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棠月坐在桌前寫著筆記。
她已經有了初步的經營計劃，不過要實現，還是需要本錢。
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棠月將筆扣在耳朵上，拿起手機。
是閆雪瑩的來電。
她有了預感，小心翼翼地接起。
“閆姐？”
“你過了！你拿下燕蟬衣的角色了！”
閆雪瑩的聲音穿透話筒，刺得棠月將手機拿遠了些。
棠月稍松了口氣，“那就好。”
“你的反應就這？”閆雪瑩難以置信地追問，“驚喜的表現呢？”
“等我的表演能得到觀眾的認可，我再高興也不遲。”她將電話夾在肩膀和臉頰之間，繼續計算啟動資金成本，“能拿下這個角色，算是意料之中。”
“你對自己倒是自信，能在這么多競爭選手里脫穎而出。”閆雪瑩也跟著高興，“我果然沒看錯你。”
“閆姐，你今天上午可不是這么說的，”棠月想起來閆雪瑩答應的事，調笑道，“我還記得你會告訴我和秦律師的事。”
電話另一邊的人心虛地摸了摸鼻尖，裝傻充愣：“啊，有這回事兒嗎？”
棠月沒說話，等著她招架不住自動招供。
不過半分鐘，閆雪瑩就輕咳一聲，“他是我前男友。”
“秦子苓你還記得吧，她是秦風的親妹妹，也是我帶出來的第一個影后。”
“數數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才剛進入律師界。因為秦子苓的關系，我們一來二去就有了聯系，所以談了。”
棠月問：“后來呢？你們為什么分手了？”
她說得風輕云淡：“我兩年前出國深造了，問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他那會兒已經是個頗有名氣的律師了，自然不愿意出國了，所以就分了唄。”
棠月饒有興味地問：“所以閆姐這次回國是為了和秦律師破鏡重圓么？”
閆雪瑩：“我只是深造完了才回國的。”
她轉了轉筆，“嗯哼？”
“瞞不過你。”閆雪瑩認輸了，索性坦白，“我的確是放不下他所以才提前一年回來的。”
棠月笑：“不過看樣子秦律師并不領情。”
閆雪瑩哼了聲：“本來還覺得子苓退圈以后我就沒機會再跟他搭上關系了，沒想到你的小男友竟然認識他，托你的福了，總有機會的。”
棠月默了一下，“祁淮不是我男朋友。”
閆雪瑩說：“哦，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簡單啊。”
寫字的動作一頓，棠月眼簾低垂，“我只當他是弟弟。”
閆雪瑩往后一仰，靠在沙發上，姿態愜意。“一歲而已，又不多。不像我，差了秦風五歲呢。”
“不是年齡問題。”棠月覺得保持這個姿勢肩膀酸痛，將手機放回桌面，開了免提，“我現在不考慮感情上的問題，只想掙錢。”
“好好好，要是圈子里的女明星都像你一樣有事業心就好了。”閆雪瑩打了個哈欠，“忙碌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晚安，閆姐。”
她掛了電話，揉了揉酸脹的肩頸，長呼出一口氣。
平板已經還給閆雪瑩了，棠月只能暫時用手機看電子版的角色劇本。
直至倦意涌上來，她才疲憊地按了按眉心，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兩點。
打開微信，收到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我是導演張齊】
棠月精神了些，通過了好友。
對方幾乎是秒回：【棠月，歡迎加入《仙驕》劇組】
她回：【謝謝張導】
張齊：【我拉你進劇組群】
【好】
【仙驕劇組群】
編劇張凝：【歡迎大師姐燕蟬衣！】
其余人紛紛跟著加一。
棠月一一看過備注，大都是導演組成員，有幾個是未曾聽過名字的小演員。
她打開群成員列表，兩個領銜主演江善明和梁文心都在。
不過兩人咖位高，不會主動歡迎一個新人，尤其還是棠月這種剛進入圈子的十八線。
棠月謝過他們的迎接，就退出了對話框。
頂部的未讀消息，不出意外地來自祁淮。
【姐姐，你拿到角色了嗎？】
【這么久沒回是因為沒拿下所以心情不好么？】
【沒關系的，姐姐如果有心儀的角色，我可以幫忙的】
棠月忘了第一時間告訴他，有點兒心虛，猶豫了半晌還是回復。
【知道拿下角色以后就一直在看劇本，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本以為這個時間祁淮應該睡了，可他還是立刻回了消息。
【恭喜姐姐】
棠月：【你還沒睡么】
祁淮：【擔心姐姐因為沒拿到角色哭鼻子睡不著，所以在等你消息】
她被逗笑，【我才不會哭鼻子，就算沒拿下，以后還是會有機會的】
【還有，我不走后門，萬一以后火起來有人說我背靠金主怎么辦？】
金主？
祁淮卻覺得這個稱呼他格外喜歡。
可自尊心極強的棠月絕不會依靠這種方式上位。
他嘆息：“怎樣才能讓姐姐依賴我啊。”
*
進組時間定在了一星期后，棠月趁著這個空檔將公寓重新布置了一番。
忙碌了一天，她筋疲力竭地癱倒在沙發上，仰頭盯著天花板發呆。
閆雪瑩進來時，順手打開了客廳的燈。
室內驟然明亮，她才注意到沙發上的棠月。“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不在客廳呢。”
棠月給閆雪瑩輸了門鎖的指紋，方便她有事隨時過來找她。
聽見聲音，棠月才偏過視線看她。
“閆姐，你看我的新裝修怎么樣？”
一開口，聲音沙啞得不行。
閆雪瑩蹙眉快步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得灼人。
“你怎么發燒了？”
棠月啊了聲，后知后覺想起今天早上搬快遞時淋了會兒雨。
她啞聲說：“可能是吧。”
“明天就要進組了，你現在發燒會影響狀態的。張導對演員要求很高，最忌諱的就是演戲頻繁NG。”閆雪瑩說著拿出手機，打開了外賣平臺，“你等著，我買些藥給你。”
棠月無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我已經十幾年沒發燒過了。”
閆雪瑩下完單，轉頭問她：“家里有溫度計沒？”
“在櫥柜里，有個醫療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