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教雖然是一個邪教組織,但是卻治下嚴明,而且各個堂口職責分明。
由教主之下分為左右護法,再下面就分數九個堂口。
阮千姿所在的蛇堂主要負責教內的雜務,堂主何思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十分平庸的人物,但是內里卻極為仔細,據說教內少了一花一草他都能清清楚楚的記得。
何思對教主非常忠心,這次主管商業的狐堂分堂被人滅了口,狐堂堂主吳啟永最得力的助手被人拼死救出,這才不得已請求教主提前出關主持大局。
何思得知此事后,首先就調集了手底下的人,千挑萬選出幾個細心的丫頭,里里外外的將教主住的外室打掃了出來。
教主的內室一般由大丫鬟詩畫親手操持,她是教主跟前的老人,與教主并無曖昧,但是即使她已經到了待嫁的年齡,卻也無一分出嫁的心思。
“這幾個丫頭手腳干凈嗎?”詩畫站在外院中打量著何思送來的幾人。
“這都是培養了良久的丫頭,對教主也忠心。”何思斂目低頭,對眼前的這個大美人毫不動心。
“好,辛苦何堂主了,待教主出關后我會安排她們在外間伺候。”
一個個的檢查過去,見幾名選出的女婢都是明眸皓齒,纖腰款款,手上只有薄薄的繭子,脖頸優美。詩畫滿意的點點頭。
“為教主盡心是應該的,就麻煩詩畫姑娘了。”
而此時,郭管事正指著阮千姿笑的猥瑣。
“我是把大翠推薦給何堂主了,但是小紅啊,別看去伺候教主是一份美差,那只是表面上的,其實教主哪里需要那幾個粗手粗腳的丫頭伺候?”
阮千姿不動聲色的躲開郭管事想要抱她的手,不動聲色的笑笑,“多謝郭管事為小紅操持此事。”
“操持?”郭管事的聲音有些怪異,他嘿嘿兩聲,“可不是操持,咱們的教主雖然天人之姿,但是那脾性卻也是最難預料的。從我加入教中以來,就從來沒有見過教主身邊,除了詩畫姑娘還有其他人能夠呆的長久的。”
……
“小紅,你看我這么為你著想,你該如何答謝我?”
說著,郭管事胖胖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淫邪的笑容,眼中有一種勢在必得的高傲!
墨鴉教上下很少有不會武功的人,哪怕是出門采辦的人員,輕功也能做到點水無痕,但是阮千姿卻不會運用。
她并沒有繼承小紅的記憶,所以即使她知道這具身體中,應該也曾練過一些或許是三腳貓的功夫,但是由她用來,卻只會使出現代的撩陰腿這一招。
但是在如此劣勢下,阮千姿依然沒有露出慌張的神色,她伸手壓下郭管事伸來的爪子,忍著掌心的油膩不緊不慢的說道:
“今天因花姐姐身子不舒服,我代替她打掃假山的時候見到了何堂主……”
郭管事一愣,伸出去的手不知不覺收了回來,他起先不明白阮千姿的意思,可等他想明白時,臉上不覺已慘白一片。
無論怎么看,小紅的容貌品性都應該比大翠更有資格去伺候教主,但是偏偏因他的私心作祟而送去了大翠,何堂主一向對教主忠心,如果此時看到了小紅會不會看出他的小把戲?
如果是別的堂主,大概還有機會逃脫一命,但是何堂主……
這么一想,郭管事頓時沒了尋歡作樂的心思,他必須在何堂主將他送到狼堂處置前盡快的想出脫身之道。
幾乎在瞬息之間,郭管事看向阮千姿的眼中不知不覺已帶上了殺意。
阮千姿微微低頭,遮掩住了眼中的笑意,一切果然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郭管事膽小怕事,偏偏又很好色,只要她把握住這次機會……
“郭管事,被何堂主看到并非我的意愿,但是我怕這件事情終會對郭管事不利,”看著郭管事因她的話漸漸放緩的態度,阮千姿說的更加情真意切,“所以我自愿下山,自此以后隱姓埋名,從此再也不出現在墨鴉教任何一人面前。”
郭管事聞言眼中一亮,即使沒有當即點頭同意,但是阮千姿明白,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
……
阮千姿千算萬算,卻偏偏沒有算到在最后關頭會出現岔子!
教主出關,墨鴉教上下如臨大敵,下山的小徑關閉,凡是外出的護法及堂主紛紛回歸教中。郭管事被命令將鴿香園的花草移到教主閉關的洞府門口以歡迎教主出關。
于是,包括阮千姿,又被何思增派了很多人手,甚至連郭管事都親自動手,爭取將花草在教主出關前擺出春意乍然的樣子。
而山頂氣候偏冷,那些花草出了鴿香園,很可能就會以極快的速度枯萎。
幾乎是在教主出關前的三個時辰,郭管事才堪堪擺完了全部的花草。阮千姿累的腰都直不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冰冷的溫度掩蓋了她心里的焦灼。
還有機會的,郭管事肯定不敢將她放在山上,更何況大不了下不去山,她以后就在這山上住著!
她就不信了,憑借她超級黑客的這顆腦袋,會擺不平一個小小的郭管事!哪怕這邪教的人一個個都邪性,難道還能邪過她這個穿越時空而來的人?
起身,阮千姿向山下望去……
這次,她真的倒抽了口氣,那種深深的震撼,仿佛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間將她的身影對比成為渺小的一粟!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了墨鴉教的強大,第一次感受到了蘇丁炙的可怕!
自后而上,一排排的人,一列列的教眾,他們整整齊齊的站著,他們斂目收容,數量龐大的教眾仿佛上山路上那靜默而沉重的石林,這是一種敬仰,對洞府內的那人。
這敬仰如同山岳,不可撼動!
外院弟子甚至都沒有資格參與這次活動!內院的弟子,首先就是各大堂口的領事,再前面是管事,他們肅穆的站著,沉靜而又崇拜信服的眼睛看著蘇丁炙即將出關的地方。
前面,九位堂主背手而站,而立于最前方的兩位,則是阮千姿一直聽聞,卻從未見過的左右護法。
左護法,魏崇明!
右護法,朱瀟!
山風忽烈,阮千姿微微低頭,從側面一直走到隊伍的最后,如同這山上萬人一般,雙手背后,目光沉寂,面容肅穆。
或許,這種場景,一生就只能見這一次。
就這一次,就讓她看看,那個世人皆說,談之色變的墨鴉教教主——蘇丁炙!
……
……