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艷看上了村里的書呆子鮑剛。鮑剛自幼失去父母,靠他的姨母供給學費才勉強完成學業,今后的路就靠他自己走了,再寄人籬下也說不過去,更不能辜負姨母的養育之恩。
王艷的父母是持反對態度的,畢竟自家寬裕,有著天壤之別,況且女兒還是師范大學的高材生。
當王艷跨進大門,她的父親就氣勢洶洶地大罵:去哪兒了?該不會又和鮑剛幽會了!你坦白地說,不然我揍死那臭小子!
王艷直言:爸,我愛他……
放肆!王艷的父親一個巴掌摑過去——王艷捂住火辣辣的臉蛋,灼熱疼痛直逼五臟六腑。
王艷委屈地哭了:爸,你不能這樣強行干涉!我倆相愛,又不關你的事。不管怎樣,我以后都要跟著他……唔……唔……
王艷的父親氣得直發抖,幸好王艷的母親過來扶住他,讓他坐下。
煙!煙!他氣急敗壞地伸手要香煙。
醫生說過,你得了氣管炎,不能吸煙。王艷的母親規勸丈夫。
他用力拍了一下椅子,又使勁跺了一腳地面,聲音沙啞地叫:還管她娘的!女兒變了,這個家還行嗎!哎,哎!
王艷早已泣不成聲。她以哭來打動父親的同情與理解。興許這哭聲最能緩解這一僵滯的氣氛。她能為愛至死不渝,她已真正愛上了一個值得付出女人一切的男人!
鮑剛不知何時冒了進來。
王艷的父親像是見到深惡痛絕的敵人,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青筋暴出來,眼睛圓睜著,手捏得緊緊的。
鮑剛一陣駭然!這咄咄逼人的氣勢著實令他悚然失色。他連忙說:大伯,您不要生氣。
你占了我女兒便宜,這個氣是要出的!
王艷挺身而出,擋在鮑剛面前,為他辯護:爸,您不能逼他,他沒有錯!您要懲罰,就使在我身上得了!
王艷的母親上前一步,拉住丈夫的手:你以前不是老嘮叨一句話嗎?兒孫自有兒孫福。可現在,你阻著女兒戀愛,這行嗎?我看鮑剛為人正派,有學問,我很中意,女兒找了他,沒錯!
王艷的父親瞪了一眼,用手一甩,說:他幾個屁字能值多少錢?你想讓女兒窮一輩子嗎?不行,絕對不行!
王艷的父親執拗到了極點。
鮑剛忍氣吞聲。他暗暗發誓要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是強者。
鮑剛彬彬有禮:大伯,請您寬恕。我和王艷兩情相悅,這是愛情牢固的基石。我們彼此都愛著對方。
操你什么道理,我不聽!反正,你倆談戀愛我是不肯的!
王艷的父親說這話感覺不是從嘴里說出來的,像是“噴”出來的。他“噴”的時候,嘴角的唾沫飛濺出來,濺到了鮑剛的臉上。
鮑剛輕抹了一把臉,隨后深情地顧盼了一下王艷,就出了門,腳步邁得從容灑脫。
鮑剛,等等!鮑剛!
王艷追了出去。
哎,你這犟脾氣,幾時能改呢?哎……哎……王艷的母親淚流滿面。
認命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管不了了!
王艷的父親毫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垂著頭,哀聲嘆氣。
第二天,王艷去見鮑剛。她發現在他的寫字臺上,壓著一張信紙。
她已意識到了什么,心里翻江倒海。她緩緩地展開信紙,信紙上遒勁的鋼筆字映入她的眼簾:
我的艷:
原諒我不辭而別!
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使我塵封的心燃燒了愛情的火焰!
我應該勇敢地走向社會,投身火熱的社會生活。殘酷的現實社會讓人為了生存而奔命。我要成就一番事業,我要創造一座精神家園!
我不甘于現狀,努力探索新的生活。
就讓動聽的歌曲《窗外》從天籟處響起,祝福你也祝福我!
我心中只有你,我會永遠愛著你的!
親愛的,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吻別!
你的剛
王艷已哽咽了!
痛苦正向她襲來,希望也從她心中騰起。
她想到人生在世,免不了磕磕絆絆,免不了聚散離合。
她覺得與鮑剛還有將來,如果他榮歸故里,一定會與她再敘舊情!
王艷記住了他的話,“不甘于現狀,努力探索新的生活”。
她把愛藏在了心靈深處,等候著他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