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下我覺得柴哥得傷心死了。他怎么搶得過那個姓侯的小白臉呀?”
陳澄的腦袋塌進肩膀里,他是真的為阿柴感到難過。固然清楚阿柴與武來果沒有可能也不會有未來,但侯青利這個勁敵太強大了,就算把阿柴所有的溫柔集中發射也傷不了大人物的半分毫毛呀。
老陶挺直身子。
“是不是繼承人不好說,反正他家孩子挺多的。不過柴哥的日子估計不好受。”
說著老陶又想到了什么低下了頭。
陳澄想了想,事情雖然不好解決,但也不能從今天開始來擔憂未來的事,撓了撓脖子。
“啊,這可怎么辦呢?算了,反正好不容易遇到你。我們約柴哥去Happy,輕松輕松怎么樣?”
“怎么個happy法?”
“去酒吧。最近我們學校的樂隊在那里可火了。”
“是你自己想去吧。”
老陶皺眉嫌棄。陳澄完全不放在眼里。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去不去啊你?”
“一起去咯。我也正好放松放松。”
也是陳澄和老陶找對了時間,恰好武來果和金吉文又出差了。阿柴因此有大把的閑暇,因為心中煩悶他很爽快地答應了陳澄的邀請。收拾過后,三人開著小面包車往酒吧去。
這是一個開在海大附近的酒吧,來的多是一些學生,而臺上表演的樂隊也都是由學生組成。
陳澄向來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子,拿了一瓶啤酒就跟著音樂搖頭晃腦,顛的不成樣子。
老陶心事重重,身子撐在散臺上,慢慢的喝兩口,又憂心忡忡地看兩眼阿柴。
雖然不吃也不喝,阿柴倒也覺得來這一趟有些意義,所一直專心地看著臺上的樂隊在表演,認為自己看的認真一些感受會沒那么空虛。
這時臺上的樂隊大吼了一聲,“西八老母”后,隨著鼓點的節奏唱起了一首歡快的搖滾。
雖然對歌詞半懂不懂,阿柴卻覺得這首歌有一種苦澀藏在明快里,歌曲結束,那股牽引他心靈的感覺仍然沒有退散。便伸手拉了拉陳澄,問道。
“這首歌叫什么?”
“哪一首?”
陳澄湊過耳朵。
“是那首,西八~”阿柴模仿著歌曲開頭的喊聲。
陳澄反應過來。
“浪漫小貓。”
“浪漫小貓?”
阿柴歪頭,在他的認知里和貓有關的歌,在歌詞或者伴奏里至少有一兩句喵喵或者咪咪。
“外國歌。”
陳澄以為他沒聽懂,又解釋。
“就是浪漫小貓嗎?”
阿柴拿起手機。
“對,你搜搜看。”
阿柴用手機搜索浪漫小貓,這好像是一首很冷門的歌曲,翻了很多后才找到一個有歌詞翻譯的視頻。
他點開視頻,歌詞一下就擊中了他的心,卻因為酒吧里的嘈雜聽不清里面的聲音。于是他跟身旁的兩人打了招呼,走到酒吧外。
阿柴蹲在門口再次點開視頻。
這是一首快樂而充滿苦澀的歌,用最歡快的語調、最元氣的聲音唱出決定離別的心情。
阿柴明白他為什么會感到空虛了,從他想把武來果藏在煦陽村開始,對她的沉迷就捂住了自己充滿勇氣的雙眼。
不會在夜里睡覺的小貓,睜著星星一樣的雙眼。月亮和星星讓它居住的簡陋小屋變得浪漫。
“我不會第二次洗劫魚店,
傷心流淚的日子,我一直是孤單的一人
現在我將要離開去大海
撒下蜘蛛網捕魚
我是浪漫的小貓
照亮悲傷的城市,跳舞的小小星光”
阿柴認為這是非常淋漓盡致的浪漫,內心悲傷的小貓擁有去愛的能力和勇氣,結局什么的已經沒那么重要了。
當某一刻不得不到來的時候,他也想做一只浪漫的小貓。
“啊,她沒有回來。去jasper那了。”
金吉文看著追上來的阿柴,滿不在乎。
因為金奶奶追得緊,他剛結束出差回到森海市就開車來到了煦陽村。沒想到阿柴在門口蹲守著自己。
“jasper?是,是侯青利嗎?”
阿柴揪住欲離開的金吉文。
“對呀。從機場就直接走了。”說金吉文似乎非常滿意,他沒有預料到侯青利對武來果如此上心。
他清楚通常情況下男人用金錢表示對女人的喜愛和重視。因為金錢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稀缺品。但對于侯青利這樣的人來說,金錢并無法證明他們的真心,因為他們是這個國家最不缺錢的那一幫人,他們缺的是時間,是對某一個下位者的耐心。
金吉文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侯青利之后會很需要自己,因為武來果需要一個京松以外的抬轎人,屆時應該會有一場不錯的資源交易。
“她沒和我說。”
阿柴沒有松開金吉文,懷疑地重復著。
“你沒給她打電話嗎?”
“我。我以為她會和你一起回來。”
“哈哈,那真是不巧。你要想就給她打一個電話。”說著金吉文咂了咂嘴,似是在品味一道很好的美食,意猶未盡地,“你家武來果可真是厲害。阿柴,這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呀。辛苦啦。”
金吉文拿開阿柴的手,滿意地拍著他的肩。
阿柴縮回手,估計是金吉文覺得自己把武來果照顧得很好,讓她有不錯的狀態。
世間的道理他都懂,金吉文自稱是一個逐利的人,可有什么人不會偏向利益?所以所有好的結果都會偏向侯青利。
他就是一直能夠擁有那種人生的人。
阿柴垂頭喪氣回到家里,躺在院里的榻榻米上,空蕩蕩的家仿佛沒有活物,這讓阿柴更覺寂寞。
他想到了浪漫小貓,想到如果離開武來果的自己,不要回“陽光”了,像海邊的貓一樣去追求自由吧。
這有什么好可怕的呢?阿柴看著天空,沒有人飼養的貓,也可以自己捕魚。
甚至他還有些賭氣的想,自己離開武來果完全沒有問題的,而武來果離開自己會過得好嗎?
沒有自己在為她做飯打掃,照顧生活起居,沒有自己的手臂為她做枕頭,沒有暖暖的肉毯子,沒有供她打罵的受氣包,她能過得好嗎?
會好吧。或者一開始會過得很好。只要侯青利沒有欺騙她,不會再傷害她,不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
或許是天生操心的苦命,侯青利曾給帶給武來果的傷害,最大的耿耿于懷應在了阿柴身上。
他輾轉反側,反復分析侯青利的想法和行為,想要說服自己侯青利對武來果是真心的。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阿柴覺得腳踝酸酸的,他放不下。擔心侯青利仍會對武來果造成傷害,于是決定去找侯青利,和他進行一場由同是在乎武來果的男人間的談話。
請了假,阿柴到了京松旗下的京際酒店,他從金吉文那里打聽到侯青利是酒店的負責人,想總有能夠蹲守到侯青利。
試圖直接找人未果后,阿柴發現連外賣員也無法進入酒店,于是守在酒店門口決定打一場持久戰。連續幾天沒有成果,他已然生出辭去現在的工作到酒店應聘保潔或門童之類的想法了,只是擔心自己已經在酒店混了個臉熟可能不會順利被聘。
在他即將實施應聘計劃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找了上來。
感到身后有人,阿柴警覺回頭。男人皮肉上掛著笑,“請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