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了病房,形成丁達爾效應。
阿離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斑駁的葉影出神。她的身邊坐著看護了一整晚的白鈴,此刻正趴在床沿上補覺。
昨天向太幾人看著白鈴急匆匆地背著阿離跑來醫務室,于是也焦急地跟著過來了。
他們在得知阿離傷得并不重后就被她趕回去休息了,可白鈴是說什么都不愿離開,阿離只好無奈地任由其留下。
由于第一場個人戰受傷的孩子較多,園長將團隊戰的時間定在了所有還想繼續比賽的孩子痊愈之后。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帶動著窗簾也跟著隨風輕晃。
來人是葉子,她那頭烏黑的長發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利落的短發,腦袋上還纏滿了一圈圈的繃帶。
她看到還坐在床上看風景的阿離,撓了撓腦袋,朝她走來。
“那個...恢復得怎么樣了?”
阿離見她這有些難為情的樣子,低下頭恬靜一笑:
“還不錯,你呢?”
“我也...還行。”
“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想知道...昨天的比賽,你為什么要偷襲我,明明你也是很要強的人啊。”
阿離聽到她的來意,一愣,隨后捂住嘴巴偷笑。這副可愛的樣子,與她昨日在比賽時表現出的自傲和狠厲完全不同。
“我不是個要強的人啊,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戰術而已。”
“戰術?什么戰術?”
葉子有些吃驚,原來這個看起來比自己柔弱數倍的女孩,昨天一直都在演戲嗎?
“想知道我是怎么贏的你嗎?”
葉子低頭沉思了半晌,回憶起了昨天阿離的一舉一動。她實在想不通,明明自己在體型和力量上占了非常大的優勢,為什么最后還是輸了。
“想。”
“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
葉子蹙起了眉頭,問道:
“什么條件?”
“你不可以在團隊賽中對付我們隊,若是遇到了就剩我們雙方還在比賽的情況,你必須主動認輸。怎么樣?你有這樣指揮全隊的本事嗎?”
葉子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同意了。
畢竟成為神使的條件是看表現,并不是說輸掉比賽就會失去成為神使的資格。
只有知道了自己的問題所在,人才能夠進步。
“其實你我都是力量型選手,但實力差距太大了,如果我一開始就暴露自己的類型,很快就會被你壓制住。”
“所以說,我選擇激怒你。人處在極度的憤怒中是會失去理智的,這為我之后誤導你提供了前提。”
“還記得嗎,一開始的你嚴肅冷靜,頭腦也保持清醒。我是不斷地通過速度壓制你、激怒你,打亂了你的節奏,才促使你認為我是一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速度型選手。”
“可如果單單是這些,那我依舊沒有給你致命一擊的機會。畢竟憤怒使你喪失理智,同樣也會使你攻擊力爆棚。其實,就算最后你沒有抓住我,我也會主動暴露弱點,被你打傷的。”
“因為你最大的破綻,是你要強的性格。”
“當我被你打倒但依然堅持著爬起時,一切才真正形成閉環。”
“你會因為感同身受,去尊重一個同樣要強的人,將后背暴露給一個力量弱小的敵人。”
看著阿離輕描淡寫地講述完這一切,葉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這個女孩真是不容小覷,能夠在一瞬間就針對敵人制定一份專屬的作戰計劃,她的觀察力和邏輯思維能力簡直驚人。
對于這樣的人,或許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相處之法。
葉子站起身,朝著還坐在床上的阿離鄭重地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
這一課,她受益匪淺。
她做不到像阿離那樣去影響別人,但她知道了不被他人影響的唯一辦法。
那便是,專注自我。
剛才對葉子說了那么一通,阿離稍稍有些累了。
她摸了摸還熟睡著的白鈴的頭,身體向后靠去。
看來是真的累了,
睡吧,白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