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廉指著人群里故意引起騷亂的禍害,想說這人很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此人。
他“哎哎哎”了一會兒,猛然間看清那人耳后長有鱗片之后,他整個身子都癱軟下來,惶惶不可終日。
“小祖宗,我們快逃吧!”沈慧安去而復返,她手里還攥著吐痰拐杖和半瓶子塑脈丹。
沈慧安十分慶幸自己多留了一個心眼,在去找老冬瓜之前,她還到外邊去聽了個熱鬧,要不然,她還都不知道表面風光無限的馬戲團已經落得個人棄狗嫌的境地。
她嘀嘀咕咕道:“你母親逼我發毒誓,要我務必瞅準時機將你送到羊腸野嶺,她在那兒給你我備了一條退路。一想到我和曦曦從此也能通過修煉達到青春永駐,長生不老的美夢,我這心就撲通撲通的亂跳,太期待興奮了!”
“羊腸野嶺?你指的不會是千里之外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羊腸野嶺?那地方人跡罕至,常有妖怪在那兒作亂,我聽過路修仙者說那兒是個有來無回的地兒。”
“放屁!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從未出過遠門,懂什么叫妖怪?”
“沖我發什么邪火?你要不信,就聽我的,把吐痰拐杖還給老冬瓜爺爺,再用這個塑脈丹向他老人家賠禮道歉。我想,他什么都愿意和你說一說的。”
茜希這話,要換成幾分鐘之前的沈慧安聽了肯定會樂不開支,花枝招展的跑去找老冬瓜。
可現在,局勢大逆轉,馬戲團已經不能算是她們娘倆的安身之所,必須換個目標。
茜希不相信沈慧安的話,也不代表沈慧安的話句句是謊言。
千里之外的羊腸野嶺,濃霧彌漫,其中有不少玄鐵杉樹靠著吸收這些濃郁毒霧煥發蓬勃生機。
平坦山坡上,一個儀表堂堂,留著性感小胡子的男人,負手而立,站在那兒等待著什么人。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男人,卻獨獨在這件事情上,流露出焦躁迫切的神色。
他一接到信,立刻從新城趕到這羊腸野嶺,足足等了七天,也沒有等到一個人影。
沈慧安那個女人,竟敢再次欺騙他?
此時的男人還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將會成為他一生追悔莫及之事。
“你們要走,走你們的,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路川態度明確。
朱宏廉面露難色,欲言又止的看向茜希。
說實在的,作為團長,他也不希望馬戲團就這么垮掉。
可有些事情,本就不以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也非人力所能改變。
“你們對我來說,就是家人,這兒就是我的家,我不想失去唯一的家。我只想待在馬戲團里,哪兒也不去。”
茜希的話里,滿是溫情。
朱宏廉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說:“不行,你不能留在這兒!”
朱宏廉立馬解釋道:“你每天都離不了塑脈丹,憑這破馬戲團天天耍寶也掙不來一枚塑脈丹,你再繼續留在這兒,對你只會是百害無一利!”
這是大實話。
茜希這才知道塑脈丹的價值,也算了解自己有多難養活。
老冬瓜摸向自己袖口,在那兒藏有茜希賠給他的半瓶子塑脈丹。
他年事已高,行將就木,有了這塑脈丹就能續命,還能多活些許時日。
而上官云皓和明易德無聲的對視一眼,這兩人仗著年輕,都是單純的干一行愛一行,從未動過積攢的念頭。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馬戲團踏踏實實的干了幾年,分文未取。
“看我也沒用,團長大人對我有多苛刻,你們也都是心知肚明,他丫的就沒舍得多給我一枚塑脈丹,存不下來啊!”蒙音羽哀怨的眼神,投向裝老實本分的朱宏廉。
“哈哈,你們議事咋不叫我們哥兩個?要找塑脈丹?找我呀,我家多的是這種低品丹藥,一箱箱的扔在庫房里無人問津。來,只要你們跟著本大爺回新城去,要多少塑脈丹就有多少!”
房玄甯不顧賈昊煜的阻攔,跨出房門,右手叉腰,神氣活現的吹噓道。
賈昊煜見房玄甯沒打算大開殺戒,他這心里也有了底。
“新城臨近海域,多的是奇珍異草,自是不缺仙丹妙藥!”賈昊煜也積極推薦這些人到新城走一趟,新城不僅物產豐富,人口密集,比這荒郊野外更適合一個馬戲團掙扎生存。
房玄甯也來了勁,鼓吹道:“正好我們不是欠了你們的賬,等到了新城,你們要還是喜清靜便可以駐扎在城外,我家在城外有上千畝地,隨便你們挑著住。”
“新城?”朱宏廉聽到是新城,他這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別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我剛出去喂馬,發現外邊靜悄悄的,那些人全都搬走了!”路川大聲喊道。
他這要不是親眼目睹,都不敢相信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只剩下他們馬戲團這兩大坨石頭屋子,孤零零的吹著冷風。
房玄甯立即又動了殺機,那些礙事的人都沒了,那馬戲團里的這些人又有誰能攔得住他?
“既然如此,你們也不必去新城,直接死在這兒,埋在這兒,成為這片草原上的肥料,也是幸事!”
房玄甯抽出桐木劍,飛身一劍,直奔茜希的面門。
就在茜希施展身手,躲過房玄甯殺招之后,卻看到房玄甯一步不錯的朝沈慧安殺去。
沈慧安被嚇得“嗷”的一下,躥到茜希的身后。
“水循環訣!”
水龍一現,暫時逼退人劍合一的房玄甯。
一交手,茜希就知道自己和房玄甯之間的差距,她打不過房玄甯。
再有三兩招,她必定死在房玄甯的劍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要對我和我娘下死手?”茜希有心要借此拖延時間,也好讓自己想一想脫困的辦法。
“房玄甯!”
“什么?”余下幾人驚呼道。
房玄甯,不就是天下統治者,人皇房祿德的二兒子嗎?
像這種只出現在聽說里的人物,怎會來到這個偏僻荒涼的草原之上?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茜希轉頭看向裝透明人的賈昊煜,她還沒有想到脫困的方法,只能拖一刻是一刻。
“賈昊煜!”賈昊煜以一種欣賞的目光,不時的游離在茜希身上。
老冬瓜他們對這個名字,反應都挺冷淡的。
茜希下意識的以為賈昊煜是房玄甯的跟班,不足為奇。
“有我在,絕不允許你們傷到小茜希!”
朱宏廉張開雙臂,攔在前頭,很有大義凜然的氣勢。
然而不過一分鐘,抵在朱宏廉脖子的劍又深了幾分。
血痕立現,驚呆眾人。
“小小年紀,已有三花仙尊的實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