柴哥你就買肉吧。“
陳澄歡呼,當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武來果懶懶起身,似是不想再繼續人行道衛士的行為了。收了別人幫助的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武來果捏著肩膀問兩個小伙子。
“累了。要休息。你們兩有什么安排嗎?晚上一起吃頓飯唄。”
“哎,好呀。”陳澄躍躍欲試,被老陶拉住。
“不了,要沒什么事的話,橙子還要陪我去買書。”
幾人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后就各自道別了,走出一段距離,陳澄不住扯著老陶的手。
“你說柴哥的姐姐到底是什么病呀?我看她不像是那種需要到咱們小村子里修養的啊?面色紅潤,中氣十足,跟吃了十兩人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