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過后，阿柴當真照武來果的指示去了山下的市場。市場和商業街那一片住了幾百戶人，大多他都認識。無非是走到人家店門口，打聲招呼，寒暄幾句，問要不要幫忙？
問候之后當真有人又提了一些東西送給他。
之后東西越來越多，小摩托也放不下了，阿柴不得已征用了老陶家的三輪車。
老陶看著滿滿一車貨，不禁感慨他挺會過日子的。
感慨過后又從店里提出一個西瓜。
“這個你拿著，別人家沒給吧。”
畢竟不是當季的水果價格偏貴，又很難買到。
阿柴點頭。
“王叔也給了我一個。”
見老陶齜牙，他連忙補充。
“不過品種不一樣。你的是黑皮橢圓瓜，他的是圓圓的小瓜，沒這個大。”
聽他這樣說，老陶才覺得滿足。和阿柴在商業街繞了小半圈，又一同把東西送上山去。
才到半路，遇上了陳澄這個懶鬼提著幾個煙花往山上走。
老陶先開口了，他喊住陳澄。
“你怎么走著回去？”
“電瓶車爬不動，我爸就先騎著車回去放東西了，待會開車來接我。”
聽到這阿柴覺得有些內疚。把他家的小摩托據為己用，搞得人家騎電瓶車上不了山。
他招呼陳澄。
“一起上去。”
兩輪和三輪摩托之間陳澄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老陶的三輪摩托。至少坐著安逸。
三人去到路口，見添叔正提了一小袋橘子遞給武來果。
阿柴見武來果臉頰通紅，這今天的天氣明明不冷啊，怎么會紅紅的呢。
他又仔細盯著武來果的臉頰看了半天，覺得她有些莫名的興奮。
果然，才回到家，阿柴正往院子里搬東西，武來果就搖頭晃腦地，嘴里還啦啦啦啦地唱著。
“你很高興啊。”
看著她的樣子，阿柴也跟著笑起來。
武來果轉身，高高揚起腦袋，提起手里那一小袋橘子，炫耀道。
“給我的。”
原來是這樣。阿柴點頭，雙手伸向從山下搬上來的一堆貨物。
“這些都是給你的。”
“哼，別人給你的東西我才不要呢。”
武來果扭頭，心里只有那一小袋橘子。
阿柴手提肩扛跟在她屁股后面。
“連我都是你的，我的東西當然也是你的啦。”
“隨便。”
武來果斜了阿柴一眼，看上去很高興。
她就是一個非常傲嬌的人，有十分的歡喜，最多只會表現出兩分，還別別扭扭的。
不過就因為這樣才十分可愛。
因為是冬天，天很快就黑了。阿柴急急忙忙做好晚餐，按武來果的要求擺在回廊與客廳之間。
雖然說是大餐倒有點名不副實。因為武來果一個人吃不了多少東西，他每樣只做了一小碟。不過七八個小碟子，還是擺了滿滿一茶幾。
武來果將烤火器放到邊上，與阿柴一左一右坐著，她想要一邊看電視一邊看外邊的風景。
因為住的地方地勢較高，可以將山下的燈火和海面都攬入眼中。興許再晚些的時候還能偷到別人的煙火。
阿柴照往常一樣，一邊幫武來果處理帶殼連骨的食物，一邊心滿意足的看她享用自己做的美食。見武來果吃的差不多了。才擦干凈手跑進房間拿出準備好的禮物。
“給你。”
是圖解詞典和西語教材。
武來果有些驚訝，雖然跟阿柴提過，也覺得他會送自己，但沒想到這么快。
畢竟他沒有網購的賬號，這幾天也都在村里到處幫忙。
猜出了武來果的疑惑，阿柴解釋。
“我專門請了個假，進城買的。”
“還沒有到十二點，現在送不會覺得早嗎？”
阿柴沒回答，只瞇眼看著武來果，他認為這并不是一個值得在意的問題。
武來果隨手翻看教材，出乎她的意料，這不是一本有很多插圖的教學書。她本以為以阿柴的水平應該會選一本類似于《走遍XX》《XX天學會一門語言》那種趣味性大于學習性的書。
她挑眉，“你挑的？”
“你看看喜不喜歡。我覺得這一套教材比較適合零基礎，又沒有語言環境的人學習。雖然沒有文化習俗之類有趣的內容，但它是對外語言教學法的教材，簡單，不花里胡哨，很實用。”
說著好像是很懂的樣子，武來果皺起鼻子，不是那么相信阿柴所說的話。當然，這不表示她否定了手里的教材。
既然已經收了別人的禮物，理所應當禮尚往來。
武來果放下書本，爬到沙發側面，從底部掏出一個已經被拆開的紙盒。還好快遞來的及時。
她從里面拿出一個軟綿綿的粉色物體，扭身朝阿柴懷里扔。
一對綁著紅色絲帶的粉色毛線手套？將慌忙接住的物體放到面前，阿柴對這個禮物抱有疑惑。
雖然跟武來果開了口，但一對粉色還有貓咪圖案的粉色手套與自己的幻想差距過大了。
阿柴將柔軟的手套貼到臉上，笑意盈盈地看著武來果。
“謝謝。我很喜歡。”
看他還真是怪喜歡的樣子，武來果皺起眉毛。給一個大老爺們買粉色的手套，雖不是本意，可到底也還是她干的。
“真的喜歡？”
“哈哈，怎么你連這個都要懷疑？”
“你心知肚明。”
“你說是我不配浪漫的粉色嗎？很傷心哦。”
武來果坐回桌邊伸直雙腿。
“你真的很油腔滑調哎。”
“你是這樣覺得的嗎？可我覺得我只是說了心里想說的話啊。會不會是因為說心里話會顯得比較可愛？”
阿柴戴上手套，高興地雙手托住臉頰兩邊做了個鬼臉。
“算了，你喜歡就好。”
她也并非不用心，這個手套選了好久，也很貴，比他現在身上所有的衣物加起來還要貴。
武來果打量阿柴，與那副輕軟可愛的手套相比，真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窮酸味。轉眼又想起白天在李家門口看到的那個女人，可能她也覺得自己也是這樣滿身窮酸味。
她嘟起嘴巴，有些不高興，覺得自己被阿柴拉低了檔次。
“你把垃圾都收拾了吧。”
阿柴將手套放進兜里，并沒有對武來果表現出的嫌棄表情有反應。迅速收拾了茶幾上的碗筷和垃圾，又重新擺上了些水果小食。
他給執意要坐在外邊的武來果帶來了毯子，又調了杯她喜歡的龍舌蘭減半，檸檬和金酒加倍的長島冰茶。
今天的天氣不錯，夜空晴朗能看到不少星星，不過還是山下海灣的星星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