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蔥郁的叢林,音渺一行人便踏入鄰近的滄海城。此城因緊鄰滄海而得名,其任務卷軸上揭示,近期內有邪異之徒在此肆虐。
隨便找了一家酒樓,音渺為三人要了兩間雅致的上房。音渺攜著霜兒上樓,顧言之也跟著上樓去房間里休息,兩個房間相鄰。待霜兒妥善安置,音渺即在房中布下一個牢固的結界,并輕聲勸告霜兒不得擅自外出。正當她準備前往顧言之的房中商量對策時,卻被霜兒輕輕拉住手。
“姐姐,你和那位哥哥似乎很熟?”
霜兒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晦暗,這讓音渺不禁感到有些困惑。她停下腳步,微微皺起眉頭,然后如實地回答道:
“并不相熟,我們僅在宗門大賽中有所交鋒,僅此而已?!?/p>
音渺的語調平靜。
話音剛落,霜兒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原本緊握著音渺的手也漸漸放松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安心。
“那姐姐與那位大哥哥處理完事務后,一定要盡快回來,霜兒一個人會害怕?!?/p>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急切和依賴。
“好?!?/p>
音渺溫柔地回應,她輕輕揉了揉霜兒的小腦袋,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寵溺與關懷。隨后,她轉身離開房間,合上門,敲響顧言之的房門。
“進”
一陣冰冷的男聲在寂靜的走廊中回響,緊接著,音渺推開了房門,帶著一絲急切走了進來。她輕輕地合上門,然后迫不及待地轉向顧言之,目光熱切地詢問他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這些邪祟之物似乎只在夜幕降臨之時出來作惡,今晚子時,你我分頭行動,你去城西一帶,我去城東?!?/p>
顧言之的聲音冰冷,三言兩語便將今晚安排了,真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音渺聽后,微微點頭,表情中透露出堅定
“好,我明白了?!?/p>
隨后,音渺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養精蓄銳,迎接即將到來的夜間行動。
夜晚的寂靜中,子時剛過,音渺如一道幽靈般在屋頂間輕盈穿梭,她的腳步輕盈至極,未在夜空中留下一絲聲響。她雙眼緊盯著前方飄忽的黑影,全力以赴地追擊著。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那黑影詭異至極,竟然沒有投射出半點影子。音渺心中一緊,原來這是一只鬼,怪不得它只在夜幕降臨后出來作惡。
音渺迅速追上前去,手中瞬間抽出寒光鞭。與上次與顧言之激戰時不同,這次長鞭上并未附著刺骨的寒霜,反而燃燒著耀眼的火焰。鬼無形無質,普通的攻擊對它們沒用,它們唯一懼怕的便是陽光,以及玄天碧落閣心法——火陽。
為了對抗這些夜間作惡的鬼,玄天碧落閣慷慨地貢獻出了火陽心法,讓全修士共同修煉。力求將這些鬼魅徹底驅散,還人間一個安寧的夜晚。
音渺的寒光鞭如同靈蛇般靈活地纏上了鬼魅的腰身,火焰在鞭身上跳躍,發出“滋滋”的聲響,猶如地獄的怒吼。音渺緊握著鞭柄,用力一拉,那鬼便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這鬼的面色陰翳,五官已經扭曲,顯得格外丑陋,嘴角掛著未干的血跡,顯然是剛剛飽食了人肉。音渺心中一陣悔恨,只恨自己未能及時趕到,又多了一個人死于這鬼口中。
沒有多余的廢話,音渺毫不猶豫地收緊了長鞭,一圈圈地收縮,火焰在鞭身上燃燒得更加旺盛。那鬼在火焰中掙扎,痛苦地嘶吼,但終究無法掙脫長鞭的束縛。隨著火焰的舔舐,這鬼逐漸化為灰燼,最終在空氣中消散,留下的只有一抹淡淡的焦煙。
音渺看著那只鬼在火光中消散,心中懸著的一塊巨石卻并未完全落地。這只鬼實在太弱了,不可能導致星河劍宗折損多名劍修。這個地方,恐怕并非只有這一只鬼作亂。
此時,幽暗的空間中,彌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音渺神經緊繃,她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正沖著她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無數形態各異的鬼影如同夢魘般從黑暗的深淵中突然冒了出來。它們有的面容蒼老,溝壑縱橫的皺紋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的故事;有的青春洋溢,但那雙透露著邪惡光芒的眼睛,卻讓人心生寒意;有的高大魁梧,肌肉如同虬結的巖石一般剛硬;有的瘦骨嶙峋,仿佛只剩下一層脆弱的皮包裹著嶙峋的骨架,令人觸目驚心。
在這群鬼影之中,有幾只高大魁梧的鬼魂特別顯眼。它們的腰間掛著沉重的鐵鏈,那些鐵鏈烏黑油亮,仿佛經歷了歲月的洗禮,蘊含著某種神秘而古老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甚至不敢直視。它們緊緊地拉著鐵鏈,步履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似乎在向世人宣告它們的存在。鐵鏈的另一端,是一頂華麗至極的黑色轎子。它的外觀宛如藝術品,轎身覆蓋著細致入微的雕刻,那些復雜的圖案中刻滿了神秘的符文,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性。轎子的每一寸細節都透露出精湛的工藝,仿佛每一條曲線都蘊含著古老的力量。黑色的絲綢轎簾輕輕搖曳,隨風輕拂,宛如夜空中輕輕飄蕩的幽暗云朵。這絲綢轎簾上繡著金色的邊緣,顯得格外奢華,而轎簾的每一次搖動,都似乎在低語,讓人心頭一驚,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百鬼夜行,這是冥界中級別極高的存在出行才會有的儀式,音渺很清楚,自己遠遠不足以與轎中人抗衡。光是眼前黑壓壓一片的鬼影,便讓她感到無比的壓力和恐懼。這些鬼影如同潮水般涌來,讓她幾乎窒息,每一道視線都蘊含著無盡的惡意。
然而,即便面對如此恐怖的景象,音渺知道她不能退縮。作為云游九霄門的弟子,她的職責就是保護無辜的普通人,縱然是一死,她也必須擋在這些普通人面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他們筑起一道防線,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