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翠柳猛然的轉身看向稻生,眼里充滿了希冀。
稻生對上了翠柳的目光,這樣的目光她見過很多,每每醫治病人的時候,病人聽到她們的病有治療方法的時候,那眼神就是如此這般,充滿了希望,緩解了擔憂:“具體的,要看看才知道,你且等等我,我把背簍放下就和你走。”
翠柳點頭,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稻生還背著東西,她想要幫忙,但看著背簍里的東西,頓時變了面色:“稻生……這些可不能吃,有毒,會死人的!”
稻生一愣,看向翠柳,見她神色不似作假,但木耳和這些菌子……
“有毒,不能吃?”
翠柳重重的點頭:“村里之前有人吃菌子,死過人。”
稻生了然,菌子種類繁多,不認識,或者在烹制的時候時間掌握不對,確實容易中毒,嚴重些死人也正常:“沒事兒,我有數。”
“稻生,你信我。”翠柳以為稻生不相信:“若是你現在生活上有困難,我也可以接濟你一下,萬不能真的吃這些菌子和這個黑乎乎的東西。”
“這黑乎乎的東西?”稻生拿起木耳詢問翠柳:“這也不能吃?”
“不能。”翠柳堅定的開口。
稻生眉頭一動,木耳不能吃?看翠柳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可昨晚她才不見了一背簍的木耳,今早去……她之前采摘木耳的樹木還被破壞了。
等等……
莫不是有人覺得她采摘回來的木耳不能吃,有毒!所以好心的拿糧食和她替換了?稻生才剛有這個念頭,隨即就搖了搖頭,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好人,尤其是還在大家都不怎么富裕的基礎上?稻生不怎么相信,但心里埋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而那個時候的稻生還不知道,她覺得最不可能的事情,在很久以后被證實成為了事實。
“稻生?”翠柳見稻生不說話了,提醒稻生。
稻生回神,放下了背簍,重新鎖了門:“走吧,去看看你婆婆。”
翠柳家。
劉大叔見翠柳終于回來了,還帶回了稻生,愣了愣,但到底沒舍得責備翠柳:“娘剛才醒了,娘說,她不想活了,讓我們別再操心。”
翠柳聞言,豆大的淚珠不斷的從眼睛里滴落。
稻生見劉大叔和翠柳皆悲傷不已:“可否讓我進去看看?”
翠柳想起了她叫稻生來的意義:“當家的,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先帶稻生進去看看。”
劉大叔點了點頭,卻沒有跟著她們一起進去,他快要控制不住他的情緒了,可他不想當著他娘的面哭,那會讓他娘更難受。
稻生進入了房間,別說……翠柳和劉大叔在保持房間通風這件事情上做的很不錯,屋子里的氣息很干凈,適合病人養病。她走近了床鋪,看著躺在床上面容青白的婆子,她坐在了床邊,拉起了婆子的手腕把脈,隨之又查看了婆子的眼睛和嘴巴,最后看向翠柳:“方便我看看大娘的肚子嗎?”
翠柳點頭,任由稻生查看。但心里也有點點疑惑,稻生剛才的手法怎么那么像是大夫給人診治的手法?稻生難道會醫?
應當不會吧,都同村這么久了,不可能稻生會醫術,她不知道。
“可是和你之前說的癥狀一樣?稻生,你既然知道這種病,那同你說的那個人有沒有告訴你要如何醫治?”
稻生放下了大娘的手,抬眸看向翠柳,同她說的那人?翠柳在說誰?
“嗯……”
“哎……”
點點呻吟溢出。
稻生收斂了思緒,重新仔細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大娘,看大娘的樣子應當是被疼醒了。
“娘,娘……”翠柳跑到了大娘的床邊,握住了她的手,恨不能幫她疼痛。
稻生拍了拍翠柳的手,示意她離開。大娘的病癥,已經確定了就是蛔蟲病,而蛔蟲病的治療方法其實遠不止吃藥,推拿法,針灸法也可。只可惜她沒有銀針,但她可以先試一試推拿法,幫助大娘緩解疼痛。
待到翠柳離開,稻生開始按壓大娘的上腹部劍突下三到四厘米處,手法先輕后重,一壓一推一松,連續了七八次之后,待到腹肌放松時,突然重力推壓一次。
稻生很認真的觀察推拿后大娘的癥狀,又沿著她剛才的方法再試了一次。
“娘沒有叫疼了,她好像又睡了過去。”翠柳驚喜的開口。
稻生點了點頭,她的推拿有效果,更加印證了大娘是患了腸蛔蟲癥,如果她的推拿無效,那大娘應當是蛔厥癥,用藥上就不一樣了。
“稻生,你真厲害。”果然,她叫來稻生,堵對了。
“大夫給嬸子開了些什么藥?”雖然確定了病癥,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現在什么都沒有,要想要醫治大娘,怕還是要從大夫開的藥里找藥材,或者讓他們直接去買。若是要她自己來,她可不敢保證一上山就能找到藥材。
翠柳將大夫開的藥遞給了稻生,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神色專注的稻生,她竟然有一種心安的感覺:“藥方子我們不懂,也看不明白,但是我們有遵醫囑,很認真的監督我娘喝藥。”
稻生打開了藥包,看著里面的藥材,是很常見的木香,佛手之類的行氣止痛的藥材,不能說這個大夫開的藥材不對,只是光止痛,不把蛔蟲殺死在人的身體再排泄出去,始終治標不治本。
“稻生……”翠柳緊張的看著稻生從藥包里挑出了幾味藥材,猶豫又忐忑的開口道:“其實有件事情我沒有說,就是連大夫我也沒有說,只因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錯覺,也擔心說了之后會有影響。”
“……”稻生放下藥包看向翠柳。
“其實……我好像在娘的鼻子里看見過蟲子,但是不真切。”翠柳著急的補充。
“大娘的病就是蛔蟲病,蟲積才會腹痛,而人體是通的,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里面沒有我需要的藥材,你得去藥鋪買使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