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柴緊張兮兮地補充,“至少留一袋。”
“去啦,去啦,我真的去啦。”
陳澄抓緊鑰匙,一溜煙跑了。
李二家這一段路照明不是很好,陳澄拿著手電,邊走邊晃。
離武來果家還有一截路,陳澄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白影。心里一涼,差點腿軟坐到地上。
難道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不過搬到煦陽村這么多年,也沒聽說過這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兒啊。
陳澄壯了壯膽,拿起電筒在那人影的頭部亂晃。
見對方抬手遮住,才確定在武來果家門口的是一個人。
他關了手電筒,噔噔噔的朝對方跑去。
“呀,帥哥是你呀!你怎么在這呢?”
侯青利打量這個用電筒亂晃人的家伙,并不記得有在哪里見過他。
“帥哥,是我。”陳澄摘掉頭上的毛線帽,露出一頭黃發,“記不記得你到我家買了一瓶水,咱們一起滾泥坑的?”
“哦,原來是你呀!”
侯青利笑不出來,他敷衍著回答,將頭扭到一邊。
“你在這干嘛?沒跟姐說你要來嗎?”
陳澄邊說邊打開鐵門,侯青利見他竟然有鑰匙,不免想起了當時也是這個人說武來果還沒起床。看來他們關系不一般呀。
“我來的時候給小果打過電話。不過現在沒人接,好像也沒人在家。”
“那可不是,你別在門口站著了,先進來。要不一身白嚇到人。這不快過年了,李二叔家今天宰年豬我們都在那邊吃烤肉呢。”
說話間,陳澄將侯青利熱情地招呼進了院子里。
他想立即去拿冰箱里的肉,抬腿又想起了一個事兒。轉頭問候青利。
“哥,你來這兒是不是在追姐呀?”
問題太過直白,不過侯青利倒沒覺得不好意思。
“是又怎樣?”
“我說呢。不過姐的脾氣可不太好。就是……你懂吧。”
陳澄本意是出于好心。他覺得必須提醒侯青利談戀愛談到一個有抑郁癥的人不太適合。除了像阿柴那樣的估計沒有人能夠在朝夕相處的情況下忍得了武來果。
聽到陳澄這樣說,侯青利十分不爽。他知道武來果有很多小毛病,也知道武來果有抑郁癥。不過這些在他那個圈子里還挺常見的。
他清高的哼了一聲。
“女孩子作一點怎么了。”
“嚯。”聽到對方斬釘截鐵的這樣說,陳澄臉上做出巨大吃驚的表情。能把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叫做女孩子,這偏愛也是夠夠的。
“啊,沒什么,我就隨便那么一說,柴哥也覺得她這樣挺可愛的。你就當做我剛才在放屁吧。”
陳澄迅速否決了自己前面說的話,上下看了一遭侯青利身上的白衣,再次揣摩這帥哥一定是個有錢人。
一身質感不錯的白色大衣,白色高領衫,白色褲子,白色靴子,小門小戶的人家哪里敢這么穿出來晃悠啊?臟了多心疼。
他問候青利。
“姐,在李二叔家呢,我們在烤肉。你去不去?”
侯青利點頭。
陳澄招呼他。
“那你換件衣服吧。穿的這么白,臟了怎么辦?”
說著他走上前取下阿柴掛在回廊上的棕綠色派克外套遞給侯青利。
“褲子可能就沒辦法了,你先把你外面的衣服脫了換這個。我去拿牛肉,待會兒咱們一起上去。”
侯青利并不覺得白色的外套跟吃燒烤多大的沖突,還是聽話的脫了換上略顯臟污的棕綠色外套。
很快,陳澄也從廚房里拿了幾袋牛肉,帶著侯青利往李二家去。
走了一段路,侯青利就聽到了熱鬧的喧嘩聲,他跟著陳澄走進李二家燈火通明的院子。
里面聚集了二三十人,還另有兩張麻將在正房門口噼里啪啦的打著。
“姐。”
陳澄大喊一聲,提起手里的牛肉拼命揮動。
武來果抬頭,看到陳澄身后披著不合身的棕綠色外套的侯青利愣住了。之后快速的在人群中搜尋起阿柴的身影。
陳澄此時滿腦子只有冒油的烤牛肉,他從塑料袋里提起一包牛肉,煞有其事的對侯青利說。
“你來的真巧,這牛肉可好吃了。烤肉去。”
侯青利垂眼見那好像是自己買來的牛肉。似笑非笑。
“這牛肉確實好。”
“噴香,讓我柴哥給你烤。他最會做東西吃了。誒?我柴哥呢?”
好肉當然要配上阿柴的好手藝,陳澄抬頭四處張望,走的時候還見阿柴在烤架那邊烤肉呢,到哪兒去了?
不大一會阿柴從廚房走出來。
阿柴手里端著四碗腌酸菜,分別放在喝酒的桌子上,估計是給人解酒的。
同時他也看到了侯青利,走過去只淡淡地對對方說了一聲。
“找個地方坐下,吃燒烤吧。”
侯青利點頭,被陳澄引著在烤架旁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離武來果也不遠。他看向身邊的武來果,很快就抬起小板凳湊了過去。
“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么沒接?”
“電話?剛才玩的太開心了,沒注意。哎?我的手機呢?哪去了?”
武來果裝作才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的樣子,伸著脖子四下尋找。
陳澄探出腦袋。
“姐,是不是我剛才聽到震動的那個?在那邊呢。”
他朝一堆飲料指去,記得路過那邊的時候,聽到的震動聲最大。
武來果忙起身去找,侯青利也跟了過去。兩人翻翻找找,終于在一堆瓶子下找到了武來果的手機。
武來果拿起手機甩了甩,點亮屏幕,看到上面8個未接來電,抱歉地說。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調成靜音了。真對不起。”
“沒關系,找到了就好。”
侯青利語氣十分平和。武來果覺得他的反應過于平靜了,昂頭對著他撒嬌。
“你沒生氣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在你看來我就這么小心眼,容不下別的嗎?”侯青利反問。
“沒有。見你打了這么多個電話我都沒接。是我,我可要發火了。”
侯青利自嘲地一笑。
“發火干嘛?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不介意。”
侯青利雖然沒有很融洽的融入村民們也喝了不少酒,他不慣喝村里的米酒,幾碗下肚就有些暈了。
聽武來果說了一聲走,也只知道勾頭跟上去。阿柴看著他被油弄臟的褲子好不心疼。他可知道這有多難洗了。
三人很快到家,見侯青利喝了酒已經是不能開車。武來果問。
“你今天帶司機了嗎?”
“沒有。”侯青利搖著頭,說完還打了一個嗝。
武來果面露難色,她不想讓侯青利留下,也實在不好趕他走。阿柴察覺,搶先開了口。
“那你今晚留下吧。就在這睡。”
“可以嗎?我可以打電話讓他們來接我。”侯青利單手撐墻,覺得四肢無力。
“別費那個勁了。”
武來果看侯青利眼皮子打架,有些無奈,也知道只能讓他住在家里了。
她率先打開院門走了進去,阿柴攙著侯青利跟在后面。
幾人進了客廳,武來果想了想,家里只有兩間臥室。大床自己睡著,阿柴那邊只有一個一米二的小床。總不好兩個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睡小床。
“你們兩個就睡我那里吧,我睡阿柴的房間。”
“不要。”
阿柴和侯青利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我那邊有大床,那你們兩個大男人怎么擠呀?”
“要不讓他睡我那,我睡客廳就行。”阿柴提議。
“那我睡客廳吧。”
雖然不想睡沙發,但侯青利還清楚自己只是不速之客,不好去要什么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